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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知情的人都知道裴青病故的事情，但是也仅止于此。”祁修叹了口气，在这上面他是真的帮不上忙。

明灿心下黯然，裴竹逸要用裴青的死做什么文章呢？难道只有去问裴竹逸才能知道答案？

“大都督府丢失的姬妾尸体，是怎么回事？”明灿问出第二个问题。

祁修看了明灿一眼，道：“看来吴骞告诉了你不少事情啊。”

“这事并非吴先生告诉我的，在来迪化城的路上，我们碰到的官兵盘查，从消息灵通人士那里听来了只言片语。”

“我想过你的问题会很难回答，看来实际情况会更难回答。”祁修长叹一声：“自己造了孽，想赎罪的时候才发现，再多的补救都是徒劳无功的，想必吴骞已经告诉你们，裴青来到迪化城那年，裴竹逸误打误撞被挟持成为蛊人的事情了。”

明灿点点头。

“蛊是我带来的，人是我选的，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教出一个徒弟，就是想着哪一天我死了，这造孽的东西也就能够消失在这世界上。当年事情发生时，我没有在迪化城，回来才知道因为我的一时疏忽，造成了他们父子二人毕生的痛苦。按照我的选人标准，裴竹逸不会成为蛊人，无论他的体质多么适合，之前的蛊人都是朝廷的重犯，只因为终生受蛊虫折磨，比他们挨那一刀更能够恕罪，裴竹逸一个小孩子何其无辜，而且他太聪明，聪明人经受了非人的痛苦，会把一个人的苦难，变成一群人的苦难。”

解惑

“那场意外之后，我从宁安城赶过来，但是一切都晚了，其实即便当时我在现场，也无能为力，蛊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人能够控制的，反而人心更容易被蛊惑。

之后几年里，我一直在找蛊人，以前我挑选蛊人都是从男人重犯里寻找，但是从那之后，除了病人和小孩，我已经不再挑剔那些人的身份了，中间有几次我以为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可惜最终还是失败。

每次失败，对于裴竹逸来说都是一次加倍的折磨，因为镇王蛊离开身体再回去，身体里的群蛊就会动荡一次。

再一次失败之后，裴竹逸说要换一个方法，从外面寻找太难了，既然他的身体适合养蛊，那么不如就多做一些含有他血脉的人，从这里面来选，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

祁修的语气逐渐沉重，而明灿心跳如鼓，他隐约猜到裴竹逸对裴繁锦和裴素棉两姐妹下手的原因了，实在太可怕了，一个蛊虫就能够让一个人变成彻底的疯子。

“那时裴竹逸已经成年，文韬武略也有所成，在八海将军的纵容下，除了不能离开迪化城的城域，裴竹逸几乎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而且常年与蛊虫的接触，让他对蛊虫的变化非常了解，于是，大批的女人送进了裴府，日日夜夜，不停不休。

一个又一个婴儿生了出来，成为了裴竹逸的试验品，裴青深受打击却无法阻止，八海将军视而不见。”

“这样不会纵欲过度吗？”明灿想到了牛各庄的那些男人，虽然没有像裴竹逸这样不眠不休，却也是超出了常人的行房频率。

“裴竹逸在蛊术上极有天分，比我强得多，很多施蛊的方式都是他研究出来的。为了能够不伤身体而多行房中术，他将几种蛊虫杂交之后，在自己身上种出了神龙蛊，此蛊种在男人身上，可日日行房直至九十岁，女人的受孕率极高。研究出来之后，裴竹逸把这个蛊种到了流放营和城籍男子的身上，一经传播开，还有那不知廉耻的男人找上门来，自愿接种让女子受孕，给迪化城提供婴孩。”

真是没想到，裴竹逸自己深受蛊虫之苦，却把这样的痛苦转嫁给更多人的身上，看来因为常年饱受蛊毒之痛，裴竹逸真的已经被折磨得心智大变。

“失踪的姬妾尸身是怎么回事？这跟裴竹逸囚禁裴素棉有什么关系？”

“唉，都怪我多事，当年我想尽快帮裴竹逸解决掉身上的蛊虫，就告诉他有一种在人身上炼蛊的方法，有一种特殊的蛊虫，能够改变人的体质。在蛊虫还是茧的状态下植入人体，成功孵化出来是为一翘蛊，把两条一翘蛊引入同一个人身上，能够成功成活下去，即为二翘，当蛊虫集到九翘时，用他的血做药引，把九翘蛊引到与他有血脉之人的身上，很大几率能够代替他成为蛊人，引出他身上的镇王蛊。只是九翘养成的几率很低，普通人承受一条蛊虫已经很勉强了，何况还要条条叠加上去，有时种完之后还会因为蛊虫脱落而降级。

那个姬妾种上第九条不久，就发现怀有了身孕，原本裴竹逸想等九翘成活之后引出姬妾的体外，但是如果九翘随着生产转移到了新生儿身上，那么等到婴儿三岁以后，就能够直接成为裴竹逸身上镇王蛊的继承者，为此裴竹逸没有动手，而是等到了姬妾生产，没想到生产时，九翘并没有移到婴儿身上，反而由于产妇体虚，直接丢了性命。

裴竹逸把我从宁安城紧急招来，要我把尸首上的九翘引出来保存，移植到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但是还没等我到，他就说尸首不见了，具体情况我却不是很清楚。”

“那么囚禁裴素棉呢？又给裴繁锦下毒，都和这个有关系？”

“是啊，”祁修语气沉重：“血脉上加血脉，听起来不是成功的几率会更高吗？”

明灿想明白祁修这句话的意思之后，汗毛倒立，浑身刺骨的冰寒：“他还是人吗？”

“人能够变成鬼，鬼能够变成人，最多的还是半人半鬼，人人鬼鬼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一时间室内再无声响，两人在烛火下相顾无言，良久，明灿长出了一口气，然而胸中的憋闷之气没有减轻分毫，祁修也长叹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无能为力与沧桑。

“裴青裴大人多年不曾与妻女联系，也是因此？”明灿听裴素棉说过，祁大夫经常为寇玉屏捎带消息给裴青，但是显然裴青并没有把裴竹逸的情况告诉宁安城的那对母女。

“怎么说的出口呢，裴夫人为了女儿长留在宁安城，即便知道了裴竹逸的情况，除了心急如焚日日挂念又能如何？裴兄让我只说他们都好，只是裴夫人的物品带过来一次，裴兄就要憔悴一层。”

“裴竹逸是怎么给裴繁锦下的毒？是什么样的毒？”明灿觉得这跟裴繁锦那次自己跑到迪化城有关。

“裴夫人为了女儿舍身入了宁安城，进城时，裴繁锦还不过一个五岁的小女娃，但是因为路上奔波染了风寒，这里的冷，连成年人都有可能抵挡不住，何况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娃娃，她被带到德济堂时，已经烧了近十天，全德济堂的人不眠不休才把她救了回来。

她是昏迷着入城的，和父兄没有道别就分开了，这成为她心里的一根刺，她及笄那年，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