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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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号,宇智波佐助……” 狱卒的叫唤声在牢房走廊上回荡,被点名的宇智波佐助蹭地站起来,努力地伸长脖子。粗长的颈链和手铐链不断碰撞,其声响夹杂在他的叱问中:“为什么七十三号反而在六十四号前面?这应该是按照数字顺序来的吧?” “你一个臭吃牢饭的问这么多?”狱卒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他的手死命地捏紧了栏杆,掌心的热汗和锈色的冷铁擦出刺耳的嗞啦声。狱卒见他目光凌厉地瞪着自己,不禁冷笑:“敢朝管你的人瞪眼睛,你架子不小耶?”“上一个被叫出去的是六十三号,这次应该是六十四才对。”佐助的眼神愈发冰冷,“搞小动作?” “闭上你这张嘴,留着嗦jiba去吧!轮得到你说话吗?我爱叫谁就叫谁!出来!” 佐助有些焦急了。森乃伊比喜的号码还没被念到,如果他现在就离开,怎么确保森乃伊比喜接下来不会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在牢里呢?他必须得让伊比喜在自己目所能及的范围内,这是和鸣人之间的约定。当然,就算没有鸣人的那句话,他也会自发地去保护身边这些仅存的朋友。面对现在并不乐观的情况,他一时无策。 正在狱卒扯住他的颈链,准备像遛狗一样强行将他拉出来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女人的声音响起来:“把你的手拿开!” 纲手又涂上了口红,并一如既往地穿着最爱的那双高跟鞋,在廊间踩出富有节奏感的有力的嘚哒声。她迈着稳健的步伐朝这边走来,秀眉一拧,朝那狱卒怒吼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连我保的人也敢动?” 对方正想回嘴,却猛然瞅见她身上的那件象征着地位的披风,顿时便没了气势,只好陪笑道:“是我手贱……当然了,嘴也贱、嘴也贱!都怪我有眼无珠,顶撞了佐助大爷……”他一直在旁边点头哈腰地道歉,佐助完全没有理会。 “你,带着静音去找森乃伊比喜,要记住,静音的话,就等于是我的话,她让你放人,你就得放!明白?”她用一根手指指挥着对方,安排完毕后,又对着佐助挥手示意,“佐助,你跟我来。” “不……”面对这位救了场的恩人,佐助没有方才那么强横傲慢了,但他的心思似乎早已飘走,语气略显敷衍,“我有自己的事情,先走了。” “你要去找鸣人,我知道。我也要找人,他和鸣人走的同一条路线,所以我才叫上你一起。你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吗?” 他默不作声,垂下了眉睫,修长的眼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了一片轻颤的阴影。这片阴影代替了一切语言,将他的心思表露无疑。他跟着纲手一同离开。 “鸣人在哪儿?”一出监狱大门,他就开始问,“你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也就是说你知道他的所在地。” 纲手有些心虚地看着他:“我只是知道行刑队的走向而已,能不能找到他的具体所在,还得看缘分。” 他不喜欢这种答案:“什么缘不缘的,真是可笑!你既然都知道了方向,为什么不早点行动?” “不要为难我,我虽然重新坐回了办公室,但打听别人手下的队伍行踪也是需要过程的,而且……” “不要解释这些细枝末节!”佐助直接打断了她,“浪费时间而已。快告诉我该往哪儿走……” 他们一同赶路,从宽阔的大监狱场地,至人来人往的繁华区,再来到廖无人烟的边境,最后进入了隧道般幽暗且偏僻的小路。一抹显眼的血色吸引了两人的注意。血迹旁边布满了错落有致的脚印,直直地延伸到前端的地平线。佐助很快便察觉到,周围有鸣人的气息。他出神地望着地上这一滩面积不小的已氧化的褐色血迹,竟一时呆滞在了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忽然,他又像是灵光一现,想通了什么,呆滞的眼神迅速恢复成以往的神采。他那双黑眼睛转动着,将四周环视了两圈。这不是鸣人的血迹。确认了这一点后,他的表情明显舒展了。 然而,一声突如其来的抽泣又令他眉尖紧蹙。他回头一看,见纲手正蹲在血迹附近,手指温柔地抚摸着被脚印踩得凹凸不平的地面,肩膀正微微颤抖着。他疑惑地看着她这一连串莫名的举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下一秒,纲手又自发地站了起来,擦干了泪水,朝他招呼道:“刚才风吹得我眼睛有点痒了……脚印消失了,接下来该走哪个方向我也不确定,你要是急的话就自行探索吧,我打算在这里逗留一会儿……” 佐助沿着直觉所选择的道路走下去,尽头却不见鸣人的踪影。这里只有一截缺胳膊少腿的铁轨,被山脉遮掩住的蜿蜒的母亲河,一片如精工雕刻般的连绵山峦,以及一颗位于山巅之上的圆润如珠宝的金色太阳。他猜错了。 怎么会这样?佐助茫然地凝视着对面那皱裂不一的山峦的剪影,胸脯因剧烈奔跑而不时起伏着。他感到太阳格外贴近。山峦只有大致形状算得上清楚,可具体是怎样的风景、怎样的一种走势,他无法阐述准确,只能透过那黑苍苍的轮廓大致认出其蜿蜒的脉路是向东。那轮廓的黑色,就好比方才路上那滩氧化后的血迹的黑色一般。一股无力感瞬间便涌上佐助的心头。他本以为,以自己对鸣人的了解程度肯定不会猜错路线,肯定能直接与鸣人再会…… 恍惚之间,一切都回到了从前,他依然是那个会在森林里被大蛇吓得直接应激呕吐的天真男孩,依然会在敌人来找鸣人时急得束手无措,依然会迟到那么一步,等鸣人早就在宾馆和宇智波鼬交锋相碰,他才两手空空地赶来……难道我真的没有变化吗?佐助的心中忽然泛起了这样一个疑问。 他迅速掉头,又回到之前的那个岔路口去,重新选择了一个方向。这个方向的路并不长,很快便到了尽头,但依然不见鸣人的踪影。于是他又只能折回去,另辟路径,如此反复……我这是怎么了?佐助不禁烦躁了起来。不行,我不能再乱跑乱猜了,这样只会让本来很简单的事情一错再错,错误的次数多了就更难走到正确的道路上了……他做了几回深呼吸,重新整理好了思路。镇定下来后,他凭借着敏锐的捕捉能力再次抓到了鸣人的气息,当然,还有那种只存在于他和鸣人之间的心有灵犀。那么多路线都排除掉了,这次多半不会再错。 他需要先穿过一个阴暗的隧道,这里散发着常年不见光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潮湿的发霉气味。脚下的路具有一定的坡度,看来前方并不是居民区。坡度让他的步伐比正常情况缓慢了些,也更加让他感到不耐烦,甚至还有一点没由来的恐惧和不祥预感。无论怎么向前方望去,无论怎么马不停蹄地向出口处亢进,也始终无法见到一点儿光亮,就连光亮来临之前那种前兆性的朦朦胧胧的光晕都没有。不过,即使如此,隧道的石壁上居然还长出了不少羊齿类的杂草。简直令人不敢置信,又没有水分又没有阳光又没有土壤,它们却钻过了枯萎与贫瘠的裂隙,在黑暗中誉写出了生殖与繁衍的韵文。这一切的诡异都让佐助开始产生怀疑了。鸣人真的会在这段路的尽头吗?鸣人是不是…… 这当口,一束光线喷薄而入,鸣人的气息和查克拉痕迹也骤然明晰了起来。太好了,这条路是对的!佐助大受鼓励,一路紧蹙的眉头也终于舒开。他加快了步伐…… 此时此刻的码头,暑热烟霭正一波波地拂过莹光闪闪的海面。 闷热的微风吹到伤口上,漩涡鸣人不禁暗叹自己的命运。金色的光斑像一群水做的鱼儿似的,在树荫里咕咚咕咚地游动着,情态十分柔美,而那些在鸣人的脸上浮掠而过的短暂光斑,就像是滞留于阴湿玻璃上的雨滴大小的黄色飞蛾,只需十分微小的动静便能使惊飞而起,各自分散。他平静地闭上了双眼。 “一个合格的战士不应该在战场上沉睡。”宇智波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已经认输了吗?” “你让我想起了一种生物……”带土意味深长地俯视着他这副凄惨的模样,“鱼,你知道吗?海鲜市场上的那些鱼,脑袋都被敲烂了,腮都还会动,肚子被剥开,都还活着,还能在塑料袋里跳好一阵子,才彻底咽气。就和现在的你一样,死到临头了,还在徒劳地甩尾巴,命大。但可惜的是,有时候命大并不是幸运的事情……” 鸣人想回答他。在他准备张开嘴巴的时候,胸膛不可避免地微微外扩。这轻微的动作令他感到痛苦。腥臭的焦糊味堵在他的心口和喉咙口,这是人rou暴露在高温空气中的味道。他喘了一口气,努力直起身来,一看,果然肚子被划开了,肠子清晰可见。血很稠,很酽,像鼻粘膜似的混了千百种nongnong的味道。 炮弹似的攻击把他的脑袋炸得不成样子,腮部成了一团血酱,可人还没死。一块石头碎片牢牢地卡在他面颊的破烂部位,嵌在颌骨缝里头。不过,即使如此,他的脸颊还是在颤抖着,腮部温柔地起伏。这样的起伏,彰显出他还在尝试着努动嘴唇,尝试着诉说。一股甜腥的鲜血像这块碎片卡在脸颊上一样卡在了他的喉腔里,一些诉说的话语像纪念碑浮现在诗行里一样浮现于他的眼中。 再一次,死亡爬上了他那张年轻的脸。和上回的假死不一样,这一回,死神对他的性命有了坚定不移的判决。 这次我是真的要死了,漩涡鸣人意识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