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大蛇丸带着鸣人进入了基地，并告诉了他佐助现在的位置。鸣人打开了密室的门。他看到佐助了。佐助的身边站着几个穿着颇似科研人士的陌生人，他们似乎在讨论新忍术的开发，几张不断叽叽哇哇的嘴里持续冒出一堆鸣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词。鸣人倚在门口，专心地注视着佐助。

    他看着佐助，内心不住地涌上了一种夹杂着时光飞逝的茫然与前程可期的热情的复杂感觉。领受这种感觉的体验是充满了悲情的，但这种悲情远别于苦痛，远别于潜伏。这种悲情是甜蜜的，潜伏时根本无法体验到这种甜蜜的心情。

    这正是鸣人梦寐以求的生活……没有任何战争，没有任何痛苦，和佐助一起安好地共度余生。他没有什么需求，只想像此刻一样，静静地凝望着佐助就好了。好像直到中忍考试前，我梦寐以求的生活都是成为火影吧？鸣人忍不住自嘲。

    “你们可以出去了。”佐助对那些人随便挥了挥手，把他们打发走了。他收拾着桌面，看都不看鸣人一眼，用漠不关心的语气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没有的话也可以出去了。”

    “我连坐都没坐一下就被赶出门啦？你怎么还是这么没有礼貌？”

    佐助这才看了过来。他走近鸣人，毫不犹豫地朝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礼貌吗？”

    鸣人站在原地不动，老老实实地接下了这一拳，然后干咳几声，左手捂着腹部，哭笑不得地道歉。也就是这个捂腹部的动作，让佐助发现了他右臂处那空荡荡的袖子。

    “你的手怎么了？”

    鸣人思考了一会儿，很应景地回答道：“绑架了你后，被你的粉丝们找上门来，打的。”

    “你觉得这个玩笑很高明，是吗？”佐助冷笑道，“你觉得这个回答会让我满意，是吗？”

    “我没这么觉得呀。”

    “你坐吧。”

    “我很累，真的。”

    “所以才让你坐。不然你是想要什么？”

    “要撒娇。”

    “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我十六岁。”

    “原来你还知道。”

    “明年我十七岁。”

    “够了，别说废话。”

    “我没有说废话呀，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了。”

    “那我要听真相。”

    “确实是被人打的。”

    “一整条手臂？”

    “嗯，踩烂的。当时碎成rou条了都。”

    “那你为什么还要笑？为什么？你总是……”

    “因为我看到你了。”

    “但那并不是……”

    “如果是哄一双黑眼睛的主人开心，我是乐在其中的。”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夸你呢。”

    “又没有求你夸。”

    “我自己愿意夸。”

    “谁让你愿意夸了的？”

    “我自己嘛。”

    “你为什么自己就愿意夸了？”

    “还不是因为你。”

    “我又怎么了？”

    “你没有怎么啊。”

    “那为什么会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

    “你刚才还说是因为我。”

    “两者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都把我绕晕了，佐助。”

    “因为你笨！”

    “哈哈，我不否认。”

    “为什么不否认？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一样的。”

    “你变了。”

    “变的是时代，不是我哩。”

    “怎么说？”

    “真理属于人类，谬误属于时代。”

    “我不要那种随便就离开就断臂的真理，直到现在你都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我也不知道啊。”

    “你又撒谎，又撒谎！你就是受害者，就是当事人，又是人柱力，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真的不知道。”

    “骗子。”

    “佐助，你是我的例外。”

    “你大可以远离例外，选择别的。”

    “我别无选择。”

    “不会，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早已准备好的选择，就像我当年选择走上这条道路一样。”

    “就在我选择来见你的那一刻，就再没有了别的可能。”

    “你可以选择离开这里，选择忘记我，选择撇清关系，选择死亡。你永远都会有一个选择。”

    “我选择了你。”

    “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是朋友吗？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名誉来袒护我？不会也因为是朋友吧？我不明白，我总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佐助。”

    “嗯。”

    “佐助啊……”

    “怎么了？”

    “你复仇完后，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是自由的。你是被我陷害绑架的可怜人，每个国家的人都会同情你、欢迎你。”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我也不想要！还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做？真正清白的人是你，不是我，我现在是你们的敌人了。你这个白痴，你根本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

    “你不告诉我，我当然就不知道啦。如果下次还能见面，我会告诉你的。”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等你复仇结束后，如果我还活着，就来找我吧，那个时候的我应该也……”

    “也？”

    “很想见你。”

    “我也是。”

    “完了。”

    “又怎么了？”

    “做了不该做的美梦，要折寿哩。不过真的好幸福，就随便折吧。”

    “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的意思是，没有想到你会那样回答，这对于我来说就像是美梦一样。”

    “少装假了。”

    “我没有说谎。”

    “你总是满口谎言。”

    “我这辈子只对你说过三次谎。”

    “是吗？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我来找你。你曾经说过，绝不在吃拉面的时候撒谎，对吧？我可以请你吃拉面。”

    “好啊。”

    “不过，我有条件的……每吃一碗，你就得说一个关于你的故事。”

    “嗯。”

    “不准吹牛。”

    “嗯。”

    “不准骗我。”

    “好。”

    “也不准抽烟。”

    “哈哈，被发现了。”

    “身上一大股烟味，进门时我就闻到了。”

    “嗯，这点是我不好，那可不可以……”

    “你没有提出意见的权力。”

    “不会，当然不会，我开心还来不及。”

    “鸣人，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你猜我会怎么说？”

    “滚。”

    “我不会对你说滚的。”

    “我是指，你再不好好回答就滚。”

    “对不起。”

    “还有呢？”

    “请你原谅我。”

    “什么？原谅你什么？”

    “大蛇丸告诉我了一个适配的方案。”

    “你指望他的方案能缔造出什么奇迹吗？”

    “我应该非礼你、辱骂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受害者。”

    “要做吗？”

    “不。”

    “那你说什么？”

    “有一句真心话想说给你听……”

    “嗯。”

    “佐助，我会保护你。”

    “就是这个？你忙活了那么久，就是想说这个？”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

    “当然不会。我不需要，也不想要你的保护，我想听到的话语根本不是这种，我想……”

    “我爱你。”

    “你别打岔，我说我想要的是……等会儿，你刚才说什么？”

    “你想听到我说这句话，对吗？我想知道答案。”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会保护你。”

    “非得让我动手赶你走，你才会明白我讨厌这句话，是吗？”

    “我明白。”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怎样不想怎样就能解决的。”

    “不，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绝不会委屈自己。”

    “然后就会获得我的同款断臂。”

    “那又如何？我会和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斗争到底。”

    “怎么会不公平呢？”

    “你都断手了，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

    “我用这只断手，换来了志同道合的人的信任，换来了价值宝贵的情报线索，也就由此可以救下更多的人，可以换来一个机会让我方势力发展壮大……有付出就有回报的世界哪里不公平了？”

    “我不理解。”

    “佐助啊、佐助，你是这么单纯，这么可爱，我多么想把你眼睛里的那朵玫瑰给摘下来啊！”

    “你是指写轮眼是红色吗？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你，我会感到幸福。”

    “你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我会保护你的。”

    “好吧，那我问你，保护我的好处是什么？”

    “保护你是我从小的愿望。”

    “为什么？你不是讨厌我吗？”

    “我撒谎。”

    “为什么？”

    “小时候的我做不到坦白……”

    “为什么？”

    “我爱你。”

    “为什么呀？为什么！为什么又要说这些？你是想表达些什么啊？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可什么都给不了你！”

    “你什么都给不了我，但是我爱你。”

    “你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费尽心思想和我扯上关系，就为了说些疯言疯语来戏耍我，是吗？我手中的这把剑可是不认人的，随时可以杀了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你还听我说话干什么？自己找罪？我们之间有什么区别，有什么代沟，有什么隔阂，各自又有什么义务，有什么命运，你比谁都清楚。我要到鼬那里去……”

    “我知道啊，哈哈哈。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代沟，一旦深入交流就很可能会分道扬镳，但是我爱你。我其实完全不想让你跟大蛇丸走的，我恨不得你从没有认识过大蛇丸，甚至恨不得直接把大蛇丸杀了，可是一想到你在他这里得到了很多想要的东西，比如实力，比如你刚才说的那把剑，所以我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很可能招致你的憎恨，那样的话我将再也不能见到你，想到这里，我就感到难过，所以就一路上沉默着过来见你了。我爱你。你的思维令我不能理解，我认为就算承认我这个朋友的存在，也根本不会影响复仇，可你偏要在这个如此容易理解的点上和我争个要死要活，爱上你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但是我爱你。爱你和保护你是我的自由，即使我知道向下的自由是错的，我也会选择这么做。我觉得你很笨，看到什么就是什么，有了想法就一条路摸到黑，我从来没有认识过像你这样难以捕捉的人，所以之前一直藏着这份感情，拿不定主意，其实我真的很爱你。你的人生是目的明确的快意恩仇，而我的人生是尔虞我诈的漫长潜伏，随着我在这条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与你在三观上的分歧就越来越大。我怎么会爱上你？但是真不巧，我爱你。我能理解你对你自己的评价，我知道你背负血海深仇，知道你自我中心，甚至偶尔会有些自私自利，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和看法，我知道你想和我断绝关系，想通过杀掉我来证明自己是个能实现理想之路的人，我还知道你的眼里没有未来，只有过去，可我却是一个只想为理想中的未来而搏斗的人，哪怕以后你我都实现了目标，想要的也绝不可能是同一种生活，并且我对你想要的那种生活没有太大的兴趣，平时我也很讨厌被过去所拘束走不出来的人，但是我爱你。我们的思想观念不在一个平面，所处的环境也完全不是一个世界，不仅如此，我还觉得自己完全不像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不会爱上我，但是我深深爱着你。即使知道这一切，我也爱你，就算时间回溯一次，我还是会爱上你。如果一个人既爱着对方，又无法理解爱人，那这份爱情怎么可能成真呢？同时，分明有无法调和的分歧，却越来越爱，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去爱，这种畸形又拧巴的爱情怎么可能理得顺呢？我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但是我爱你。我其实很怕你实现了复仇这个目标后就彻底消失。想到以后你的人生不会再有我插足的地方，想到你的青春可能跳不出有限的忍者世界，跳不出小小的村庄，我就为你感到心疼，因为我爱你。自从当年你送给我手里剑后，我没有一天是睡好的，因为我没日没夜都在想你，我想象与你就此别过，再也不见，那么我真的会遗憾终生，所以无论你怎么拒绝我，此时我都想把这件事说出来。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成功了会如何如何，失败了又会如何如何。我不在乎结果，我只在乎努力追求的这个过程，只要过程无怨无悔，结果怎样都无所谓了。你说你的剑不认人，不想听我说这些，还说你要到宇智波鼬那里去。这是你的事业，是你自己的路，你为此努力了很多年，所以只要你愿意，那就去吧，我只是单纯的爱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