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对峙与真心话与嘴硬（剧情章）

    茱莉亚披上外袍急匆匆地跑到了格洛丽亚房前，她直接问门口驻守的骑士道：“二殿下一个人在里面吗？”

    “殿下不在房间内。”骑士如实回答，茱莉亚的脸色瞬间石化，格洛丽亚和奥利在一起上床的可能在她脑里疯狂涌现。

    “殿下说要去花园里，侍女们都陪同前去了。”骑士补充了接下来的话。

    “知道了。”茱莉亚这才松了口气，她转身向通往花园的回廊走去，格洛丽亚还是不会在外人面前做出格的事情的。

    茱莉亚如释重负地站在琉璃窗台前看着月色下的蔷薇花园，以前mama还在的时候，她和母亲就经常会和mama一起来这里度假，这片蔷薇花也是mama为了讨母亲的欢心，亲手种下的。

    视线突然被银白色的头发吸引住，茱莉亚不自觉看向花园中的meimei，真的很像啊，越大越像，不仅长相，连性格也跟mama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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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莱丽丝……王宫里来人了……”艾瑞丝面带忧虑敲了敲瓦莱丽丝紧闭的房间，她本想自己处理王宫来的人，但对方嘴巴硬得很，非要见到瓦莱丽丝才肯说明来意，艾瑞丝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得不带着来到瓦莱丽丝的房门前。

    “瓦莱丽丝小姐，您若是不愿出门，在下便在外面传达格洛丽亚殿下的意思了。”侍女冲着门内朗声说道。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条小缝，瓦莱丽丝的红发从门缝里漏了出来。

    “格洛丽亚殿下有何事要说？”瓦莱丽丝的声音十分疲惫，短短一句话就像要了她全部的力气。

    “小姐走的匆忙，落下了不少东西，殿下亲自为小姐收拾完毕，等候小姐今夜前往蔷薇庄园相见。”侍女将格洛丽亚的意思传达了出来，随后又补了一句：“请小姐务必赴约。”

    瓦莱丽丝沉默了一会回复道：“多谢殿下记挂，我会去的。”

    侍女没想到瓦莱丽丝答应的这么爽快，她心中狐疑瓦莱丽丝这么说只是碍于格洛丽亚的面子，最终她还是会爽约。

    瓦莱丽丝看出了侍女脸上的犹疑，她轻轻叹了口气：“殿下这些日子一直帮衬我，我不会置殿下的召见于不顾的。”

    艾瑞丝也赶紧替瓦莱丽丝打圆场道：“家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内侍官请放心。”

    见艾瑞丝都这么说了，侍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向两人鞠躬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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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洛丽亚在缠绕着荆棘魔法的后门等了很久，深夜的露水都沾湿了她的头发，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格洛丽亚，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母亲是睡不着吗？”格洛丽亚没有回答格蕾丝的话，反而对格蕾丝抛出了问题。

    格蕾丝看了一眼女儿手上的手提箱，心中已经猜到了大半：“在等人吧。”

    “是的，我将瓦莱丽丝遗留在我房中的物品整理了，想要交给她，可是她好像不会来。”格洛丽亚从一开始就很清楚瓦莱丽丝不会来，她是真的被伤透了心，但她还是抱有一线希望。

    “是因为我吧……”格蕾丝低垂着眼睛，在她从和瓦莱丽丝温存的梦中惊醒后，她的心情就十分烦躁，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满心满脑想的都是那个眼里有光的红发少女。

    “是的，现在她可能已经远走高飞了。”格洛丽亚并不避讳自己母亲的伤心事，她抬头看了一眼北方的天空，如果没猜错的话，此刻瓦莱丽丝应该在往她嫂子的故乡赶去吧。

    “为什么要走？”格蕾丝这句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既然那么难过那么生气，为什么不来找她面对面说清楚，是责怪也好，是冷言冷语也好，所有的一切她都愿意接受，只要瓦莱丽丝还愿意跟她说话。

    “不行，这不可以……”格蕾丝喃喃自语道，她的身体反应比大脑还要快，庞大的金色魔力从她脚下蔓延进了大地中，连她的双瞳也变成了灿烂的金色，近乎无尽的魔力在几个呼吸间就覆盖了整个王都。

    “真的没有……”格蕾丝的声音有些颤抖，格洛丽亚的推测没有错，瓦莱丽丝已经不在王都了，她逃跑了，魔力的大网不再局限于王都，瞬息间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大半个王国。

    “找到了。”一丝殷红的血液从格蕾丝的嘴角渗出，她还是过于急躁了，但一对上瓦莱丽丝的事，她就无法再保持平日里的冷静，瓦莱丽丝还没有跑远，她的气息在王都北面的森林中出现了。

    “母亲！”格洛丽亚还没来得及给格蕾丝擦去她嘴边的血液，格蕾丝的身影就在她眼前慢慢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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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夺目的金色光芒在瓦莱丽丝的眼前亮起，她下意识就撇过头遮住了眼睛，但下一秒一条洁白的手臂从光芒中闪现，抓住了她的手腕。

    “陛下？！”瓦莱丽丝立刻反应过来，光柱中间的人正是格蕾丝。

    “你在躲我吗？”金光慢慢褪去，格蕾丝喘着粗气，双手死死扣在瓦莱丽丝的琵琶骨上，叫她动弹不得。

    “陛下，你的嘴边！”瓦莱丽丝的视觉一恢复就看到了格蕾丝嘴角挂着的鲜血。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躲我？”格蕾丝毫不在意自己隐隐作痛的身体，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瓦莱丽丝拗不过她，便点了点头。

    格蕾丝咬紧后牙，继续问道：“是因为我……我无视了你的感情和其他人有了肌肤之亲吗……”

    “陛下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瓦莱丽丝扭过头不再看她。

    “我想从你嘴里听到原因，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我只想跟你多说些话。”格蕾丝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哪有资格埋怨陛下和其他人欢好，我知道自己连陛下的情人都算不上，但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不停地去想陛下跟那些女人在床上会是什么样……”瓦莱丽丝低下了头，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陛下……我真的很嫉妒……我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副模样……”瓦莱丽丝原以为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但现实却狠狠击碎了她的幻想，与格蕾丝在一起的日子里，她流泪的时间比露出笑容的时间还要长。

    “瓦莱丽丝……”格蕾丝的声音十分苦涩，扣禁瓦莱丽丝肩胛骨里的双手也在颤抖，她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说道：“自从你出现后，我的心就很乱，我看向你的时候，总会将你的身影和世界重叠，我知道，我这是真的对你动心了，但我也因此在害怕，我怕我会慢慢忘记世界，我既愧对世界，又对不住你……”

    “你有的时候真的和她很像，你知道吗？每当我看到你们相像之处时，我就有一种罪恶感，我总觉我背叛了世界，同时，这对你也不公平，你不是她，在我心里你更不是她的替代品。”格蕾丝十分痛苦，饱含泪水的双眼终于决堤了，两行珍珠般的泪水，从她的脸颊滚了下来。

    瓦莱丽丝看到饱受煎熬的格蕾丝，心中不忍，她垂在身侧的手臂抬起，慢慢环抱住了格蕾丝：“陛下，不要再想了，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放过彼此吧……”

    格蕾丝紧紧抱住了瓦莱丽丝，力气之大，窒得瓦莱丽丝快要喘不过气了。

    “我不愿意……我不想放你走，即使所有人都让我放开你，我也说服不了我自己……要是我真的放手了，我永远都见不到你了……”格蕾丝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剖开了，血淋淋地展现在了瓦莱丽丝眼中。

    “我是不是很贪心，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想失去……”格蕾丝的头深深埋进了瓦莱丽丝的脖颈中，任性地发泄着自己心里阴暗面。

    瓦莱丽丝轻柔地抚摸着格蕾丝铺散在身后的金色长发：“陛下你是王，这世上的一切都是你的。”

    “那你呢？”格蕾丝的声音闷闷的，反问瓦莱丽丝。

    瓦莱丽丝沉默了一会，周边树林草丛中的虫鸣此刻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陛下在我心里不仅是王，还是我重要的初恋，可是初恋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瓦莱丽丝这些天把自己关在房中，已经想明白了，放弃格蕾丝她会孤独一生，抱紧格蕾丝她会遍体鳞伤。

    格蕾丝听了瓦莱丽丝这番话后并没有松手，上一次她松手，再见时世界已经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死别之后，摆在她面前的是生离，她不愿再松手。

    “陛下……”瓦莱丽丝用乞求的语气呼唤着格蕾丝，就在她想要从格蕾丝的怀里挣脱出来时，两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闯进了她的眼中。

    “母亲，要不要去mama的灵前？”茱莉亚拽着格洛丽亚的领子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她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打破了诡异的僵局。

    “瓦莱丽丝也一起吧。”茱莉亚扯着已经石化的meimei，快步走到格蕾丝和瓦莱丽丝中间，她可是二位的长女，两个母亲之间有了误会，她这个长女怎么能全部依靠meimei呢，关键时刻，她也得拿出继任者的魄力来。

    “什么？”瓦莱丽丝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茱莉亚推上了停在山间的马车里。

    马车上，茱莉亚在最前面拿着缰绳，瓦莱丽丝缩在一边的角落里，盯着自己手上的小皮箱，格蕾丝则是坐在另一侧一直看向窗外飞驰的夜景，格洛丽亚僵硬地挺直脊梁坐在两人中间，用求救的眼神盯着jiejie的后背。

    “到了。”茱莉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率先跳下了车，格洛丽亚赶紧跟在jiejie身后蹿了下去。

    “茱莉亚，为什么要来这里……”格蕾丝一到陵园就会陷入难以自持的悲伤状态。

    茱莉亚没有说话，她径自打开了供奉着世界遗体的神殿大门，走到了mama巨大的慰灵碑前，抚摸着冰冷的牌位。

    瓦莱丽丝并不清楚茱莉亚的用意，但这里的气氛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且难过的感觉，在大脑还在思考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动了起来，走过站在灵前的三人，走到了世界的石棺前。

    石棺并没有加盖，这是瓦莱丽丝第一次见到世界的真身，她残破的身体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但一切却又围绕着她在转动，即使她已经逝去上百年。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瓦莱丽丝的眼中流出，她双手扶着厚厚的黑色石棺，瘫软着，半跪在棺前。

    “我们一家有多久没在一起好好说过话了。”茱莉亚开口了，她盘腿坐在了mama的灵前，没有管母亲和meimei诧异的眼神。

    “我听到了瓦莱丽丝你刚刚说的话，我承认你说的话有一部分是对的，这些年来，我确实一直想让母亲走出阴影，甚至不惜找女人来陪她，为了母亲，我可以做任何事。”茱莉亚的声音很平静。

    “如今母亲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她慢慢走出阴影的人，我虽然很不甘心，但我真的很高兴，为了我们姐妹，为了国家不停压榨自己的母亲，是一个独立的人，她不该再为了其他事放弃自己的幸福。”茱莉亚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向瓦莱丽丝。

    “瓦莱丽丝，我很高兴那个人是你，我不会因为我的不甘心阻止你和母亲在一起。”茱莉亚将瓦莱丽丝从地上扶了起来，她看着棺中的世界，咬紧了后牙。

    “茱莉亚……”格蕾丝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茱莉亚的一字一句都敲进了她的心里，难熬的时光中，一直都是她的孩子们陪在她身边。

    “母亲你要是真的喜欢瓦莱丽丝，那就不要再让她伤心了，要是你们真心想在一起，那些大臣就由我来说服，作为母亲和mama的长女，这点面子还是有的。”茱莉亚拉着瓦莱丽丝一步步走到了格蕾丝面前，她伸手牵起了格蕾丝的手，将两人的手重叠在了一起。

    瓦莱丽丝哽咽地握住了格蕾丝的手，她已经做好了被人唾弃的准备，但给她支持的人竟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女儿，虽然茱莉亚支持她们的动机是为了格蕾丝的幸福，但她仍旧感动不已，一个劲地谢谢茱莉亚。

    “瓦莱丽丝……你真的愿意再试着跟我相处吗？”格蕾丝有些不自信地看着瓦莱丽丝。

    “只是看在茱莉亚殿下的面子上。”瓦莱丽丝不敢看格蕾丝，但她握住格蕾丝的手却没有松开。

    格洛丽亚将茱莉亚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说道：“jiejie你好狡猾啊。”

    “不这样，她们两个能面对彼此吗？”茱莉亚撇了撇嘴，这个家没她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