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末】疯人院疑案调查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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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NC－17 配对：疯人院病人潘塔罗涅x疯人院护工达达利亚 预警：大家都很不正常、涉及胡说八道、魔改神话、许多血腥、虐待、死亡等会令人感到不适的残酷内容、部分情节改编自真实事件、已获得当事人许可、如若阅读过程中感到不适，还请拥抱美好人生 Summary：律法书规定，祭司不可擅用凡俗之火向上帝献祭。 正文 线索一「破旧的日记本」 xxxx年x月x日 我失败了。 很遗憾，并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失败。如今我腰缠万贯，早已认清了“钱并不值钱”的真实，于是我来到了这里，卡珊卓疯人院。 我对富家子弟着迷的逍遥乐子并无兴趣，能引起我好奇的，如今也唯有那些荒诞离奇的故事了。 xxxx年x月x日 由于我的身份足够贵重，也向疯人院捐赠了足够多的钱财，院长亲自送我入住病房。病房只有我一人居住，我也不用像其他病人那样带着镣铐，吃着寡淡无味的饭菜遭受日复一日的电击。我只需要做个会吐钱的机器便好。 xxxx年x月x日 卡珊卓疯人院替我安排了一位护工，是个年轻人，看着很有精神气。他叫我“潘塔罗涅先生”。我对他并不热络，护工多是些社会底层人士，若是让这些穷人粘上，后果不堪设想。 上午他叫我吃药时叫了两次，打扰了我的阅读时间，均被我忽略。护工又去倒了杯糖水，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将药粒倒在手心，和我说：“先吃药药，再喝甜水，好不好呀？” 我把糖水倒在了他脸上。 xxxx年x月x日 我原以为那个护工会被我挫了锐气，今天申请去照顾其他更好相处的病人，但他仍是来了，穿着雨衣，和我说：“潘塔罗涅先生，外面下了好大的雨！” 又关我什么事。 他继续说：“雨太大啦，把我带给您的海盐牛扎糖都淋湿了，别生气，好不好？” 我说：“哦。” xxxx年x月x日 今天院内为我安排了心理分析，多日来，我第一次出了病房。 虽说是坐在轮椅上，被我的护工推着前进。 路过二楼的多人病房时，我的护工忽然对我说：“那位女士看起来似乎好些了。” 我问：“谁？” 他说：“是我之前照顾过的那位姑娘，她还年轻，家里亲人都离世了，被极疏远的远房亲戚嫁给了一位男爵。男爵把她的嫁妆挥霍一空后，称自己的妻子得了失心疯，把她送来了这里。” 我说：“哦。” 护工继续说：“我感觉她还好……没有暴力倾向，也会乖乖吃药，从未对别人施展言语或行为上的攻击。只是常常流泪，思念亲人。” 是个典型的“阁楼上的疯女人”。 “这样的人，活着已经没有任何念想了。毕竟她被所爱之人抛弃，只剩一具躯壳。” 我对此事并无兴趣，只是示意他说得太多了，叫他赶紧将我送往心理咨询室。 精神分析师问我，潘塔罗涅先生，近来您还好吗？ “还好。” 在本院生活得如何？ “还好。” 您对护工的照顾还满意吗？ “……” 需要替换掉这名护工吗？ “不需要。” xxxx年x月x日 护工又来了，他说：“潘塔罗涅先生，您的药，请快吃吧。” 他说：“今天没有糖了。” 我说：“哦。” 护工忽然自顾自地说起一些琐事：“我的弟弟太能吃啦，把糖偷偷吃完了……是我不称职，昨晚睡觉前居然没有检查托克的嘴，这傻孩子，刷牙之后还吃糖是会得蛀牙的！” 我感到烦躁。 xxxx年x月x日 我要求护工送我去花园逛逛，他答应了，虽然看上去很不情愿。 花园里净是些老年人在晒太阳，我们二人在此处显得格格不入。护工说：“那位老爷爷，也是我曾经照顾过的。” “早年间，他让自己的妻子生育了八个孩子，最终妻子带着第八个孩子死在了产床上。他养活了七个孩子。等他老了，没有一个孩子愿意养他，找了位精神科医师签名，将他送进了疯人院。” “他患了严重的脑瘤，引发了视力与听力的减退，几乎没有人能和他交流。他已经试着自尽过很多次了，但都没有成功。” 我说：“哦。”是寂寞所致，很正常。 “不知下一次结果又会如何呢？” xxxx年x月x日 护工说：“最近疯人院死了很多人。” 频繁的电击，寡淡的饮食，无处不在的精神与物质折磨……不会有人能活下去的。 更何况有你在这里。 xxxx年x月x日 送我去打镇定剂的路上，护工说：“那位也是我曾经照顾过的病人。” “他的妻子第一次生育时难产了，大人没有救活。孩子在腹中缺氧过多，被剖出来时已经成了傻子。我们做这一行的人都知道：比疯子还疯的是疯子的家属。不过那时他还没疯，再次结了婚，所幸第二位妻子生了个健康的男孩。某天他回家，看见自己的大儿子杀了小儿子，双手举着煮熟的rou块送到他面前，说，爹爹，累，吃……之后他就疯了。” “这样的人，活着一定很累。” “您说是不是呢，潘塔罗涅先生？” xxxx年x月x日 我的护工照顾过的人都死了。 我吃的药越来越多了。 x日x年xxxx月 达达利亚杀死了我。 线索二「灵异电台」 晚上好呀观众老爷们！ 今儿个咱要讲的，是名为“卡珊卓疯人院连环杀人案”的诡异传说…… 曾经啊，有这么一位在疯人院就职的护工。他家庭美满，据说有许多兄弟姐妹，父母也都是和善的人。但就是这么一个幸福家庭，居然培养出这样一个变态杀人狂！ 他在疯人院护理那些精神病人，都是些身世凄惨的可怜人。这位变态护工借助职务之便，探清了每个病人的悲惨故事，于是自顾自地认定“这些可怜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就残忍地将病人们杀害，伪装成医疗事故。最后，他想还拉着整个疯人院陪他一起死，这杀人狂魔居然一把火烧了疯人院，拉着他最后护理的一位病人葬身火海…… 这就是心理变态啊！要我说，他才是最该被关进精神病院的那个…… 线索三「一封信件」 …… 老朋友，这次的案件让我有了非常大的心理压力，我必须向你倾诉，毕竟我已经连续三天没睡好觉了。 火灾现场称得上惨绝人寰，虽说大多数医护人员与病人都逃了出去，但火源中心那两具骸骨……我不忍心说，太…… 一开始我们分不清哪具是护工达达利亚的遗骸，哪具是病人潘塔罗涅的遗骸。他们生前死死地纠缠在一起。鉴识人员拾起了他们发黑的气管与肺腔残骸。 他们都是活活被烧死的。 …… 线索四「护工的＊＊记＊」 “达达利亚先生，我们已经明白了你的诉求。” “我理解你的辛苦与不易，毕竟潘塔罗涅先生确实是位难缠的病人。但他是个病人，患有被＊＊＊症与＊＊＊，他所表现出的行为只不过是因为他得了病，需要帮助与治疗。他并不是什么潜在的杀人犯。” “奇怪的书？哦，你是说潘塔罗涅先生收藏的那些书籍，都是些古书，只是他的个人爱好罢了，不必在意。” “说到他对您的纠缠，依我来看，潘塔罗涅先生只不过是太依赖您了。毕竟他已一无所有。” “总之请您宽心，什么都不会发生。卡珊卓医院配备了完善的诊疗体系与足够专业的医护人员，但这里收容了许多精神状态不佳的病人，偶尔出些医疗事故是正常的。” 线索五「心理分析诊疗记录」 “您好，潘塔罗涅先生。您最近还会感到极其暴躁易怒吗？” “还好。” “您对镇定剂以及其他药物的药效感觉如何？” “还好。” “是这样的，经过对您的观察与病情跟进，我们加大了您的药量。” “……” “由于您的看护等级提高了，院方正在考虑为您增加一名护工，也减轻一下达达利亚的压力……” “不需要。” 线索六「一通报警电话」 “您好，警官先生。我想说明一些事情。” “我是卡珊卓疯人院的护工，名叫达达利亚。最近院内发生了很多起奇异的死亡事件，我怀疑它们和我现在照顾的病人，潘塔罗涅有关。” “证据么……就是，他精神不正常。” “我试着和您形容一下。他是个偏执狂。第一次见面时看我的眼神就十分奇怪，还将水洒了自己一身。之后也常常执着地追问我的家庭情况，还有我曾经护理过的其他病人。被我拒绝后，他就查阅了我的个人资料。在第二次见面时，向我讲述我曾护理过的这位病人的生平事迹。” “而最近疯人院因医疗事故不幸去世的这几位病人，刚好就是他说的这几人。忘记说了，潘塔罗涅非常抗拒吃药。” “没事，不用担心我，接线员小姐。我只是向你说明情况，毕竟我是护工，不希望我的病人们……” “抱歉，失陪，有些急事需要处理。” 线索七「＊＊语音＊＊记录」 “达达利亚，你怎么换了雨衣？没有穿昨天那套衬衫了。” “你认识那位忧郁的女士，对吧，达达利亚？她是个可怜的姑娘……你会同情她吗？” “这样的人，活着已经没有任何念想了。毕竟她被所爱之人抛弃，只剩一具躯壳。” “今天的糖呢，达达利亚？你答应过我的。” “我猜是你那位最年轻的弟弟。是他把你承诺给我的糖都吃干净了吗？” “我的腿不大方便，达达利亚，辛苦你陪我出去了。” “你在看什么？那位老先生吗？” “他也是个可怜人，妻子早逝，后代不孝，又被寂寞所困……上周是他第六次尝试割腕，对吧？” “不知下一次结果又会如何呢？” “达达利亚，你看起来不开心。” “又要去注射镇定剂吗？我看起来难道很狂躁，像是美女与野兽中的虐待狂丈夫？” “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达达利亚，送我去打针吧。只要有你在，我甚至可以平静赴死。” “别生气。看看那位老先生，他的至亲之人杀害了至亲之人，多可怜啊。” “这样的人，活着一定很累。” “你说是不是，达达利亚？” 最后的线索「烈焰归处」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火焰。 潘塔罗涅从病房中闲庭信步走出，悠然自适地问：“达达利亚，今天带糖了吗？” 达达利亚并未回话，只是看着自己最后一位病人的双腿。 前商业大亨笑道：“忘了和你说，我亲爱的达达利亚。我的双腿十分健康，只不过是想多享受与你共处的时光，我才一直在你面前坐着轮椅。”达达利亚只还给他嫌恶的目光，加之一记迅猛鞭拳。 令达达利亚感到惊奇的是，这样一位看似孱弱的精神病人，居然能在火场中与他缠斗得不分上下。 潘塔罗涅躲避他的右拳时，忽然说：“托克以后再也不会吃糖了。”达达利亚一愣，却被潘塔罗涅抓住了空隙，死死抱住，不得挣脱。 火焰已烧毁了潘塔罗涅的昂贵衬衫，达达利亚问：“你不逃吗？” 潘塔罗涅摇头，说：“只要有你在，我可以平静赴死。” 结局之外的故事：「赴死如归」 你听说过“卡珊卓”的故事吗？ 那位可怜的公主，可悲的女祭司，因拒绝了太阳神的求爱，被信仰的神明诅咒：她预言了海伦的祸源、亲人的战死、国家的破灭，却无人相信她，将她视作可恨的巫女，囚禁在深宫之中。 我的学者朋友曾考究过祭司与神明间的圣婚仪式，得出结论：卡珊卓在仪式中拒绝了阿波罗的求欢，背弃了她许诺过会为阿波罗诞下子嗣的诺言，因此她遭受“割舌”之报，如夜莺般无休止地唱着悼歌。 在她赴死时，是否在弥留之际看见了熊熊燃烧的圣火？神明站于圣庙，向她施舍下未尽的圣婚仪式。 为我唱起那最古老的爱情诗吧，达达利亚。 “因我吟诵，因我吟诵。君王赠我以礼物。 金耳坠，天青石印，新郎赠我作礼物。 银脚镣，藤鸟笼，新郎赠我作礼物。 君王，你的礼物充满火焰般的温暖。 仰脸看着我。” 与我共同完成这圣婚仪式。 注： ①在火场中，受困人会吸入大量灼热的空气、烟灰和有毒气体，造成喉头与气管的灼伤及炭末烟灰沉积，肺部充血水肿，在法医学中称之为“热呼吸道综合征”，是受害者生前被烧死的决定性证据。 ②文中引述希腊神话中卡珊德拉的故事，部分杂糅菲洛墨拉的传说，选取“夜莺为菲洛墨拉”这一说法，而非“燕子说”。原文被我魔改。 ③结局中引用迄今为止最早的两首爱情诗之一。乌尔第三王朝时期，第四代国王“舒辛”在圣婚仪式中迎娶的女祭司会当众吟诵这两首爱情诗。如今保存在伊斯坦布尔东方博物馆的两块泥板上。原文被我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