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在战乱之下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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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再遇刘辩后的袁基 刘协中途被曹cao所挟持,我大费周折从江东直至长安,再无功而返至广陵。 汉室倾颓,刘协轻信于曹cao,此一别,我大抵已经猜到了这位年少天子的下场。 他势必要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我并不同情这样的愚人。 然而我与刘协同为刘氏血脉,隶属于同宗。 想到如是万世太平,似刘协一般年岁的孩子该是无忧无虑的被父母家人护在羽翼之下,我的心中又隐隐有些难受。 执掌绣衣楼重权在握的我,显少有这样无力的境地。 倒悬之急,偏偏屋漏又逢连雨天。 我回到广陵没几日,城中便多了许多瘟疫战火诸如此类的传言。 广陵城中人心惶惶,幸而那个散播谣言的妖道已被缉拿。 鸢使在身侧提醒我妖道已在广陵王府内,我在心底积存了许久的无奈终究要有个发泄,因此未等鸢使说完,我便提了惯用的刀,大步迈出了书房。 秋末的微风有些寒凉,那个“妖道”被缉拿的侍卫团团围住,只留给我一个孤直的背影。 这道影子让我觉出熟悉,然而要平人心惶惶的广陵城,这个妖道必须要死在我的刀剑下。 我并未多想,怒极提刀行到了妖道身边,欲将冰冷的箭尖落到了他的肩上。 臂横刀落,其实是很快的功夫,但他似乎察觉了我,先剑一步转过了身,一双漂亮狭长的桃花眼看向了我。 “初次见面,殿下的热情,真是让贫道承受不住。”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音容,略挑着几分戏谑的话语,我来前满腔怒火似乎化作一团力道打在了棉花上。 我落剑的动作微滞,定目想从面前这张鲜妍漂亮的脸上凝出一丝不同于刘辩的破绽。 刘辩看着我的举动,歪头轻枕在了颈边的刀刃上,而后目光顺着那将我与他隔绝开的寒刃延伸,最终毫不避讳的与我接上视线。 “你是谁?” 刘辩的这双眉眼算是勾魂摄魄的利器,然而天下大乱之际,我实在找不出一个轻信眼前人的理由,我微蹙了眉头,剑的锐尖仍旧刺向前,轻而易举的在他颈侧留下一道猩红艳丽的伤痕。 “贫道张道陵,是五斗米道的天师。” “像我这般的小人物,能被殿下亲自过问,真是荣幸。” 刘辨依旧含笑望着我,好似真的是被不幸卷入争斗的无辜者。 好似从始至终被晾在风口浪尖的高台上的人唯有我。 我说不清情绪,但没有落泪,只是看着他颈间的血迹一点点浸红我的刀刃,黑皮手套下因为握刀发力的虎口亦开始隐隐作痛。 我忽然记起虎口那道为了将刘协探出马车外的身子拉回来,而被那孩子甩开不慎在车窗上木刺划伤的伤口。 正犹豫到底如何在刘辩面前能显得体面些时,手中的刀柄便已被收拢了回来。 我常带的这双皮质手套是半包,手背是坦露的,轻易便觉出这只手接过我手中刀柄时传到我手背上的温度。 “殿下意要贪秋寒了吗?”袁基并没有去看刘辩,只是弯眸看我。 话语里无非是在暗示我某次赌气吃了许多冰镇葡萄的事情。 这是仅有我们两个人知晓的事,在旁人耳中兴许会有些道不清的暧昧。 罗帐之下,袁基总像个不知餍足的痴人,但在外之时,他会维续袁家长子的体面,也会很有分寸的照顾与我的关系。 此时却不是。 我不知道心中的猜测准不准确,也并没有因为袁基接我剑柄故意制造的肌肤接触懊恼,垂目看向了被人围住的刘辩。 他面上的笑意已经有些难以维持,再撑久一点这张笑脸怕是就要裂开了。 “妖言惑众,扰乱广陵城中百姓安定,就赏天师笞刑。” 这样的情绪,有些问题的在我心里有了答案,但我并没有心软分毫,冷眸朝这一边的侍从下了命令,故意咬重了“天师”这二字。 刘辩意外的没有如同那个被终年囚困于深宫之内的天子一般发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未反应过来,他那双漂亮的眸定定凝着本不该出现在我身边的袁基,便被迫被人强行拉出了庭院。 我没有去看他的背影,反倒迅速转过了身,说不出心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院落里的人因为要关押刘辩尽数走空,我背对着那个方向,隐约听到身边的人喟叹了一声。 我辩不明袁基叹息是为何,侧目撇了他一眼,便夺了他手中的刀,与他拉开了距离,走回了我的书房。 人心隔肚皮,身逢乱世,看不清袁基心底成算的我,多数时候是不愿意与袁基有太多交涉的。 我将刀收回了刀架,故意没有擦上面沾染的血迹,坐在书案前盯着刀架走神。 按理说本该离开的袁基却跟进了我的书房,他总是一味从容的姿态,并没有因为我刚才的怠慢有分毫情绪。 “袁公子止步,恕不远送。” 我现下的情绪算不得好,也并不想招待这位“盟友”。 袁基因为我的话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离开。 他用那双温和的浅瞳看着我,而后缓缓下落,似乎是想让我垂目。 我不知道他引我看些什么,垂下目光,才发觉书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纸包。 里面许是吃食,怕油浸润油纸脏了书桌,油纸的下面还垫了一张洁白的帕子。 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我微怔了下,又去看了眼袁基,才伸手去打开那个油纸包。 纸包里是一块块堆叠整齐的糕点,酥皮金黄,因为我过于粗鲁的动作,有些糕点的边角被磨下来,落在油纸上变成了糕点屑。 在油纸里时大概是完好的… 若说刚才对刘辩是气焰打在了棉花上,那么现今这团火已经被袁基挥手洒了一盆水浇灭了。 这盆水也温柔的不符合常理,浇灭了气焰以后没有滋滋的冒出白烟,反而在气焰原地留下了一池静潭。 “多谢…”我忽觉得喉头有些发哽,将那纸包草草收拾好,语气里携着几分惭愧。 “殿下只是太累了。”袁基见我态度温和,才缓缓走进了我,整理了衣襟才做到我身边,将那个纸包打开,双指捏起一块凤梨酥,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我知道他爱茶,擅品茗,但觉得他不像嗜甜,会吃点心的人。 很克制的人,甜这个字与他似乎都不沾边。 酥皮的点心人吃起来都会有点狼狈,因为会掉糕点屑,袁基却意外吃的很雅致,我微微侧头,俯身将脸压在了书案上去看他。 没有甚么情绪,纯粹觉得好看。 袁基注意到我的凝视,吃净了那块糕点以后侧目看向了我:“殿下觉得困倦吗?” 我没有理会袁基。 我是广陵王,揽权多年,已经习惯了处处谨慎。 袁基很能包容我这样的个性,但我与袁氏已为同盟,再如此这般就显得小肚鸡肠,幸而袁基还是做到了这点。 “不敢觉得困倦。”我枕着手臂朝袁基动了动头,算是否认。 而后拉住装着点心的纸包一角,拖着堆叠好的点心移过来。 原本堆叠整齐的凤梨酥因为我这样的拉扯力度在纸包混乱起来,顶层码的整齐的那排都坠了下来,在纸包里滚了几下,滚到了我的鼻尖。 我的鼻尖蹭掉了凤梨酥的酥皮,有些微痒,我即刻便从书案前坐直了身子,伸手擦去了鼻尖上的糕点屑。 袁基被我的动作吸引过来目光,看着我捻鼻尖的模样轻声发笑。 我看他一眼,捡起那块凤梨酥丢回纸包里,而后将纸包重新封好,扶着书案起身。 袁基起初并没有看出来我要做何,见到我手拿起那个纸包,面上的笑意忽的就浅淡了下来。 “殿下。”袁基探手拽住了我的手腕,指缝下隐隐能看出我肌肤上被他握出来的红痕。 “他不是天子了。”我觉出袁基要将我拉过去的力道,另只手扒住书案与他对抗。 “殿下的血染花了手臂呢。”袁基怔了下,那双眸忽的弯了起来,笑着看向了我撑着书案的另一只手。 我闻声回头,看到黑皮手套外蔓延出来的一湿润红痕,才意识到虎口处伤口崩裂的疼痛。 这样的伤若是刘辩见到定然要被问上许多,我意识到自己误解了袁基的意思,扒着书案的手才松开。 袁基将我拽入了他的怀中,我略有些想退缩的意思,但意识到方才对他恶意的揣测,便由着他如此了。 刘辩对他毫无威胁,我不该这样猜测他。 “殿下还觉得疼吗?”袁基拉着我那只手臂翻过来,捏着我指尖黑皮手套上的褶皱。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我的指腹被他捏到,有些发痒,让我极不舒服的偏过了头,瞪着他的侧脸。 “殿下若是再粗心一些,伤口就会溃烂掉,没有办法握刀。” 他没有再磨蹭,迅速剥了我的黑皮手套,从书案的抽屉里拿出伤药,来帮我处理那道伤口。 这道伤在赶回广陵的路途上其实已经结痂了,即将愈合前再崩裂开,比被木刺划伤时留的血还要多。 袁基为我止血花了许多功夫,终于将药膏均匀擦到伤口上,用纱布包裹好,我便挣扎着要起身。 袁基却仍然没有放手,一手拦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动作缓慢的去收拾桌上为我包扎上药的器具与药膏。 “袁士纪。” 袁家已经在长安消失,我没有再客气的唤他袁太仆,直接唤了他的字。 “董卓诬陷殿下毒杀天子,那日殿下逃出皇宫时的场面,可谓是九死一生…” 袁基将器具都收拾好才与我说话。 慢的不似正常人。 “殿下受过的伤还疼吗?” “敷药之后有没有好些呢?” “袁基。” 我拽了拽袁基横在我腰间的手转过身去,忽的意识到刚才对袁基的揣测并不算恶意。 他这个人所想何事向来不会正大光明的坦白,那样太失礼。 “殿下。”袁基弯眸应着我,手臂在我腰后却越发使力的将我桎梏。 我没有阻止他,探手抵在了袁基的胸膛,推着他向后倾倒。 这人鲜洁衣冠下其实藏着极凶猛的欲念,我隔着衣料都觉出了他身上的刚硬与guntang,与他矜贵有礼的表面并不相同。 他的眸中似乎闪过意满的神色,我了然,俯首贴上了他微凉的唇。 压在他胸膛的手也微微成拳,只余食指,指腹沿着他的胸膛向下,描绘过他腹上块垒分明的瓷肌,最后落在了他腰间的革带,极用力的拽了一下。 这一下并未是要将他腰间的带钩打开,袁基也觉出了我的故意捉弄,伸掌拽住了我扯着他革带的手。 我并不许他阻止我,挣扎着想脱开他的手,袁基却先我一步,拽住我后腰的衣料,提着我做到了他腰封的上方,压在了他的小腹。 被阻止了作恶,我续了几分怒意抬起头看着袁基。 他的唇上有湿痕,盈满了粉色,此时仍带着笑,伸手落在我的后颈安抚般的细细摩挲。 “殿下方才施了笞刑。”他温声提醒着我。 我明白这并非他提醒我去见刘辩的意思,忽的从袁基身上爬起来。 袁基这次没有担心我会逃走,将我扶起来后便正襟坐在书案前,看着我迈出了书房。 应下来的事,我没有理由失言,从书房出来吩咐了侍从不要对刘辩继续笞刑,我便回了书房。 袁基仍在书案前等着我,他没有拭干唇上湿痕,见我回来,张开双臂看着我。 我很想不走过去,才迟疑了片刻,袁基便弯了眸,眼底的神色不像笑意。 “殿下。” “…” - 很早就在袁氏亦或是传闻中听过,袁基大抵是个自控自持到极点的人,但那时我未想过他的个性并非只浮在表面。 这个人好似没有尽兴的极点,但我却受不住这样极漫长的深埋捻磨。 我在书房时并不喜人扰乱,因此除非我传唤,没有人敢来靠近书房。 书房的内侍有一张卧榻,并不大,但仅供我一人休憩足以。 这张卧榻总是很整洁,而今榻下散落的一团团褶皱在一起的白帕却显得格外杂乱。 我余光瞥见窗扇阴沉的夜色早至,脱开一直缠在我腕上那条极细的金链,鼻间不耐的嘤咛携了几分哽咽。 被我缠在手上的金链松弛,袁基觉出了异样,他撑起身子,捡起了落在榻上的那条金链,缓缓往外带了出来。 金链尽头连着的那颗金铃起初好像遇到了些阻塞,凝滞了一下才顺遂的被吐出来,裹挟着湿痕的金制缅铃滑到了榻上,浸湿了下方的丝帕,仍独自打着震颤。 分明是袁基故意扯拽,偏他见到缅铃被吐出,神色却失落起来。 许是觉出已经将我侍弄的几欲崩溃,他没有再去用那颗金铃,拥着将我抱起坐在了他的腿上,仍然没有要收势缴械的苗头。 我被迫揽住袁基的脖颈,鼻间却因这一刻深埋泛起酸涩。 “袁基…”我动了动搭在他颈后的手,抱住了他一只手臂,指腹捻过他臂上激昂起来的经络。 “白夜纵欲,君子意如何?”我撑着细碎的声音,咬重了“君子”这二字质问他。 门外却好似传来行走的脚步声,我后面的声音微弱下来,侧头去辨打在门窗的影子。 侍女的脚步已经停在廊下,朝着书房的门口轻轻拍了拍。 “殿下,府狱那位天师方才入夜时晕死过去了。” 听见侍女的话音,我攀在袁基臂上的手松下去。 “没有人对他用笞刑,殿下仍是不肯专心。”袁基接住了我下滑的手臂,将它拉到脖颈后,仰目看我。 他似乎生了一双笑眼,即便此刻眼底也未显现出丝毫的贪杂欲念,只是泛着细碎的光,尤让人觉得腰软腿酸。 我没有出声,那双氤氲着情色的眸挤了挤,好歹有颗水滴从眼眶滑了出来。 袁基终于没了对策,松开了桎梏着我腰侧的手,摁着我的大腿往外带了下。 那张平铺在卧榻上的帕子被袁基执起,重叠几层成了一个长方,顷刻便抵了上来。 “殿下不要脏了衣裤。”他的话里探不出分毫恶意,说完便将我的腿并合上。 我略觉这般羞耻,但也没有去细思量,撑着卧榻便欲起身。 可惜这具身子被磨的酸软,骤然起身还显得无力。 袁基及时抱住了我,将衣衫也一并递到我手边。 “君子意未休。” 他并没有在触碰我,只是垂目看着我,清润的声音里携着几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