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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

    她的,去找来药片,见盛实安牙关紧闭,便掰开她的嘴喂药。药片下肚,盛实安好转了区区半分,深夜时温度又高起来,满脸病态的潮红,嘴唇都爆了皮,阿柠慌了神,手忙脚乱去给医生打电话,翻遍名片簿,却没找到,似乎是上次李太太要盛实安介绍医生,盛实安便随手给了她。

阿柠没办法,打算再翻一遍,盛实安拉住她手腕,哑着嗓子说:“叫陈嘉扬。”

她这才想起来这是谁家,忙打电话给陈嘉扬,告诉他安小姐在生病,又告诉他家里找不到医生的电话。陈嘉扬在电话那边破口大骂:“她不是能耐大吗?让她自己找!”说完啪地把电话挂了。

过了半个钟头,医生还是来了,带着个人进门,盛实安被阿柠张罗着量体温,正晕头转向,下意识地往医生身后看,等那人走近了,才恍惚看清楚,原来只是医生的助手。

医生向盛实安打了个招呼,“怎么又见面了?”

盛实安看他要给自己打针,紧紧闭上眼睛,针头刺破皮肤,全身就狠狠一抖,像是又回到红香楼的后院,鸨母叫伙计们教训新买来的刺头,拿几根针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打了好几针,烧退了些,盛实安萎靡了几天,终于爬起来梳头洗脸,叫司机开车送自己去清华,上台阶进图书馆,还没进门,谢馥甯和李钧安正从里面出来,迎面碰上,谢馥甯连忙把手从李钧安手里抽出来,尴尬道:“安……你怎么在这里?”

盛实安说:“我找陈轲。”

42看戏(一更)

陈轲这天不在学校,去了银行应聘。盛实安又到银行去,在门口停下车,也不出去,就趴在窗口等,只等了五分钟,便等到陈轲提着材料走出银行旋转门,一身浅灰西装,看得出是借来的,袖口和裤腿略短,不过也称得上是意气风发了。

她叫:“陈轲。”

这里人流如织车水马龙,陈轲回头找了半天才看见她,走过来问:“你怎么来了?谢馥甯不是说你病了?”

盛实安像是心情很好,“我好了。今天是来告诉你,最近我不上课,不过工资照结,谢jiejie替我给你。”

陈轲低着头,在车窗外细细打量她化了妆的脸,“可方便问为什么?”

盛实安说:“我要休息。”

其实是怕陈嘉扬找他的麻烦,盛实安还记得他以前睚眦必报,陈嘉扬跟她发脾气不要紧,她只怕连累了旁人。

陈轲想必也清楚,他望着满街林立高楼沉默几刹,转回目光看着盛实安,把手撑在车顶上,五指轻轻一拍,“好。你什么时候想学,什么时候叫谢馥甯给我打电话。”

盛实安点点头,正道着别,看见街上有人走来走去挂着盒子卖香烟,连忙跳下车,挑了几盒包装好看的,其中一盒上面是外文,她随口问陈轲:“这个写的什么?”

陈轲说:“这个是意大利文,你学了多久了?怎么还认不出法文长什么样?”

陈轲样貌出众,盛实安更是从头贵到脚,这样的两人面对面站着,马路两边有不少势利眼侧目,郑寄岚爱凑热闹,也多看几眼,认了出来,拿胳膊肘怼一下身边的人,“诶,陈嘉扬。”

陈嘉扬正在自家银行楼下等司机开车过来,闻言一看,隔壁大楼下停着的车十分眼熟,车旁一个穿洋装的小不点,正在被卖假烟的骗钱,小脸红扑扑,眼睛亮晶晶,红唇娇艳欲滴,像刚跑完接力跑,哪有半分生病的样子?

他抽身回大楼,郑寄岚“喂”了一声,“你不是要回家?”

阿柠昨晚还打过电话,跟他报告盛实安的病况,忧心忡忡,说她始终没好,方才又打了一针,看来是在诓他回家——皇帝不急太监急,阿柠想让他回,盛实安想吗?

陈嘉扬不屑一顾,“回个屁!”

盛实安是最后一个知道陈嘉扬在捧戏子的,时间已经过了几周,那日金之瑜在牌桌上说漏了嘴,“黄钻当然好啊,但是哪里轮得到我买,东西一到北平,落地还没五分钟,陈先生就叫人提走了,”李太太给他使个眼色,他反倒翘起腿,自顾自地摇头,“要我说,那小戏子道行太浅了些,真不至于。”

一群人辛苦瞒了那么久,金之瑜不来也罢,一来就这么兜完了,明摆着在使坏。李太太谢太太大气不敢喘,等盛实安说话。

盛实安研究了一会牌,还在等他们打,半晌才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一笑:“我还以为他爱看电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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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实安:我还以为我不爱磨刀呢

43明日天晴(二更)

盛实安知道自己上次惹毛了陈嘉扬,不过陈嘉扬生气时总是把她收拾一顿完事,没见过这样人间蒸发的,因此盛实安直觉他大概是在忙,忙得顾不上收拾她,所以一直等着。现在才知道自己在瞎等,他去找别人了。

陈嘉扬找别人不意外,盛实安又不是没见过盛家人的德性,盛老爷家里几房姨太太还不够,还要在外头养女模特女明星,好在人性尚存,回了家便总是满怀歉疚,姨太太们承蒙这份歉疚,要金戒指珍珠扣总能要到,过得都还不错。盛实安从小就被唐林苑耳提面命,教她知道这样的好处,哪有什么相看两不厌,多得是日日相对多嫌隙,与男人相交,让他离自己远些才能合拍。

盛实安这么想了两天,发觉自己想得不对,她不是因为这个才让他走,是他走了她才这样想。

不过陈嘉扬会去捧戏子是意料之外,哪怕他去找个女学生、女明星,也合理得多。盛实安那夜睡得早,次日醒得早,一整天困顿,接着一个多礼拜都萎靡不振,谢太太来打牌,看盛实安的蔫巴样子,回去顺口说给谢馥甯,谢馥甯放在了心上,次日登门造访,趁着谢太太转身的功夫,问盛实安要不要跟他们一同出去走走。

盛实安把下巴放在沙发靠背上,“又去北海公园?”

谢馥甯一笑,“北海公园对学生免票,当然去北海。如果你去,我们就划船,风光正好。”

盛实安去惯了北海公园里的茶座咖啡馆,倒还没有划过船,想想现在深秋时节,湖上菡萏秋荷都该枯了,一时畅想,揶揄道:“你们学经济的,也搞留得残荷听雨声这一套?”

谢馥甯不解,“什么听雨声?明天天晴,绝不下雨。”

盛实安听她讲起下雨,便想起上次的事,觉得晦气,更要散心,一口答应下来,次日提了厨子预备的一盒点心去北海公园,果然天晴,天如一幕蓝色画布,如此高朗如此澄净,却分明洒下如此金波万里。一行年轻人泛舟湖上,也能遇到同校同学,五龙亭里临窗坐着的文学系学生正愁眉苦脸写论文,看见熟人,探出身子大叫陈轲李钧安等人的姓名,又喊:“这是谁meimei?”

盛实安小小的一个人坐在船头,正给大家分点心,闻言探头四处找陈轲的meimei,见那人说的是自己,不禁愁苦愤懑,今天分明穿着旗袍高跟鞋,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