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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出台,都在催着企业、工厂私转公,或者走公私合营的路子。这两年企业收益不如从前,厂里人意见就很难统一。地方小,到底都是人情债。”桑儒说这话时放下了筷子,连眉头都不自觉拧紧。张婉君伸手抚他手背。桑儒看着张婉君,颇有歉意地笑笑,“我也不想老爷子的心血就这么交上去,他忙碌一辈子的厂,不该断在我手里。”“爸把它留给你,是希望我们过得好,不用整日愁于生计。可不是要你本末倒置,因为这些事愁白了头发。”张婉君安慰道。桑儒看了眼温柔体贴的妻子,又看向乖巧的女儿,笑着点点头算应了。*“学校被占用为高考考场,我们明天开始放三天假,这都是你的假期作业,下午你们班班长送给我的。”病房内,傅亦山还没从手术麻醉中醒来,桑絮坐在沙发上小声地与余暗交代。“如果你有什么不会的,我这几天都在医院陪你。”余暗看向她,桑絮不敢转头,只垂着眼看手里的试卷,“你应该没什么不会的,你都自己复习两轮了。”“也不一定。”余暗把目光转回作业上。“傅叔叔今天手术情况怎么样?”桑絮看着病床上沉睡的傅亦山,叹了口气。“医生只说还要观察。”桑絮点点头,“先喝汤吧,我妈今天煲了虾仁蟹菇羹,闻着很香。”她把饭盒递给余暗。“你喝了吗?”余暗问。“我哪有这福气。今天傅叔叔术后也不能吃饭,这羹汤是我妈特意只给你做的。”桑絮佯装醋意,眼中却藏着盈盈笑意。余暗没说话,只是起身从病床旁的矮柜里轻手轻脚地拿出一个饭盒,走回沙发。他拧开保温桶的盖子,将冒着热气的羹汤倒进饭盒一半,把还剩的大半桶放在桑絮手里,再递给她一只长柄勺。“我们一起吃。”这几天都是用手机app码字,效率竟然比电脑码字高了许多,真迷惑cao作。本章出现一个新人物,后面她戏份可不少。【初卷】剧情才刚到中期,重头戏还都在后面。对于封面剧情,我已经迫不及待苍蝇搓手了,但它在最最最后头。16张婉君从医生办公室回到病房。丢了勺子,捧着保温桶喝得不亦乐乎地桑絮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她只看余暗空了的饭盒,示意手里的汤问他,“要不要再来点?”余暗摇头,“你吃吧。”“那我可真全吃了。”桑絮有点不好意思,但也就一点点。这靓汤是张婉君前两日新学的,她今儿起了大早去景春河边的船铺子里挑了虾蟹,一篮子河鲜连汤带rou熬成浓稠的羹,入口即化的口感鲜美得让本来只是想尝尝的桑絮根本停不下来。“絮果,你才吃了晚饭,怎么就又来抢余暗的汤。”张婉君走到沙发边,看着桑絮直无奈摇头。“没事,姨,她喜欢就好。”余暗起来,把沙发的位置留给张婉君,他坐到病床床脚的木凳上。“你就纵她。”“妈,你小声点,别吵着傅叔叔。”桑絮俏皮吐舌,偷偷冲余暗眨眼。余暗无声笑,看了眼病床上仍皱眉不醒的傅亦山,因为才动了手,脸上并没什么血色。他转头看张婉君,“姨,医生和你怎么说?”“先看术后恢复吧。”张婉君没注意自己是下意识地叹了口气,余暗垂下目光,不再追问。*桑儒让厂里司机把他送到市医院住院部,下车时他的手机振动起来。巴掌大的翻盖手机,细长显示屏上提示了一串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想不起来上次与这个号码联络是多少年前,他也没功夫多做思考,顺手掐断来电就急匆匆往住院楼里走去。妻子和女儿都在等他。……西餐厅。看对面落座的丁怡一直握着手机不说话,面上已挂了些许不耐。寂敏也有些尴尬,“没人接?”丁怡看了眼被掐断的电话,垂眸把手机塞回包里。再抬头,眉间的燥郁已经被她遮掩干净。“嗯,没听见吧。”“哎呀,桑厂长现在可忙得不行,我听车间领导说今晚又是加班开会,这不是正兴企业改组,工厂转型。那大忙人肯定是赴不来咱这同学宴。”寂敏只当丁怡好不容易来趟景春,没见着多年不联络的同学,大小姐脾气一时上来而已。回想当年她和桑儒同一年考入大学,在他们那个年代,在景春这个小地方,能应届考上大学的人真屈指可数。他们俩不过也就十七八的年纪,包袱款款去了南安,入校就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一眼无边的大学校园,拔地而起的高层教学楼,奇形怪状的天文台,漂亮精致的体育馆,还有校内人手一辆的崭新的自行车,这里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俩新奇,也自卑。他们凭借远高录取分数线的成绩获得奖学金,也只勉强维持学费和生活,学习自然是兢业谨慎,不敢有半点后退。直到第二年学妹丁怡入了校,他们才了解到那些他们前所未有的生活。“听我爸说了,还说这次来景春玩,顺道给桑儒指指路,看来,人家不需要。”丁怡轻哼一声,话是半真半假地打趣。寂敏这才收敛思绪,瞧丁怡又扬起了她标志性红唇,心里猜测她也就一时兴起,真没联系上人她心情也不会受什么太大影响。“算了算了,明天带你去厂里瞧瞧,逮着桑儒让他请吃饭,也不是什么大事,跑不了他。”丁怡抬手捏住面前红酒杯的长柄,轻碰寂敏放在桌上的杯子,宝石红的酒水在杯中微荡。“行,那我等你。”灵感枯竭,大纲都定了,但是感觉写着卡壳。所以更的有些少17中考前一天,余暗被傅亦山勒令回去休息。手术后,主治医生仍不同意傅亦山办理出院,余暗便整日学校医院两头跑。大半月下来,忙碌的行程和紧绷的精神令本就清瘦的男孩面部棱角愈加明显。但他不觉疲累,即使躺在床上,脑中那根紧绷的弦也让他不得安眠。夏日艳阳终于在高考前回归正途,高温一扫前阵子的倒夏寒,甚至带着报复劲儿,地表温度被烤得guntang,不流动的热风也一齐笼得人心口发闷。余暗没开空调也关着卧室门,家中寂静无声,只有那扇半合的窗传来外头枯燥刺耳的蝉鸣声。余暗闭着眼,感受房间里属于他的气息已经消散太多,这里似乎恢复到从前陌生的样子。他也的确很有一阵子没躺过这张床了,自一个多月前傅亦山查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