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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几件衣服倒还好,洗一条被褥不一会就已经出了一头的汗。挤干,再晾晒,她差点胳膊和腰都断了。这样洗被褥的活,她几乎每天都要干一次,这个苗姨娘也不知生了什么大病,这几年居然每夜都会失禁。她刚捶了几下腰,屋里苗姨娘又在拍床沿。两下,代表要喝水。香梅再次重重的一叹,认命的去倒水。香梅这般两幅面孔的模样早已落在林思眼底,爹爹俸禄微薄,她和娘亲又没个私房,连想硬气点换掉个丫鬟都没底气。她沮丧的回了房,绣架上正挂着一匹大红色的料子。是用来做她的嫁衣。她今年已经十四了。刚才红姨告诉她,爹爹已经帮她相看好了一户人家,正是这淮阳县的员外之子。虽然身无功名,好在家境富裕,嫁进去就做少奶奶。可是她并不开心。香梅喂完苗采堂茶水之后,来到林思身边:“大小姐中午想吃什么菜色?奴好去回了厨房。”林思低落的道:“meimei那里定了什么,我就吃什么吧。”香梅:“今日二小姐出门打牙签,不在衙里用膳。”林思睁了下眸:“她出门了?”香梅:“是。”林思的脸上闪过羡慕之情,一样都是爹爹的女儿,meimei却身有候府婚约,想花银子就花银子。自己呢…林思羡慕的同时,林熹已经来到了一间炮仗铺子的后门。掌柜姓肖,长的矮小猥琐,留着八字胡子,却有一副善心肠。“东家,这火药的威力不可估量,县上镇里都是小人几十年的老邻居伙计,万一伤着哪一个,小人都过不去心里那个坎。”林熹气定神闲的饮了半盏茶水,方道:“这话,掌柜同我讲很多次了,可火药,一定得要在人身上才能真正试出威力和伤亡程度不是吗?”肖掌柜如往常一样,摇头不答应。林熹嗜血一笑:“今日我寻掌柜,是想告诉掌柜一个好消息,眼下,我已经有了比村民更好的对象来试这火药的威力。”推荐一首歌EarlyMDreams玉石俱焚微风习习,一早,衙内就忙碌了起来,奴仆一共就六个,除去玉嬷嬷,红珊,香梅,厨娘,林壑的随行小厮元宝,还剩一个金管家。事事皆虚亲力亲为,他领着亲儿子金甲进进出出的装了一板车的干粮和供品。这来回一趟清风观办一场法事估计需要一日,他看了看天色,入后衙催促了一声。林玉壑今日修了胡须鬓角,着灰色衣袍,一派清俊单薄之姿。携两女一子一妾分别乘坐上马车。林熹,林思与抱着林杰的红珊乘坐一辆。林壑单独乘坐一辆。玉嬷嬷跟着挤上来,忧心忡忡:“小少爷正是会哭会闹的年纪,当心扰到小姐,老奴在也好帮着哄一哄…”林熹看了眼金管家。金管家直接把玉嬷嬷提溜下去,斥她:“要么去坐后面的板车,要么就留在府里别去了。”车帘放下,玉嬷嬷嘟嘟囔囔的声音渐渐变小。红珊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抱着婴儿襁褓往林思身边挤了挤,留出最大的一块位置给林熹:“奴婢与大小姐再挤一挤,嬷嬷上来还是可以坐的下的。”林思配合着点头:“是啊是啊。”林熹不置可否,背靠车壁,视线淡淡的扫过红珊因激动而发红的面颊。一个骨子里被烙印上奴字的下人一朝成了七品官员的枕边人,连生下的孩子都可以记在主母名下,就跟逆天改命似的,岂能不兴奋?元宝驾着林玉壑的马车在前。金管家驾着林熹这辆马车尾随其后。玉嬷嬷与香梅的板车则跟在最后面。一前一后的驶离县城,拐进树林间土路道上,一路向北而行。因为土路比较坑坑洼洼,行程缓下来了许多。林杰很闹腾,一阵一阵的哭,红珊手忙脚乱的轻语诱哄。林间安静,婴儿哇哇的哭声渐渐入耳,林玉壑坐不住了,下车走到中间马车旁,担忧的问:“杰儿怎么一直哭闹?”红珊忙道:“大人,应是小少爷饿了,奴婢这就给小少爷喂奶。”说着解开前襟拨出乳儿塞进林杰的嘴里。哭声顿止。林玉壑便回了马车,马轱辘再次滚动起来。林杰吸了一阵子奶水之后不哭了,圆圆的眼珠子很灵动,转啊转的,好似看到了林熹,张着小嘴“啊啊”了两声。红珊欢喜的道:“小少爷是认出jiejie了是不是?”她举起林杰:“小少爷看这里,这是jiejie哦…”林熹冷淡的移开视线,红珊尴尬的笑了两下,放下林杰,瞥了眼身边的林思,再次把林杰举高:“小少爷快看,这是大jiejie。”林思并未拒林杰于千里之外,伸手捏了捏林杰的小脸。忽起一阵北风,吹的林间树叶沙沙作响,车帘也被吹的扬起。红珊抱紧林杰:“哎呀,怎么起风了?”林思:“金管家,你快去拿毯子来。”金管家听话的勒停马车,玉嬷嬷已经抱着毯子跑了过来:“这件红色的给小姐。”他应好,把毯子递进了马车,拿眼睛小心的偷瞄林熹,意有所指:“小姐,变天了,许是会下雨……”林熹仿佛没听见。他住了嘴,继续驾驶马车前行。天猛的在金管家眼前暗了下来,霎时乌云密布,随即眼前乍然一亮,一道凶神恶煞的闪电像妖兽般从乌云里爬出来,伴着雷声隆隆炸开,一时仿佛天动地摇般吓人。众人心思各异。玉嬷嬷一拍大腿,暗道,看看,什么吉日!红珊这个贱皮子要遭天劈了!金管家则焦躁的一直抖腿,觉得这是老天给出的预警,弑父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他想了想,跳下车,跑到前面林玉壑的马车旁,作出一脸的焦急:“大人,快要下雨了,这可如何是好?”林玉壑不悦:“既知道要下雨了,还停下干什么?还不速速启程?”金管家连连点头:“是,是。”此时又一道苍雷在头顶炸开,仿佛是老天在怒吼一般骇人。林玉壑吓了一跳,握紧了双手,喃喃自语:“明珠,难道是你在告诉我?你不愿意?”他闭目沉沉一叹:“明珠,你莫再生气了,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你的位置无人可取代,至于杰儿,他会是林家唯一的男丁,他需要一个好的出生,我必须给他一个好出生…”金管家不过是虚惊一场。雨是下了,却没下在这条林间,而是在另一片,偶尔被北风带来几滴细雨两辆马车连同一辆板车一阵疾行,出了林间,进入了狭窄的山道,竟是将妖风雷雨给远远的丢在了身后。金管家后背却出了密密的汗,手也抖了起来。顷刻,山间突起一声巨响,马车被炸的四分五裂,一团黑雾直冲九天,火药威力惊人,余震波及前后山道的另一头,出现了两列威风凛凛银甲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