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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这出息样!平日里咱们公子没赏过金子还是怎么的?捧着这么块金子傻乎乎的笑半天。”今日林玉壑指着路,在县衙门口停下了,他们才知居然救的是县丞一家。林熹直接从玉嬷嬷身上掏出了一块金子赠与唐游之,以作感谢。唐游之嘿嘿笑了两下,小心的把这一锭金塞进怀里。唐散之简直看不下去眼:“照我说,这一小小县丞之女,随手一打赏就是一块金子,只怕这县老爷贪的厉害,家底不菲,今日被寻仇定是他做了亏心事。”赵蕴喝水动作一顿,漆黑的眼珠子望过去:“你说什么?县丞之女?今日救的—”他住了口,突兀的起了身,背着手在月光下来回踱步。众人的视线也跟着他来回转动“公子?”“发生何事了公子?”“这县丞之女有何不妥之处?”淮阳县,太耳熟了!他耳朵都快听烂了!每次回候府,父亲都捉住他说个不停,大半内容都是在提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淮阳县的县丞之女林熹。赵蕴蓦地一抬眉眼,深不见底的眸子注视着远方,道:“我们回城。”天光大亮,宁静的小县城再响起一阵铁蹄声,惊醒了沉睡的人们。县衙已经挂起了白幡,赵蕴勒停马,喊来贺武:“你带一队人将那四个掌柜抓了来。”随即撩袍迈上台阶,敲开了县衙大门。白幡,灵堂,失魂落魄的林玉壑,让赵蕴瞬间与幼时记忆融为一体。赵蕴上前两步,彬彬施一礼,表明身份:“世伯节哀。”若是林杰没出事,林玉壑见到赵蕴定会很开心,问他怎会在此,再邀他把酒言欢也有可能,可经昨日一事,生死都如此突然,何况这些。眼下他又为亲儿子守灵一夜,精神状态萎靡,对万事都兴致缺缺,只有力无气的点了下头。赵蕴关怀的问道:“不知熹儿meimei伤势如何?侄儿可否入内探一探熹儿meimei?”林玉壑的视线定在小棺木上:“元宝,带他去见熹儿。”“公子请往这边走。”元宝领着他来到后衙,狭窄的天井散着几盆黑乎乎脏衣服和夺人眼球。玉嬷嬷从厨房端着药碗出来,一见这么多外男,急了:“大胆,谁许你们进后衙的!快出去快出去!”瞧见人群里有唐游之,声音更大了:“是你?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赏了你一锭金了吗?还来做什么?”元宝忙道:“嬷嬷,这几位是京城候府而来的贵客。”玉嬷嬷再一瞧为首黑衣少年英气勃发的俊脸,努力的回想,可惜,她年纪大了,根本记不得只见了一两次赵蕴的模样了。便迟疑的道:“……可是定北侯府的公子?”赵蕴温和的道:“烦请嬷嬷通传一声。”玉嬷嬷态度大变:“是是是!老奴这就唤醒小姐!昨日里受了惊吓,还没醒呢!小姐,小姐!”她嘴里念叨着一头扎进了一间由泥土堆砌出来简陋屋里。赵蕴挑高了眉,视线左移,左边朝阳处有三间灰瓦青砖的厢房。半响,玉嬷嬷才灰着脸走出来,蹲了个福礼:“我家小姐身有不便,怕是不能见公子,万望公子见谅。”赵蕴的视线从灰瓦青砖移动到玉嬷嬷脸上,顿了顿道:“既然熹儿meimei身子不便,赵蕴也不愿强扰,烦嬷嬷代赵蕴问候一身,盼她多注意身体,对了,赵蕴这里有一支百年的紫参,正好给meimei调养身子。”他一开口,阿四立刻上前递出一个看着很名贵的盒子。“紫参?紫参太珍贵了,可不能收。”玉嬷嬷虽然有些喜滋滋,但也知道这行军打仗之人带紫参可是为了保命用的,小姐岂能收?赵蕴沉了下眉眼:“一不见,二不收礼,如今meimei竟与哥哥这般生份了。”玉嬷嬷闻言忙接了过来。赵蕴临走之前又瞥了眼那土坯屋子,压下了满腹的疑惑。出了衙门,正好瞧见贺武正带着人慌慌张张的往这边跑赵蕴奇道:“发生何事?”贺武大急:“公子,不好了!这城里炮杖铺的肖掌柜,已经服毒自尽了!”赵蕴记得这个肖掌柜,因抖的像筛子让他印象深刻,他顿生一股羞恼:“好演技,竟将本公子都瞒了过去。”他捏紧了腰间的宝剑,大刀阔斧而行:“走。”炮杖铺被阿四一脚踢坏的木门还没来得及修,就已经是一片死气沉沉。肖掌柜四肢发硬的躺在床上,嘴角有残沫,初初估算,死亡时间是昨夜。这一次,这炮杖铺后院的地被挖了三尺深,肖掌柜的私房一一被搜刮出来检验,没想到他私藏的名贵东西倒不少。赵蕴沉吟半晌道:“阿四,你带人去报官,让仵作速速过来,再在衙门里查一查这肖海的背景,在城里还有什么亲人和仇家。贺武,你带人问一问街坊邻居,这肖海平日里经常与什么人往来,还有昨夜里可见过什么人来过这里,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阿四,贺武领命,迅速离去。约一刻钟后,县丞林玉壑携师爷主薄衙役浩浩荡荡而来。赵蕴拱手施礼:“世伯。”林玉壑被丧子之痛吸走了全部精力,一时没来得及追究马车为何会被炸毁,但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想找出凶手,好为爱子复仇!林玉壑看了他一眼:“是你报的官?”赵蕴:“正是侄儿。”他在人群中看了看:“仵作可在?”林玉壑闻言有些耳热:“淮阳县村民淳朴,路不拾遗,除去四年前的旱灾,已数年没有命案,所以…所以…衙里没有仵作。”这是实话,没命案还养一个仵作做什么?赵蕴轻咳一声,主动退避到一旁,唐散之半条胳膊脏兮兮的凑到他身边低语语:“公子,属下等翻了一遍铺子附近的垃圾堆,您瞧,这是什么?”他脏乎乎的拳头松开,手心是一团烂茶渣。赵蕴用两指捻了点,放在鼻下嗅了一下。这时冯轲也凑到他耳边:“公子!阿四和贺武回来了。”他告了身罪,转身走出铺子,站在路边的过道上,背在身后的两指还在轻轻捻动着。阿四道:“公子,府衙里没有肖海这个人的户籍,按记录,他在四年前被消了户籍,眼下,他要么是有关系另买了其他户籍,要么,已经签了奴契。”贺武:“公子,属下打听过了,肖海此人胆小如鼠,几十年从来没有与别人斗嘴闹事的事迹,乡下有一老妻,怡红院有一相好的粉头,亲戚几乎死光了,仅剩一侄子肖荣,年十七。”见赵蕴一直沉默,贺武接着道:“属下这就将这几个人提了来。”赵蕴摇摇头,他一天一夜没睡,突觉有些疲惫:“不用了。”复又三年早在十年前,小皇帝已经改国号为元。与三年前不一样的是,天下越来越乱,蛮子骁勇好斗,对小皇帝的江山虎视眈眈,这三年已经猛夺四座城池,彻底占据金陵,南蛮王拓跋峰于半年前在金陵帝都登基为皇。戎鬼大受刺激,一南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