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以礼相待
书迷正在阅读:墓生子,鬼刨坟、机战:超新星主宰、末日冰封:我觉醒了无限系统、我的青乌路、大佬在星际养崽修荒星赚钱钱、重生之狂暴火法、【鸢颜文】碎蝶、【刘辩x你】人鱼pa、[桃酷]早熟禾、【SD原作向/流总受】花繁柳密
李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 作为休部的部尉,他本不应该躺在这里的。 这间位于泗杨较为冷清的闹市外围的小宅,是他做了部尉第二年买下的,院子不大,并不是那种三房四面的合院,更像是一间孤零零的大宅坐落在一个花园当中,旁边有着几乎从来不开火的偏房,院内的花草也似乎从来没有修剪过,就那么如同野生一般长着,也有不少鲜花已经被野草夺尽了养分,几欲枯死了。 李宰平日总不习惯穿过大半个泗杨到这里来睡觉,他一般都是凑合在兵司府给休部值班的士兵准备的宿舍里。 自从当上了部尉,再没有钟礼林监督着他叠被子,收拾内务,走几步路就能到的宿舍已经越来越被李宰喜欢了。 但现在,李宰躺在自己几年前买下的这间小院里,发现自己从未认真的观察过这间小屋子。 “大人,该擦药了。” 一个穿着国兵司盔甲的士兵轻轻敲开了他屋子的门,手里端着的盘子上摆放着粉末状的几封药,脸上没什么表情。 李宰看了看这个士兵,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铜雀印欺君一事,休部的士兵总是第一时间就能知道的。 澹台复掌握着大部分支持国兵司的世家宗门,却总归管不到每一个这只听命令的大头兵。 不知道一心觉得天职忠国的他们对自己这个疑似欺君的部尉,又会有什么看法呢? 太麻烦了,他很不想去思考这些。 “容属下替您擦药吧。” 那个士兵冷不丁地开口,李宰挑了挑眉毛,这会儿这些士兵应当一眼都不想多看自己,不该如此主动。 见李宰望着自己,士兵微微低头:“有客人等着见您。” 李宰轻叹一口气:“下去吧,我只是想躺一会儿,又不是瘫了,药我自己擦。” “是。” 士兵表面恭敬地立正,转身就要走出门去。 “谁在等着见?” 那位士兵背脊微微挺直,侧过头来:“太书阁阁监大人方才前来拜访。” “钟礼林啊……” 李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从床上坐起身来,解开上半身的寝衣,赤着上身从床头拿过纱布,将药粉撒了上去,慢慢封裹起来。 他那乍看并不算强壮的上身青一块紫一块,也有不少擦伤、焦黑的痕迹,而更深一点的伤口,都已经被纱布裹上了。 “特地挑今天来,是因为你今天给我送药?” 李宰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士兵,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士兵正是出访西亚前,在教场上识出澹台溟招式的那位。 现在的休部当中,他是钟礼林为数不多的旧部之一,算来曾经也是李宰的同事,只是不同期而并不相熟罢了。 “并非如此,属下去告知钟大人稍候片刻。” 钟礼林带出来的人显然有些脾气,他说完便推开了房门,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 钟礼林端正地静坐在李宰面前,李宰苦笑着靠在床头,一言不发。 “澹台复这是为了保你,还是为了拿你出气?” 钟礼林上下打量着李宰刚换过药的上身,如此刑罚虽然不会伤及根本,却也总是十二分的不好受的。 “这可比掉脑袋好点吧。” 李宰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吃力地伸手往床榻下方摸了摸,掏出一只小酒壶来:“不对,说不定掉脑袋不疼呢?也能睡上好久,总不会有这么累的。” “养伤怎能饮酒。” 钟礼林板着脸,目光如剑一般扫向李宰,却被对方的嬉笑表情化开:“哎哟,这伤你也知道,就只能熬时间养,不能喝酒得多难熬啊。” “尽快康复才是正事。” 钟礼林的声音略微柔和了一些,伸手要去拿那只小酒壶:“我今日前来,是代表殿下。” “殿下?” “正是。” 李宰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任由钟礼林将酒壶拿去了,又听他说道:“殿下本想自来看望你,但你现在是罪臣,这不合规矩。” “就算不是罪臣,皇上看望臣子算是哪门子的规矩?”李宰笑容未变。 钟礼林看了看他:“泗蒙古礼如此,从前的国君面前臣子,甚至起身赐座,有什么病恙亦要探望,以礼待之,到后来才渐渐失了道,臣子无座立奏,后来又连站都站不得,要跪奏了,当真今不如古。” 李宰听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些,看着钟礼林的眼睛:“你这话可是大不敬。” “这话是殿下自己说的。” 钟礼林微微抬了抬下巴:“殿下命我探望你一番,一是以示关心,二来是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能继续履职。” “为何这么急?” “殿下准备近日出巡一趟,选秀之事,殿下打算先亲力亲为做个表率。” 若是往常,钟礼林说到这种荒谬的事情只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他的表情却无比的严肃,看得李宰有些好笑: “你也如此上心,难不成也对姑娘好奇?那可当真是铁树开花的怪事。” 钟礼林瞥了他一眼:“自打我进太书阁以来,从阁老大人身上学到许多,此次出访西亚的成果你也看在眼里,却仍对殿下没有改观?” 李宰叹了口气,勉强伸展了一下胳膊,扭了扭脖子:“我的看法不重要,倒是你,即便想要找当年的公道而痛恨澹台复,也不能一叶障目就这么没头没脑地跟着殿下去,指不定他哪天又恢复原先那般做派呢?到时候得罪了澹台复,那可就……” “我灵根已废,还能失去什么?” 钟礼林的面容变得如铁一般寒冷:“比起在那太书阁中昏昏度日,现在的殿下总算让我看到一线希望,你若不想帮我的忙,起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尽职尽责,我是教过你的!” “唉……” 李宰长叹一口气,不说话了。 钟礼林的情绪略微稳定了一些,站起身来准备告辞,李宰撑着床沿也想起身,被他一把摁住了肩膀。 “不要贪酒,尽快养好伤。” 他板着脸又说:“如你这般见风使舵,总有失手的时候,澹台父子身边可不是那么好呆的。”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李宰苦笑一下,躺回了床上。 见他不愿再多说,钟礼林暗自咬了咬牙,推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