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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火与水 第六十章 携大刀出山

    当老道人一行人还在不停赶路时,极远处的通天石柱瞬间没入地下,老道人停下了脚步,呢喃道:“结束了?”

    单璠很不服气,前方那么大的阵仗,之前的漫天黑云形成的实质雷云轰然落下,给她的心脏震得噗噗的,此时要是打完了,岂不又错失了大好风光,她提议道:“师傅,我们再往前边儿走走吧,说不定还没完呢。”

    老道人体力尚好,他瞧了一眼被累成狗模样的徒弟陈雍庭,问道:“你还能行吗?”

    陈雍庭为了满足单璠的好奇心,也豁出去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还行啊,师傅你带头走啊。”

    单璠心疼师兄,转而说道:“我们走过去,如果完了就完了,将来看别人打架的机会还多着呢,要是把师兄累趴下了,谁给我们背竹箱呐。”

    焦黄牙齿漏在外的老道人咧嘴笑着,陈雍庭紧绷的心慢慢地放松下来,三人就一直朝着孝华山的方位走啊走,目光不时往前方望去,生怕错过了哪位高人的手笔。

    渐渐地,有神情疲惫手持武器的道者接二连三地往回走,老道人一行人看得明白,就听那些人说道:“单京韫这人真是艺高人胆大,天上的仙人都敢得罪,要换做我们其中的谁,还不都是跪下来,求着仙人随便赏赐个不要的玩意儿。”

    那一行人步伐稳健,具是身怀十数年以上的技道大家,其中一人应答道:“可不是嘛,唯一遗憾的就是而立道者的状元郎没在,要是真如单京韫当着那星冥帝国的公主所言,只有谭轩能够在他手中保下她来的话,那宝物的得主,还真难说了。”

    单璠几人与那一行人擦肩而过,越远声音越不真切,只听得什么阮青海化境巅峰一类的只言片语。

    倒是听见有人遗憾轩哥没在,单璠也替他可惜,拥有臧绒跟怫蔚两把宝剑的轩哥,一直都是单京韫想要与之一战的人,奈何爹爹的命令,她轩哥至今都没有动过单族的一草一木。而至于那阮青海什么只能闻轩哥臭屁的隐宗男青年,在她心目中不过小渣滓一般。

    接下来又迎来了一行人,这话可就有另一番说法了。

    三人只听见:“那阮青海御空飞行的本领,真的太让我吃惊啦,听说谭轩两年前被他一招就给打了个耳光,弄得他现在都不敢出来见人,这回心境受损以后,怕是再难回巅峰与阮青海一较高下喽。”

    单璠脸色不大好看,到底是才出族的小姑娘,这种话听来堪比打在她脸上那么难受,想要吼他们几句,发现他们又与自己渐行渐远了。

    老道人则变着法地劝慰道:“小璠啊,谭轩不过体内道力被封印的样子,如何变成了他们口中的,心境受损,难回巅峰了?”

    单璠是个简单的小姑娘,会因为没去见单修沭最后一面而遗憾至今,会因为单方面的自以为凌元要跟她抢父亲而跟凌元拼命,也会心疼跑不过她的师兄,可就是不会多去猜测身份一直成密的师傅,这一点跟师兄相比,她并不是看得更开,而是根本没意识。

    陈雍庭听见了师傅对谭轩的描述,侧耳相闻,也不是他多想听师傅讲故事,只是想多了解有关于师妹的东西。

    单璠开心道:“师傅你知道啊?”

    老道人点点头,夸人不忘自夸道:“师傅第一次见小璠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轩哥不简单呐,能够截住师傅以搬山手法送出符纸的人,天底下寥寥无几,虽说还是有你梦jiejie协助,可为师知道他有伤在身。但为师瞧那不是一般的伤,除却天底下灵龙族的印忆术会如此,也就只有灵力超前的炼药师才会使出的印力术,这个可以封印道力跟灵力的术,师傅猜测是小璠爹爹所为。”

    单璠惊讶的表情不言而喻,她激动道:“师傅猜的一点也没错诶,印忆术是我外公外婆那边的,印力术则是我爹爹的,两个都是不秘传的招数诶,师傅你都知道!”

    这是单璠的陈述句,而非她的疑问,老道人好似被人逆了鳞,心疼道:“不秘传不秘传……师傅那些术也是不秘传的,怎么没见你替师傅说话啊?”

    老道人与徒弟陈雍庭同时怔住,老道人绕于兴趣地问道:“小璠你刚刚说什么,印忆术是你外公那边儿的?”

    单璠说道:“师傅啊,璠儿的外公外婆是灵龙族人……”

    老道人已经太多次惊讶,他跟陈雍庭在这会儿没有失掉该有的身份,各自悄悄平复心情。

    老道人再一次显摆起自身艺技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为师会把你误认为僵尸,原来是灵龙族后裔,真是看走眼喽。但这些都不重要啊,为师点墨里的搬山、分水、生火、定身、学音,以及斗神里的驱鬼、敕神、神游,这些样样都是不秘传的,小璠想不想学?”

    单璠欢快跳了起来:“我想学我想学……”

    老道人朝徒弟陈雍庭偏偏身,凭空问道:“还有没有人想学啊?”

    可一脸严肃的陈雍庭根本不搭理老道人。

    两人被不动声色的陈雍庭的目光吸引住,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见伙人朝着他们走来,看那一个个面目憎恨的凶样,怕是不能善了。

    崄巇山,苍灵门。

    十二青使在二十年后再度复原,这引人注目的消息,在道灵界中引起了不小轰动,谁都知道就连少门主林墨这样的优秀人选,都没能成为第十二,还是真如外界传言那般,苍灵门副门主董侯向谭轩抛出的橄榄枝被接受?可很快就被人打破,是星冥帝国的郡主左柠成为了第十二。

    这样的哗然让人忍俊不禁,一个在道上默默无闻的人,居然能坐上这第十二的宝座?

    就凭她左柠是林羡两个徒弟的孩子?

    可也不能将少门主林墨一直重视的第十二给让了出去啊,这林羡还真一点也不偏心,打算将左族逼到墙角,断了左欣蓝以及整个左族的后路?

    所以左柠这个一直混迹军营默默无闻的小姑娘,一下成了整个道灵界的风云人物,风头一时之间甚至盖过了而立道者上的前三甲。

    胡子拉碴的庄启圣刚回山门,在大堂上见了门主,交代清了事物巨细后就要走,林羡将之叫住,要庄启圣陪他喝酒。

    庄启圣刚刚处理完外界的事,回趟家打算好生洗漱一番,本想出去找个乐子,但还是没敢逆门主意。

    与其他道上身份尊贵的宗门之主相比,林羡拮据得不能再拮据了,院子里棚子下的酒坛子大小共计三十坛,都是林羡亲自码上去的,平日里整个院子的落叶,也是林羡没事就自个儿扫扫。

    所有苍灵门上下,除了门主副门主以及十二青使之外,有的便只有二三十名自愿上山的门徒,他们都是不要钱财的乞丐,求的只是一处能吃饱饭的安身之所。

    林羡这般闲情逸致的脾性,多年前并非如此,还是他从师父明尚老人那儿照搬来的,效果极好,清心养性,是为最朴实的生活方式,这跟师兄单施林多有相似之处。

    师弟布博也来看过林师哥,还以为师哥受了什么跟师傅断腿一样的刺激,才会变得如此,后来才发觉这是因嫂子过世落下的结果。

    平日里也就林羡一个人在,多的凳子也被林羡搬到别处,庄启圣要去搬凳子,被林羡叫住:“你先坐那儿,我去搬凳子。”

    这样不是使唤的使唤,青使们早已习惯,庄启圣坐在石桌旁后没多久,林羡搬来了自己坐的凳子,没有着急坐下,他拿起桌上的酒勺跟琉璃瓶,走到那列的整齐一排的酒坛子旁,揭开封布,一边打酒一边说道:“这院子里边儿的酒啊,刚好封存了八年,还是八年前的这个时候,你带着墨儿说青使补位这个问题,当时我没同意也没反对,所以就把厥犁交给他,准许他下山去,真正地闯一番身外名回来。”

    林羡将瓶口举到与视线一致水平,直到酒勺里的最后一滴酒落下,两勺的量刚好可以合上瓶盖。

    林羡略带苍老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他走回石桌,道:“来来来,来尝尝我酿的汾酒正不正宗。”

    见门主迫不及待地就要给自己身前的小酒杯斟酒,庄启圣屁股顿时离座半寸,两手快速地捻起酒杯,接住了酒势,随后林羡给自个儿也倒上满杯,然后这一站一坐的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林羡细品觉着没差,才跟着落座,他又给庄启圣斟满,说道:“老六啊,你说墨儿什么时候,可以真正地坐上老十二的位置?”

    私底下的林羡都是叫青使们的别号。

    庄启圣酒杯拿在手中,回道:“老十二的位置不是左柠那个丫头坐了?老大还想着要回来?”

    林羡看了一眼庄启圣,笑道:“我没想过要收回柠儿的青使之位。”

    庄启圣瞧不见门主清澈的眼神里有什么,他坐正身子,目视前方说道:“左丫头跟小墨离开崄巇山的头几天,我还瞧得出小墨并未因此受到影响,若是等左丫头自己卸去青使一职,可能要等上一些时候。”

    林羡直言道:“墨儿想做青使第十二,老六你是很支持的,现在墨儿对这件事也不急,所以你也不能急了。”

    庄启圣点头道:“这是自然。”

    林羡叹一口气,道:“柠丫头两年前才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我不想她再受任何丁点委屈,虽然在十一个弟兄中,会有人觉得我把第十二之位,给个小孩是个错误的决定,可老夫任性一回也无可厚非。除非小柠自愿,否则你们就是连脸色,也不能给她看,行吗?”

    庄启圣明白了门主的言下之意,这种在言语上将他步步紧逼,且毫无退路的技巧,让他有些恼火,他泄气道:“门主,我本意想要废掉左柠的道力,你这么说,让我实在憋屈得很。”

    林羡毫不在意庄启圣的放肆,望着身前眼神明亮的老六,他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怀恨尚寻跟萱儿的事,觉着是他们促使了灵儿的离开,可这在根本上,老夫也有很大的责任,你怎么不连老夫一起给责罚了?”

    庄启圣想要说话,被林羡抬手拦住,这些事一码归一码,林羡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说道:“你要做什么,老夫其实都没有资格阻拦你。”

    庄启圣心神大震。

    翌日,庄启圣携大刀出崄巇山。

    湘潭城,药馆内。

    张莎偶遇神勉和尚开导过后,心境平复得很快,她回到城内,将手中的真经揣入怀中,垫了垫后背空空如也的背篓,回时比来时的脚步轻盈了些。

    因为没有去采摘药材,张莎并不因此心有遗憾,她只是想出去散散步而已。

    又过半月,张莎比以前做事更慢条斯理,她开始更认真地坐诊,笑着接待每一位病人,望闻问切一个不少,一步步来,争取以最快的疗程将病人治好。

    她写字时的习惯也变了,从前写久了全身会酸痛,那会儿病人多,她就忍着,坚持给病人看完了才休息。

    现在她会跟病人说稍等片刻,然后离座伸伸懒腰,做做下蹲,全身舒坦了之后,再落座给病人诊病。

    后来张莎发现这样的日子很轻松,然后她就很开心啊,每天笑吟吟的模样被才进药馆病人瞧见了,病人们的心中也暖暖的,对他们的病情也有一定的好处,只不过这一点张莎还没了解到,属于无心插柳了。

    年方十七的张莎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在没被凌元咬过前的黝黑皮肤已变得白皙,已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前段时间尚有媒婆盯住了张莎的终身大事,奈何看见药店里有个凌元,便将此事做罢,现在凌元走了,那些喜好管事的媒婆,便又开始摩拳擦掌,但张莎将她们的好意婉言谢绝了。

    这个消息在湘潭城的吴家小子知道后,霎时间心如刀绞,只因有一家媒婆是他请去的。

    院子里,媒婆叫他别灰心,坐在板凳上的吴家小子一个提神,挪了挪屁股,稍稍靠近了些媒婆,问道:“这事儿还有成的机会吗?”

    那媒婆眯着杏花似的眼睛,说道:“小医女是把我给拒绝了,可也把其他人给拒绝了,而且我也从她口中得知,她不成亲是因为连对象都没了解过,是好是坏是高是矮,这些因素都不知道……”

    吴家小子一摸索,问道:“那前段时间,一直住在药馆的那人是谁?”

    媒婆笑道:“这个我也问了……”

    但她没了下文,吴家小子疑惑间问道:“你倒是说啊,那人跟小医女什么关系?”

    媒婆摊出一只手在吴家小子面前,模样精怪道:“虽然这事儿没成,钱我也照收了,可这打听消息的钱,吴公子也得给点儿吧。”

    吴家小子不疑有他,从裤兜摸出一块碎银给到媒婆手心,媒婆继续道:“小医女跟我说啦,说那小子只是一个过客。”

    “就没了?”

    吴家小子还想知道更多,却被媒婆说道:“吴公子你书读得多,人心却看得少啊,小医女这再明显不过的话,你还没揣摩明白?”

    吴家公子摇了摇头,媒婆败气道:“真是个楞木头,小医女不接受说媒,是因为她没见过那么多喜欢她的公子本人,就你们这样害怕阳家堡的威名,只敢远远儿地望人家小医女一眼,就想要娶人家了,不觉得太唐突?人家小医女有瞧见过你的模样吗?”

    吴家公子在这方面实在害臊,他摇了摇头道:“不行啊,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别人也知道了,都准备在药馆门口堵她,我感觉我没有一点机会了。”

    那媒婆呵呵一笑,反问道:“那你找我来做什么?”

    吴家公子垂头丧气道:“我就试一试嘛,说不定你能帮我说成啊。”

    媒婆怪道:“出息哟……真要喜欢人家,就该多去见见面,多说说话,小医女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那些大家闺秀哪一个不是待字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算出门还不是遮遮掩掩,生怕别人多瞧她几眼,就会掉块rou一样。可人家小医女就不一样了,湘潭城以及周边数个城镇里的媒婆,没一百也有五十,现在哪一个不是以说成小医女终身大事为荣?以小医女的德行,这么多年来,附近的大家闺秀我最看得起的就是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支撑起老父亲的留下来的药馆,这份落落大方比起四年前,来到这里办案施粥的帝国公主来讲,那也是不遑多让,吴公子你不主动些,难道还要人家小医女多来注意你几眼吗?”

    吴家公子好像听明白了什么,又赏了媒婆一锭碎银子,喜笑颜开地将媒婆送走了。

    从第二天开始,吴家公子便开始在街上蹲点守候,他所在的街道是张莎每日必经,第一回站在角落的吴家公子瞧见了张莎背着药箱路过,却心里犯怂,没敢上去打招呼。

    眼瞅着张莎身边明明就有好些人跟她打招呼啊,吴家公子再一次警告自己大胆点儿,但还是没有跨出哪一步。

    第二回是张莎关闭药馆回阳家堡时,吴家公子依旧站在角落里,张莎顺着街道走来,很开心地跟来往人打招呼,那脸上绽开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终于让心有侥幸想混个熟脸的吴家公子踏出了第一步。

    “好巧啊,小医女,你准备回家了吗?”

    张莎停住脚步,很仔细地观察了吴家小子,想了半天才问道:“你是?”

    吴家公子如遭雷击,立在当场,说不出应答的话来。

    此时又有路过的人跟张莎打招呼:“小医女下午好啊。”

    张莎笑着回应道:“礼伯伯下午好啊。”

    那礼老伯脚边有个稚童,跟张莎说道:“下午好莎jiejie。”

    张莎右手扶着药箱,笑着用左手摸摸稚童的小脑袋,说道:“你好啊小礼子。”

    吴家公子听得清清楚楚,张莎是认人的。

    张莎寒暄几句,目光回到吴家公子身上,但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张莎问道:“你哪里有不舒服吗?”

    吴家公子愣愣地摇摇头。

    张莎恍然道:“可能我平时见得病人多了,好多人想不起来,你别介意。”

    吴家公子赶忙道:“不会不会,我就跟你打打招呼而已,没别的事。”

    俩人目光短暂交接,倒是吴家公子率先躲开,然后张莎微微点头,绕过了吴家公子,往回家的方向去了。

    之后吴家公子跟张莎打招呼的底气越来越足了,他隔三差五地跟张莎相遇,向张莎介绍了自己姓吴名朴虎,还将自己的才华就在大街上当着来往的人群给张莎看,看他摇曳的山水扇,看他雕刻的简章,以及他最以为豪的玩偶。

    张莎后来也好奇,问吴朴虎这么磅礴大气的山水扇是谁的手笔,得知是吴朴虎亲笔后,又问那栩栩如生的虎头玉章跟玩偶,是否也是他的亲作,吴朴虎傻乐着点头。

    吴朴虎手里还有一只油纸包裹的小东西,张莎兴起问及此物,吴朴虎尴尬道:“这是我刚买的佐料,不是特意拿来给你看的。”

    张莎笑问着:“你会做饭么?”

    吴朴虎回答很肯定:“一个人在铺子上的时候,我就会自个儿做来吃,有时候也是我娘送饭来。”

    张莎微笑着没说话的模样,在吴朴虎眼中绽开了春花来。

    张莎开朗外向,吴朴虎羞涩内敛。

    吴朴虎的父上都是做毛皮生意,跟其他做此类生意的不同,很有经商头脑的吴朴虎父亲吴金台,会从猎户手中收购,因为怕在深山遇险,吴金台每次都会花钱雇人,陪着他进山采购皮草,再拖回湘潭城进行简单加工卖出去,这一系列的环节过后,虽然挣得不多,可也挣来了口碑。

    吴朴虎是肯接受新事物的人,家里条件好,样样也不缺,想看书便看书,想做工就做工,总之吴金台将吴朴虎培养成了样样都感兴趣的人,那便够了,今后的一切,就只管他个人去摸索,他跟妻子则落得清闲。

    前段时间看到媒婆从自家进出,吴金台找来妻子询问是怎么一回事,妻子也不知情,妇人之见的妻子猜测道:“是不是哪家姑娘看上了咱儿子了?”

    吴金台酸酸道:“你当别家姑娘都是泥做的,一点都不金贵了?肯定是这小子搞出来的名堂,只是不想我们俩个老的知道。”

    吴朴虎母亲说道:“平日里朴虎规规矩矩地做自己的事,总不可能是朴虎看上谁了吧。”

    知子莫若父,可吴朴虎母亲则要觉得自己的儿子天上地下仅有,要比寻常男儿出色很多,所以朴虎母亲笑道:“肯定是有谁家姑娘看上咱们朴虎,想要倒贴了。”

    上一句满满自夸的样子,让吴金台很难受,直到‘倒贴’彻底把吴金台点燃,他气骂道:“所以你就平时做做饭洗洗衣服得了,好儿子被你喂养出来,你连天多高地多厚都不知道,就你这样的思想,要是那个女子敢嫁进咱们家来,你还不把朴虎护得牢牢的,要是小两口平日里拌拌嘴,你还不得把儿媳妇儿的头发给揪下来!”

    “再说了,说媒一事,从来都是男方去女方家里提,再不济,也是媒婆跟我这个一家之主说,哪轮到私下跟朴虎说的?”

    妻子觉得委屈,眼里饱含着泪水,她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说道:“那又如何,咱儿子就是好啊,被别家的小姑娘看上了怎么了,我嘴上说说她还不成吗,让你这般凶我作甚,又不是阳家堡的大小姐……”

    同样是把儿子当宝的夫妻,在育人方面,俩人方式方法都大相径庭。

    吴金台懒得跟妻子讲道理,给她端了一杯茶水,说道:“给你倒茶是因为我刚才的语气不好,但你没事的时候,也得好好想想我刚刚的话,莫不说是声名远播的小医女才能做你儿媳,便是皇上钦点成了驸马爷,你也别总是想着把朴虎给宠上天去了。”

    能够得到丈夫的端茶倒水,妻子没有顺着竹竿就往上爬的小孩子情绪,她见好就收,是怕丈夫再呵斥她,简单地平定内心情绪,妻子当着吴金台的面儿喝了一口茶水,表示接受。

    妻子放下茶碗,问道:“那怎么跟朴虎问这件事?”

    吴金台没好气:“还能怎么办,这事儿照我们平时,让朴虎怎么办事就怎么办。”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