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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从来都是偏爱裴昉之,对他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像招呼小狗一样,实在令他难受。 想通了,做出违背老爸旨意的决定后,裴暻之关掉手机,悠闲自得地等着苏子茵,还吹起了小口哨。 苏子茵感激纪辰东对她的帮助,没有说谢字,她觉得有些情谊是不可以说谢字的,说谢,就轻了。 譬如纪辰东借钱给她的这事儿,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临出门时,苏子茵回头加了一句,“唔,对了,纪总,我跟你借钱的事儿,不要告诉裴暻之好吗?” 纪辰东知道这是苏子茵的小秘密,不然她也不会背着裴暻之来跟自己谈这件事儿。 既然裴暻之和苏子茵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只要苏子茵跟裴暻之开口就能借到钱的,她却没有跟裴暻之开口,而是来预支工资,可见苏子茵是不想把这事儿告诉裴暻之的。 “你放心!”纪辰东笑着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苏子茵出门,见裴暻之斜倚在走廊对面几米开外的地方,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 她向他走过去,“好了。” 纪辰东也从门里出来,面带笑意。 莫名地,裴暻之有点小酸。 三人行,苏子茵和纪辰东之间却有了他不知道的小秘密,这个真令他不爽。 “谈什么了,这么久?”他假装开心地迎上前去,却掩饰不住那有些失落的语气。 苏子茵和纪辰东对看一眼,默契地摇摇头,“没什么。” 裴暻之便对苏子茵道:“那我送你回去。” 苏子茵本要拒绝,当着纪辰东的面,却又不愿拂了裴暻之的面子,便淡淡一笑,轻快的语气说道:“好啊。” 两人坐上电梯。 裴暻之看苏子茵一眼,还是忍不住他那颗跳跃的好奇心,问道,“你和纪辰东聊的是公事儿?” 又问?! 苏子茵瞅裴暻之一眼,他怎么变得这么执着了,还真是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想知道。 “没什么。”苏子茵清冷地说道,“一点私事。” 对别人的事,裴暻之并没有什么兴趣刨根问底,但关于苏子茵的事,他却想事事知晓,现听得是关于个人私事儿,裴暻之更是百爪挠心。 但看苏子茵的脸色,再怎么百爪挠心也得忍着,不能再多问了,裴暻之便转移方向,“那你现在回学校吗?” “我有事出去一趟。”苏子茵说道,“不回学校。” “你要去哪儿?”裴暻之笑,“我送你。” 苏子茵要去康复中心给mama缴费,看看mama。 以前,mama是个爱美的体面人,现在,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糊涂的时候连苏子茵都认不得了。 所以苏子茵不想任何人看到mama现在的状态,特别是老熟人,看到了该多么心酸啊。 两人走出电梯,“你不用送我,”苏子茵对裴暻之说道:“早上耽误你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快忙你的去吧。” 裴暻之跟着苏子茵的脚步,“我想带你去那老四合院看看。” 老四合院是苏子茵祖辈的家产,苏子茵就出生在那里,那里承载着苏子茵的快乐,也见证了苏家的兴衰。 苏子茵心里一塞,她停下脚步,看看裴暻之,说道:“我没空,要去你自己去。”说完,苏子茵快步离开。 看着苏子茵远去的背影,裴暻之才像从美梦中醒来一样。 是啊,已经十几年过去了,时过境迁,他和苏子茵之间,怎么能像孩童时一般形影不离。 想到自己早上发给苏子茵的那张图片,裴暻之感觉自己竟然如此幼稚可笑。 那张图片是裴暻之自己的影子。 形影不离? 也未必。 终归会各自长大,各自踏上征程。 被苏子茵拒绝后,裴暻之回到车上,发动车子,开往依尚。 经过裴修林夫妻多年的打拼,依尚集团已经是S市数一数二的服装企业。 裴暻之一到公司,就看见他的秘书王小妮站在大门口东张西望。 王小妮体态纤瘦,容颜秀丽,穿着得体的职业装,满脸焦急。 裴暻之在车上停顿了几秒后下车。 一见裴暻之,王小妮便奔过来,“哎呀,裴总,你总算回来了,快走。” 裴暻之气定神闲地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王小妮恨不得拖着裴暻之往里冲,“董事长正在大发雷霆。” 意料之中的事,裴暻之看一眼王小妮,“我跟你讲过,以后不要叫我裴总,请叫我裴副总,省得搞叉了。” 王小妮忙不迭地说道:“是的,裴……副总,不过您脚底下能不能快一点儿呀,我都急死了。” 裴暻之肩膀一耸,“你急什么?” 王小妮抹一把脸上的汗珠,“城门失火,也会殃及池鱼的,谁让我是你的秘书呢。” “不要怕,”裴暻之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不以为然,“他们都是纸老虎。” 裴暻之坐电梯到三十楼,董事长办公室在这一层。 他站在裴修林办公室的门前,正正衣衫,才有节奏地敲敲门,“当,当,当……” 三秒钟后,门开了,金秘书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见是裴暻之,忙道:“快进来吧。” 裴暻之移步向内。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呢,一个白色的圆球就冲着他飞过来。 他急忙闪躲。 却也闪躲不及,圆球擦过他的额头砸在门上,滚落在地。 是一只高尔夫球。 裴暻之感觉额头火辣辣地疼。 有什么热热的液体在往下流。 有点血腥味。 裴暻之知道是他的额头破了。 他看到一滴暗血色的血滴下来,落在洁净如镜的地板上,晕染开去。 金秘书拿来纸巾递给裴暻之。 裴暻之没有擦血,也没有出声,只不自觉地咬了咬牙,喉结上下一动,垂手立在当地,一动不动。 裴修林坐在椅子上,看着裴暻之,脸上都快要结冰了,“把墨镜给我拿过来!” 糟了,进门前忘记摘墨镜了。 裴暻之已经料到这只墨镜的悲惨命运了,他一言不发地拿下墨镜,走到裴修林面前,把墨镜放在宽大的桌子上,看了一眼,哎,最后为这墨镜唱一曲挽歌吧。 果不其然,裴修林一把拿起墨镜,扔在地上,用脚踩碎了,把碎片踢到一边。 裴暻之面无表情地看着。 他喜欢的东西都逃不脱被摧毁的命运,他早已经习惯了。 “公司的业绩每个月都在下跌,”裴修林指着裴暻之,满眼喷火地吼道,“你还有心思到处闲逛?!” “销售和资金都是哥哥在管,”裴暻之没有抬头,“业绩下跌的事,我管不了,你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