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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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芙纳女神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是一个被锁在囚笼里的女人。 “好饿，我好饿啊……” 女人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她的小腹上有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 伤疤愈合得并不好，泛着恶臭的浓水和血水沿着伤疤边缘滴淌而下。 滴答，滴答。 她很疼，又不疼。 她一直都在发烧，却又似乎从没有发过烧。 那些囚禁她的人大概是想利用她来给某个男人设下陷阱，逼他就范。 然而，那个冷酷的男人却没有给他们机会。 这很好。 女人是真心替那个逃走的男人感到高兴。 可是，她还是觉得好饿。 真的好饿。 “让我死，求求你们，让我死……” 她无数次地哀求过囚禁她的人，却从未得到过回应。 她无数次想要拔掉插在她手臂上的那根该死的营养管，却也是徒劳无功。 想死，却死不了。 唯有饥饿感，是女人灵魂深处永远都拔不出的那根刺。 “好饿，我好想吃东西……” 西芙纳女神呢喃着，从噩梦中醒来。 她有些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周围坐着好多人。 “你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死了。” 女神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他是神使加雷尔，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你为什么在这儿？” 加雷尔还来不及回答，就被一位金发美女给推到了一旁。 “西芙纳大人，您终于醒了……” 女神也认识眼前的这位金发美女。 她叫海琳娜，是自己的情敌。 不对，是自己主人的弟子。 “我这是怎么了？” 女神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看向了一位背对着她的黑发男子。 这个男人名叫林晓。 他的性格很古怪。 他有些孤僻，占有欲很强，还有严重的洁癖。 他有完美强迫症，想问题老是想得太多。 他很吝啬，他常常惜字如金。 最重要的是，他非常非常多疑。 “你已经昏睡两个月了。” 男人一直背对着女神，似乎非常喜欢欣赏窗外的景色。 “我没有把你带回安全屋。” “根据推演，那里的魔力浓度太高，不适合你恢复。” “哦。” 听着男人的解释，女神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男人的话让她的心里暖暖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男人是在关心自己。 “所以……” “所以？” 男人转过身来，眼神如冰霜般寒冷。 “所以，魔导师晋升仪式在后天正式开始，你已经没有时间背考试题了。” “呃……” 女神有些懵。 “海琳娜，给她检查一下身体，然后带她去背书。” “啊？现在就要去背书？人家才刚刚醒啊……” 女神又缩回了被窝里。 她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背那些超级无聊的魔法理论题。 “我抗议！” “抗议无效。” 男人扔下一句话后，就匆匆离开了女神的卧室。 林晓很开心。 也很后怕。 两个月前，两个女神在相互亲吻后融合为一。 融合的过程非常顺利，但女神却一直没有醒来。 在拷问了加雷尔很多次后，林晓终于确认了西芙纳本体和降临体融合的过程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 出问题的，是她的灵魂。 在艾法世界，等级既可以代表一个人实力的强弱，又能直接反应出一个人灵魂的强大程度。 降临体从本质上讲，算是本体的“分身”。 两者都可以作为灵魂的载体。 正常情况下，本体和降临体相互融合，灵魂都会主动融入本体。 可是，降临体等级高过本体的西芙纳女神，却是陷入了本体和降临体对她灵魂主导权的纷争之中。 降临体比本体还强，那她的灵魂到底是从降临体融入本体，还是继续被降临体占据呢？ 系统法则在这里出现了一个重大的逻辑矛盾。 倘若这个矛盾处理不好，西芙纳女神的灵魂就有在本体和降临体的争夺撕扯中直接崩溃的可能性。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灵魂一直都非常稳定。 否则，林晓就要打算不顾一切地直接杀上神界，替女神夺回灵魂本源了。 根据他的推演，用灵魂本源来调和本体与降临体对灵魂主导权的争夺，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还好，西芙纳女神挺争气，就在林晓筹划进攻神界的前夕，她在林晓和海琳娜的那位神秘伙伴的共同努力下醒了过来。 “师傅大人，您对西芙纳女神是不是有点过于苛刻了？” 追出女神卧室的海琳娜公主拉住了林晓的手臂。 见林晓转过身来，公主很快就低着头松开了手。 “海琳娜，我们没有时间了。” 林晓的心中有些烦躁。 艾法世界和自己穿越前的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不同。 在穿越前，他掌握着所有可以用来杀人的知识。 敌人如何部署，有哪些武器、装备，他都能了如指掌。 因此，无论面对怎样的绝境，他都能凭借这些知识，找到最稳妥的破局之法。 然而，自从来到艾法世界后，林晓却是遭遇到了太多超出他认知的威胁。 这种无知带来的无力感，让他非常难以接受。 “师傅，您是说我们没有时间了，难道说系统法则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计划了吗？” 海琳娜的脸色大变。 “要不要我现在就请哈娜诺斯来共商对策？” “呃……这个，暂时不用。” 哈娜诺斯就是海琳娜口中的那位“伙伴”。 这位在群星尖塔议会中非常有名的大魔导师，正是艾法世界研究“因果律”和“系统法则”的翘楚。 据说，海琳娜关于“因果律”和“系统法则”的知识，都是从她那里习得的。 “总之，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西芙纳顺利通过笔试这关。” 林晓皱眉想了想，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晋升仪式一结束，我就一定要见到‘世界之书’！” “我明白了，师傅大人。” 海琳娜立刻单膝跪了下来。 “我会全力辅佐西芙纳大人作弊……” “不对，是辅佐西芙纳大人通过考试的。” 看来，公主已经在内心深处完全否定了女神能正常通过考试的可能性。 “很好。” 林晓的眉头稍稍舒展。 他先是走到回廊尽头，又转身快步返回了海琳娜的身前。 “你去通知四王子，让他在今晚安排一场像样的宴席吧。” 林晓说的话让海琳娜公主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傅大人，徒儿愚钝，还请您明示此举的用意？” 海琳娜心中已经想出了不下五种答案来解释林晓要求举办宴席和获取“世界之书”之间的关系。 可惜这些“答案”都无法让她自己感到满意。 “那个女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偶尔还是让她多吃一些吧。” 说罢，林晓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海琳娜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