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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知道如果真的要做到这一点，那人必须有远超常人的实力，这样才能克服重重困难实现那天真的理想。

    很奇怪，对于这与他自己的绝对正义几乎完全相反的理念，他不仅认可，而且还在之后忍不住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想看看她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她纯粹的理念，正式他们这些抱有不同正义的海军最终所追求的东西。

    毕竟，不顾一切消灭一切的恶也好，在飘忽不定中寻找平衡也好，懒懒散散只做自己在乎的事也好，他们所做的这一切，最终都是为了保护民众，开创一片和平的大海。

    而她从一开始，就在朝那个方向前进。而且她不仅把目标设在了最远的终点，还偏偏选择了把路上所遇之人都救起这种让道路比平常崎岖百倍不止的做法，完全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本，这种天真到近乎可笑的做法，他是绝不会认同。

    但是，看到她虽然无比艰难，还是坚定地一步步前进的身影；为了按照自己的做法行事，付出了远超常人百十倍的代价去完成任务时，他动摇了，甚至生出了这样或许也可以的想法。

    对一直坚定相信贯彻绝对正义的他来说，那是很新奇，也是很可怕的体验。

    那不是简单地对同僚信念的认可，而是已隐隐影响到他自身信念的认可。

    而且除此之外，她总是无视他的冷脸煞气，笑着出现在他面前把他拉入她的世界。两年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关注，早已超过了一般同僚的界线。

    多种复杂的情感汇聚在一起，他当时决定不能再让这人这样影响自己，趁着中将房屋分配下来，干脆地搬离了原本的公寓。

    他当时想着如果离远点，或许就能摆脱这可怕的影响。

    之后的时间里，他在一次又一次战斗中贯彻着自己的绝对正义，随着经验阅历的增长，信念坚定，原本那说不清是因为什么而触及到他正义的影响也渐渐消除。但相对的，另一种情愫，却是变得无比清晰。

    即使碰面变少，但每一次见面，看到对方眼中比过去更加坚定明亮的光芒，嘴角比过去更加温暖灿烂的笑容，他都会生出比上一次更加深刻的感想——啊，她又成长，变得更加耀眼了。

    有时，在看到她领口袖口露出的绷带时，他甚至会生出如果他当时在就好了的想法。

    拉长了的距离，反而让他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心，让他承认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没错，叶玖她是一名无论哪方面都极其出色的女性，他被她吸引，爱慕她。

    虽然他知道她至今未得到政府信任，和她在一起对自己的仕途无益；他知道另外两个实力对等的同僚同样喜欢她，开展这样戏剧性的争夺更是对他有害无益；他知道他们的坚持的信念不同，以后或许会产生纠纷影响他的信念......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们都不是彼此的良配。

    但是，那是他头一次发现，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是那么的脆弱。无论他在大脑里罗列了多少反对的理由，看到她的那一刻，感情就胜过了理智。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遏止无效后，他便有了挑明的打算。

    但是，当时她正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往上爬，努力向世人证明自己。他，还有同样心怀鬼胎的另外两个家伙，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不想让旁人把她的成功归结到自己身上，想等到她足够强大后再向她挑明。

    原本，他是打算在她升为中将的时候向她表明心意，另外两人估计也差不多。反正以她的实力努力，升为中将不过是几年的功夫，这点时间，他完全等得起。

    可惜，虽然她最后确实是在二十岁就成为了本部中将，但因为大脑里的血块，最后得到的实权少得可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样也无法向她挑明心意。

    所以他继续等着，却没想到等来了今天这个局面。

    虽然他被她影响着，认可她的正义，目光会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但唯有坚持绝对正义这一事，他不会做半点让步。

    如果她能按照她的做法漂亮地完成任务，不留下一丝恶的可能，他当然不会去干涉。但同理，在他按照他的做法执行任务时，他也不会允许她在没有更好解决方法的情况下插手干涉。

    虽然妻子孩子被误杀很值得同情，但在那个男人攻击海军驻扎地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他们的敌人，是必须铲除的危险分子。所以即使挡在他面前的是她，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动手，并做好了以后再也看不到她对自己露出笑容的觉悟。

    但他自己也没见到的是，最后一击时，他还是犹豫了。

    不仅是因为他爱慕她，还因为她是叶玖，那个他亲眼看着，一步一步从一名被上层猜疑的小兵，坚持自己的道路，走到今天本部中将这个位置的叶玖。

    那之后，他在悬崖上站了很久，直到见闻色再也察觉不到她的气息，才回到岛上的海军驻扎地。

    但之后，他虽然下了封锁令，滴水不漏地将整个岛完全戒严，但却没对任何一人，甚至是和他交往甚深的鬼蜘蛛少将道出叶玖他们三人违背命令的事情。

    他知道带着阿道夫那个伤患，叶玖他们肯定还藏在岛上的某处，一旦他找到了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处决。

    但，这就够了。

    虽然最后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他还是无法因此给叶玖打上叛徒的标签，否定她过去身为一名海军所做的一切。

    他原本想着，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就让她作为一名海军死去，让她的名字能和那些英魂一样刻在马林梵多的英雄碑上。

    ......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最终，会以这么荒诞的方式收场。

    五老星答应了她的要求，而且在那之后她告诉他，那个背叛海军的男人死了，死之前吃下手术果实为她取出了脑部血块，放弃了与海军为敌的她会继续留在海军，这是一个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皆大欢喜的结局。

    但收起电话虫，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时，萨卡斯基却忽然有种预感——如果就让她这么离开，他们之间，或许就和他原本最糟的设想没两样，只会越行越远。

    “小玖——”喊出了这个在刚刚的打斗中一直没用的称呼，萨卡斯基顿了顿，无数复杂的情感在眼眸深处闪现，而后又归于一片平静。

    “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看着停住脚步缓缓转身，眼神平静无波，他在内心勾勒过无数遍的明丽女子，微不可察地呼出口气，以与平常无二的低沉语气开口：

    “叶玖，我爱慕你。”

    半年前买下的玫瑰发绳，至今仍被他随身带着，但可惜这朵玫瑰，或许注定是无法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