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情窦初开

    闺阁女子,清白是大事,如今被人当众污蔑,想来也不是个好的。

    长公主从小在宫里就见惯了这些栽赃陷害,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此看来侯府的姑娘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左右是旁人的事情,长公主不必费神。”赵嬷嬷在一旁说道。

    “是啊,殿下,奴婢在前院瞧着,孙家小姐还抢了侯府四小姐的花呢,这些闺秀们之间还真是热闹。”香儿将孙语柔枪花,云苡歌让花的事情,讲给长公主听。

    “看来,本宫还真是小瞧了她,她哪里是让花,分明就是给孙语柔下了套。”长公主一听便猜到了,这东方蕙兰本就不是云家四小姐想要的,她想要的一开始就是那盆醉玲珑兰花。

    “而且,奴婢还听说侯府四小姐和冥王殿下下棋了呢!”香儿在宴席期间一直在长公主身边伺候,自然是没有看到这些,都是听别院其他的宫女和太监们说的。

    长公主微微一愣,玄冥一向是不怎么搭理女人的,这么些年更是没听到过他和哪个女人传出过什么谣言。

    没想到侯府的女儿各个厉害,一个攀上了国公府,一个还想攀上冥王,真是不自量力,她摆手示意赵嬷嬷扶她起来:“若是冥王娶了她,定会家宅不宁,看来,本宫得给冥王物色物色合适的世家女了。”

    “明日,你去把各个世家大族的女儿们的画像给本宫拿过来,本宫要挑一挑。”

    “是,殿下。”

    ……

    昌国公府内,昌国公夫人脸色铁青,坐马车回来的路上她已经骂了一路,直骂的口干舌燥,到了家里喝了口水后,对着云姒雪大吼:“真是,国公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还要我出面,去请赵嬷嬷,不然,你怎么被那群人吃了都不知道!没谋算好,就不要去招惹,平白弄的一身腥!”昌国公夫人一巴掌扇在云姒雪的脸上。

    “拖出去,重重的打!让她长长记性,别到处惹事,不知好歹!打完了,让她去祠堂跪着,好好在潘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反省!”

    云姒雪被打了十大板子后,口吐鲜血,背上腿上血rou模糊,血rou和衣裳连在了一起,一动就传来一股钻心的撕扯的疼痛。

    嬷嬷给她喂了一口参汤,吊着她的性命,在她的背上、腿上和屁股上,上了些金疮药后,把她拖到了祠堂:“夫人,好好在这里跪着吧。”

    云姒雪身上原本的伤还没好,新伤叠在旧伤上,疼的她无法呼吸,她身上的疤痕更是惨不忍睹。

    “媳妇儿,媳妇儿,嘿嘿,疼吗?”潘元奎在一旁傻傻的笑着,一边问一边用手去戳她身上的伤口。

    “媳妇儿,穿花衣,盖花被,睡觉觉。”潘元奎嘿嘿地傻笑着挤在云姒雪的身边,怀里抱着一床花被子,作势就要睡在她身旁。

    云姒雪脸色苍白,潘元奎的口水流到了她的脸上,她看着潘元奎咬紧牙关,才没让“滚开”两个字从口中说出来。一旦这两个字说出来,她会再次遭受毒打。

    都说傻子什么都不懂,可这潘元奎偏偏能听懂“滚、傻子”这样的字眼,还会大发脾气,动辄咬人踢人。

    云姒雪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心想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想起在长公主的别院的时候,那些世家小姐们对她冷嘲热讽,恭喜她嫁进了国公府,成了小公爷夫人,还暗地里说傻子不懂房事,不会积极地纳妾,她倒是省去了不少烦恼……

    云苡歌那个小贱人,为何没有落入她的圈套?她的名声为什么没有被毁?!为何她每次都能逃出她的圈套还让她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她无声地落下泪来,不是因为疼痛和伤心,而是因为愤怒。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耳边潘元奎哼哼唧唧嘿嘿嘿的声音渐渐消散,只有她心底里的呐喊和嘶吼。

    ……

    次日上午,云苡歌听说云庭信已经派人把那幅《溪山行旅图》送回了白家,宋氏同时也备上了一份薄礼,表示对白家来到京城的欢迎。

    云苡歌瞧着这件事情解决了,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便去厨房忙活了一阵儿,做了汤水。

    她知道父亲把画送回去了,心情肯定不会很好,打算去书房安慰安慰她父亲。

    云苡歌从厨房出来,端着银耳莲子汤往书房走,走到拐角的回廊,看见大哥云靖松的身后跟着一个少年。

    少年十三四岁,身穿银狐大氅,相貌清秀举止有礼,看上去就像是读了很多书的书生贤士。

    他怎么来了?云苡歌盯着他,胸中燃起怒火。

    “呦,苡歌也在呢!这位是新到京城的白子年。”云靖松笑着说道。

    听到大哥的声音,云苡歌忙收起眼底的恨意,不用他介绍她也知道,眼前的这位看起来温和有礼的白子年,却是前世为了得到她,不惜毁她名节让她无人可嫁的伪君子。

    白子年,白家嫡长子,从小被当作白家接班人来培养,想要什么东西会用尽一切手段得到。

    她不记得二人第一次相见是什么时候,也想不起来白子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她的主意的,印象中白子年提亲被拒后,京城就传出在白府发现了云苡歌小衣的事情,她本来名声就不好,如此一来更是没有大户人家愿意娶她了。

    后来,她才遇到玄冥。

    “三小姐。”

    白子年微笑着恭敬地行了一礼,按理说他比云苡歌大,本不必行这么大的礼,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心里有多厌恶,对谁表面上都是礼让三分,让大家都对他称赞不绝。

    云苡歌很是敷衍的说了句白公子好,屈膝行礼后便飞快地低头走开了。

    白子年看着云苡歌的背影,脸上有些尴尬,他似乎也看出来了,是自己把这个小丫头给吓跑了,他不好意思略带歉意地对云靖松说:“不知方才是否是子年举止不当,惹令妹不高兴了。”

    云靖松也觉得奇怪,她这个meimei性格开朗对着府上的宾客都是大大方方的打招呼,可刚才面对白子年的时候却十分疏离,难道是情窦初开见到了喜欢的人所以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