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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停了,查文斌慢慢的睁开眼睛,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幅图。 他后来是这样告诉老夏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照着临摹,我也不可能再画出那样的图了。” 后来,这幅图被老顾拿了去研究,再后来,罗门的人也来了,我听河图跟我说过这事,他说你知道西安碑林中的和嘛?那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地图,师傅机缘巧合下看到的那副被推断是一副更早的地图,有多早?大概比早2300年,比后来三星堆出土的西汉图约早1300年! 我说你是跟我吹吧,不可能,你都说了,那笔是那个江西道士给你师傅的,他是宋徽宗年间的,怎么会知晓那么早的地图呢? 河图眯着眼,红着脸,他的酒量的确不好,剥了颗花生米道:“要是懂我就不会那么早就被赶出师门了,听师傅说,在很早以前三界是不分开的,神州大地上有通向三界的道路。那幅图也不是那个江西道士所画,而是千年的戾气和怨恨打开了通向地狱的大门。” 查文斌无意之中看到了这样的一幅图,有人说那是一副藏宝图,也有人说那是一副死亡之图,而查文斌叫它地狱之门。 踏入门中,生死两茫,三天时间里,查文斌必须要去找一具女尸,现在的袁小白已经进了那道门,若不能三天内完成接下来的借尸,一切将都会万劫不复,也包括他自己。 老夏觉得不舒服,这屋子再呆下去怕是要不行了,查文斌一脸苍白,整个人看着鬼气森森的,老夏觉得眼前的查文斌很陌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文斌,我总觉得这事不人道。” 几天前,袁先生以前托人找到了这样一个女子,听说是为了感情上吊自杀了,已经入葬有一个多星期。袁先生有些手段,托了人,据说给了不少钱财,那女子的父亲也是个贪钱的主,闭着眼睛含着泪一边把钱踹兜里一边就答应下来了这事。 “时辰差不多了,你穿上这身麻布跟我出去,屋外有车候着,这事儿外人不能沾,得靠我们自己。”说着,他给老夏递了一身白色的麻衣,其实就是丧服,老夏虽有些不情愿可也硬着头皮给换了下来。 小白的黑白照片也被老夏一并捧着,查文斌跟在后挑着个灯笼嘴里哼哼唧唧的撒着纸钱。 “阴阳无忌,百无禁忌!天官赐福,地府安康!”接着又是铛的一下,就跟古代打更的似得,走三步吼一嗓子。老夏那个脸都要绿了,可是他不知道查文斌撒出去的每一把纸钱都在地上转着圈儿,此刻的袁家大宅里守着一堆一堆抢钱的主,查文斌只觉得手上的纸钱随时都要被人抢去似得,自己的脚后跟不知有多少双手在抓着…… 出了门,一架小客车已经停好,车牌被黑色的纱布挡着,老管家招呼着司机一路绝尘,午夜的上海它就像是幽灵一般飞速的穿梭。 车子一路向北,在沪苏两省的交界处有个小鱼村,那时候的启东县还远不如现在这么发达。停在村口,司机闪了三下大灯,对面有盏手电也跟着亮了几下,那便是信号。 下了车,有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的男人,满嘴的酒气,他好像怪车子来晚了,一个劲地嘱咐动静小点。查文斌很理解,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大概他也没脸在村里呆下去了。越过几片田地,又穿过一片竹林,竹林后面有个小山岗,山脚下老远的查文斌就看见那座还插着花圈的新坟。 看得出,主人家葬坟的时候没怎么用心,乱石头加上一堆黄土,前几日下雨都已经冲掉了三分之一的墓基。男人走到山岗前就不愿意再走了,只是停着,老管家很是懂事的从兜里又摸出一封红包道:“别难过了,回头这姑娘我们会找地方给她重新厚葬,好生给她超度,一年三节香烛纸钱都不会拉下。” 男人接过红包假装的哭了几声转身便也欢快的离去了,看着他的背影,老夏恨得牙痒痒,这做爹的到底还是不是人哪? 这种新坟很好扒拉,查文斌拿了一副香烛给点上,半跪着对那坟头道:“姑娘啊,这里冷,我是来给你挪个窝的,不是来害你的,千万莫要怪罪你父亲。” 这些话,无非就是图个心安,该继续的还要继续。远处村里的几条狗在田头躁动,查文斌怕惊扰了村民,对老夏道:“时辰差不多了,天亮之前还得赶回去,这尸不能见光,不能见气,否则就要坏了。” 借着手电,查文斌蹲下去抓了一把坟顶上的新土扬手一撒道:“新人墓前起灵棺,护法玄坛列两边!”嗖嗖两道令旗插在坟墓两侧,转身再喝道:“先请黑虎赵元帅,提鞭斩关保平安!” 他手里拿着一根柳树枝猛地朝着地面狠狠的抽了一下,这叫震鬼,新坟里的主基本还都没成形,有些怨气也不大,为了起棺方便不出意外,都要先给来个下马威。 然后再拉着老夏和那个司机往坟两边站着,一人手里拿着一把铁锹,每把铁锹上都有一根红绳,绳上系着两枚铜钱缠在铁锹柄上,他又喝道:“门神护卫分左右,二十八宿护宝棺;此处不是停灵地,亡人跟吾走一番!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起土!” 这一长串的,查文斌是一气呵成,这便是天正道的起灵咒,在移坟迁坟的时候都要用到,带着一点口语和本土化。两个人听到他喊,一鼓作气就往下挖,原本以为会很深,不想这户人家真的小气,也就两分钟就到了低。 那口棺材连油漆都没来得及刷,就是拿锯木厂的废板边粗糙钉的,老夏还给一铲子打了个洞,多亏查文斌用黑布给盖上,几个人蹑手捏脚的用麻绳坤好棺材。查文斌又在棺材头上贴了一道镇尸符,匆匆再把现场还原,一行人抬着棺材乘着夜色赶紧往车上走。 这车本来就是装棺材的灵车,后面是个密封的金属箱子,前面可以坐人,棺材放在箱子里,车子就开始发动。 折腾了一晚上,老夏那是真困,查文斌也差不多累到极限,摇摇晃晃的,这俩人就想睡觉。合着衣服,车子里还挺暖和的,这司机也是收了好处的,这种事他很少参与,就跟坐在旁边的管家搭话道:“你们这是拉回家配阴魂的吧?” 老管家自是守口如瓶,颇有些架势的回了一句:“不要乱打听,该给你的都会给你的。” 那司机频频点头道:“知道,知道,这种事一般都不能乱讲。” 车子一路开得飞快,这司机以前部队里干的是驾驶兵,退伍后就要了殡仪馆干起了灵车司机。这档子买卖别小看,每天早上来回跑一趟,下午不用上班,除了工资主人家还会额外给个红包,小日子过的也舒坦。 前几天有人找他做笔买卖,给的价格顶上三年工资,说是跑一趟江苏外带干点土活儿。反正这油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