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三章一切事物都让位于岁月,只有文化不朽
现代社会之中,石狮子到处都是,但是能够做好的不多。 就像陈文哲眼前的这家石雕厂,肯定是雕刻石狮子的高手。 可以说,石狮子是这里的石匠们,为顽石赋予“生”机的典范。 挺立的胸膛、朝天的头颅以及威严的神情,厂内一尊被人们称为“石狮”的石雕格外抢眼。 这是一尊被称为“朝天吼”的石雕,出自宋元时期。 其实,古代流传下来的每一件石雕作品,都凝结着匠人们的智慧和对其所处时代的审美。 无论是对世俗人物,或是自然中动物与花草的刻画,都十分讲究形式内容与主题思想的完美契合。 古人试图通过赋予顽石以生命,来表达自己对世间事物的看法与感受,从而获得心灵的从容与豁达。 这件朝天吼的雕刻,便说明了这一点。 细看这款朝天吼,雕刻的纹路顺着石头的纹理而凿。 朝天吼背后的毛发及尾巴处有金色的纹路,就像金发般亮眼,石雕的回旋更似卷毛,整块石雕尽显朝天吼毛发之厚实。 此外,朝天吼胸前圆形的石头纹路,像是一块彰显身份的胸牌,一旁雕刻的火焰纹更显示了朝天吼的地位与气势。 在古代,朝天吼基本是一对制作,一个头部朝外望,意为“望君归”,一个头部朝后宫,意为“望君出”。 朝天吼实则有守望的寓意,华表柱顶之朝天吼对着天咆哮,也被视为上传天意,下达民情,是一种吉祥、美观、威武、雄壮的象征。 而这尊朝天吼,在历经岁月沧桑后,已与另一尊分开了。 其虽稍有残缺,但气势依旧,整体也如图中所示,它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精美程度令人叹为观止,收藏价值极高。 原来陈文哲就遇到过昭陵六骏的拓片,没想到这一次走进一家石雕厂,却看到了这么多珍贵的古代石雕。 陈文哲喜欢收藏,只要有一定的艺术性,或者说有着一定的技术水准,他都喜欢。 收藏,既是怀古的情怀,又是对中华文化薪火相传的延续。 陈文哲认真品味着他的每一件石雕收藏品,从小到大,从高到低,件件作品均透着中华文化中的工匠精神,更折射出一个收藏者与众不同的热爱与执着。 从此陈文哲能够看出,这家厂的老板很有水平。 因为收藏古代石雕,不只是想要窥见历史的庄重宏伟、大气磅礴,更因石雕的高古沉雄,是流动的史诗,是文化的保护珍藏、并肩传承。 这里可是石雕厂,人家肯定是不缺传承的。 刚才陈文哲欣赏了古代的珍贵石雕,也看到了现代的庭院石雕,更是看了普及的石狮子。 现在,他看到了一些仿品,比如著名的昭陵六骏。 “昭陵六骏”是我国雕刻史上的瑰宝,一方面因其高超的艺术手法,另一方面也因为它是唐代石刻中少有的现实题材作品。 20世纪初,鲁大师在长安讲学谈到“昭陵六骏”时说:“汉人墓前石兽多半是羊、虎、天禄、辟邪,而长安的昭陵上,却刻着带箭的骏马,其手法简直是前无古人。” 所以这里除了六匹马,还有其他的狮虎豹等等。 比如一件石辟邪,应该是仿的东汉作品,这是我国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神兽,似狮而带翼。 还有石虎浮雕,浮雕是雕刻的一种,雕刻者在一块平板上将他要塑造的形象雕刻出来,使它脱离原来材料的平面。 浮雕是雕塑与绘画结合的产物,用压缩的办法来处理对象,靠透视等因素来表现三维空间,并只供一面或两面观看。 当然,如果只是这些东西,陈文哲还不能叹为观止。 主要是人家真的有艺术水平,那么从哪里看出来呢?肯定是要看仿制的魏晋石刻。 魏晋南北朝以墓志为介质,多表现日常生活。 主要艺术价值肯定是字体,各种名人字体都有,之前陈文哲看到的石雕、碑刻当中,就有不少精品。 但是在这里,却不止是石刻,还有砖雕。 像是东汉舂米画像砖,这是墓室内装饰图像。 这块汉砖高25厘米、宽39厘米。 汉代加工谷物有了新的发展,除了先秦已有的杵臼以外,先后出现了脚踏碓(“践碓”)、畜力碓和水力碓。 有这些工具帮忙,劳动强度逐渐减轻,而舂米效率却大大提高。 脚踏碓,在汉代应用已很普遍。 当然,这里主要是石雕,而一幅大型浮雕,又一次让陈文哲叹为观止。 只是稍微细看,陈文哲就知道,这是仿的隋安济桥石栏板。 这东西是在1952年北河赵县安济桥址出土,长212厘米、高84.5厘米。 此物为安济桥栏板构件,长方形,两面雕龙。 正面双龙周身鳞甲,身体相向似钻穿栏板,头相背,前爪互推。 背面两龙相对而驰,身体绞缠,后肢撑地。 像是这种长大两米多的时刻,这里还有不少,比如一幅浮雕武士。 这是仿的后梁彩绘浮雕武士石刻,是墓室装饰图像。 它高113.5厘米、宽58厘米、厚11.7厘米。 这件彩绘武士像,是在长方形汉白玉上高浮雕而成。 他身着盔甲,手持宝剑,立于麋鹿之上,肩上立一龙,应是佛教护法神的天王形象。 其艺术风格上承唐代之遗韵,下开宋元之先河,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刚才的砖雕,还有这副武士像,都是出自古墓之中。 像是这样的东西,这里还有一些,比如仿制的南北朝时期的墓室门楣。 这是一幅石券门,由拱形门楣、门柱、门槛、虎头门墩、石门五部分组成。 门无轴,不开合,是嵌入门楣内的。 门楣两端各浮雕一精美的捧莲蕾童子,门柱上部浮雕孔雀。 这应该是永固陵石券门,是北魏石雕艺术的杰作。 像是这样的石刻碑石,几千年过去,肯定还能流传。 这些石刻文物,在这样简单而有规律的黑夜白昼的交替过程里,上演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当一切事物都让位于岁月,一种文化不朽,一件件石刻上的铭文,斑斓了历史长河,以不同的方式万古流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