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點—願望成真……？(07)

    張瑛芸下班回家，整個家都找遍了，找不到翟安立。

    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想起前幾天翟安立曾提過想上頂樓。

    頂樓對於想死的人來說，是個容易觸發尋死念頭的地方。所以，張瑛芸當時騙翟安立說頂樓上鎖。

    以翟安立那麼聰明的人來說，那個謊話是不堪推敲的。

    她忐忑地搭著電梯來到頂樓，果然看到翟安立就站在圍牆邊。

    張瑛芸不敢太靠近，在隔幾步距離的地方停下腳步。

    「原來妳在這裡啊。」張瑛芸故做輕鬆道。

    「妳是不是覺得我想從這裡跳下去？」翟安立頭也沒回地說。

    「嗯。」張瑛芸覺得此時不能再欺騙翟安立，只能坦誠以對。

    「妳沒有猜錯。每次我到頂樓都會想著是不是可以從這裡跳下去。」翟安立探頭望了下樓下路上的行人，「可是，看到下面人來人往的，跳下去的話，一定會變得面目全非。那麼醜的樣子，不想被人看到。」

    「沒有屍體是不醜的。」急著打消翟安立尋死念頭的張瑛芸連忙道。

    聽到似曾相識的對話，翟安立笑了一下。「有人說，壽終正寢的屍體就不醜。」

    「所以，妳還是活到壽終正寢吧。妳這麼愛漂亮的一個人。」

    「其實有一種屍體也還算好看。」

    「不。妳不要說。我不想聽。」張瑛芸再也按捺不住心情，不管不顧地跑過去抱住翟安立，「如果妳敢死掉，我就在妳的額頭上用簽字筆寫上『王八』兩個字，讓妳不管怎樣都會變醜。」

    翟安立回抱著張瑛芸，輕拍著她的背。「我以為妳會說要和我一起跳下去。」

    「我不要。我還有大好的人生，憑什麼陪妳一起去死？」

    「原來我們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種交情。」翟安立淡淡道。

    「如果命運安排我們同年同月同日死，我會欣然接受。除此之外，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認為死亡應該要結伴同行。」

    「嗯。我同意每個人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也不想拉著妳一起死。我喜歡獨來獨往。」翟安立幽幽道。

    「我們在一起吧。一輩子的那種。」

    對於張瑛芸突如其來的告白，翟安立啞然失笑。

    「我說了，我喜歡獨來獨往。」

    「我不會限制妳的自由。妳想做什麼都可以儘管去做，我只想要一個名正言順一直待在妳身邊的理由。」

    「可是，我很渣。妳一定會後悔的。」

    「不。妳沒有妳想像中的那麼渣。」

    「妳不懂。妳不知道這一路我和多少人上過床。」

    「妳和多少人上過床都不重要。我一直都想和妳在一起，和妳當炮友也是為了能留在離妳最近的地方。」

    「但是……」

    「噓。聽我說。那件事不是妳的錯。」

    「妳一直覺得妳的父母為了去警局保釋妳而出車禍去世，是妳的錯。但我要告訴妳，他們只是運氣不好，遇到疲勞駕駛的司機。如果他們還活著，一定不想看到妳這樣。」

    「我哪樣？」翟安立語氣尖銳道。

    「我知道妳覺得自己不該活在這世界上，所以早早的就放棄了妳的人生。我很難過，一直以來都沒能留住妳，沒能讓妳對這個世界多留戀一些。這一次，妳也算死過一次了，得償所願了。將妳以後多餘的人生交給我好嗎？」

    「可是，妳一直出差，我們這樣聚少離多，遲早感情會淡掉，還是要分開的。」

    「我是為了以後能多些時間留在妳身邊才這麼拼命賺錢，現在已經賺夠了。我會換工作，換個可以每天準時上下班，每天抱著妳入睡的工作。相信我好嗎？我會用我的餘生陪伴妳，只要妳肯將妳的餘生交給我。」

    「好。」翟安立在張瑛芸即將吻上她的時候，抵住她的嘴唇，「不過，先說好，只上床，不談情說愛。」

    「不能偶爾附贈談情說愛嗎？」

    「要說妳自己說。我沒有那種細胞，談不來。」

    「好。交給我負責。」

    「算妳識相。」

    看著遠處兩棟大樓間的懸日，翟安立感受著張瑛芸懷抱的溫暖，這份溫暖有點讓人眷戀呢。

    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人生果然不需要太努力。翟安立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