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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散落着遮挡住了她的脸,蜷缩的右小腿上裹着的伤布渗出了斑斑血迹。 江铃一眼看到,便手撑着窗户就爬上来,噗通一声翻进来。 外边的婆子吓了一跳。 “不开门也不是让你翻窗户进去啊!”她们慌张的跑过来喊道。 江铃已经跪到了谢柔嘉身边。 “二小姐,你的伤口是不是裂了?”她急急的问道,小心的将谢柔嘉的腿放平,“大夫说了,你的腿要平着放。” 谢柔嘉任她动作不说话也不挣扎。 “大夫呢,快去叫个大夫来。”江铃回头冲窗边的婆子们喊道。 两个婆子指了指一旁。 “昨晚大夫亲自看过也换过药才走的。”她们说道,“说了无碍的,让喝着药就行。” 江铃转头看去,见一旁的桌子上摆着一碗药。药半点未动。 “二小姐,你怎么能不喝药呢?”她端过来药碗说道,“你不喝药可不行,不管什么时候,不好好待自己都是罪过呢。” 谢柔嘉的头动了动。 “二小姐,你不能想不开,你如果死了。才是最大的罪过。” 她的耳边响起江铃忽远忽近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着捧着药碗的一脸郑重的江铃,跟在梦里一样。 遇到事江铃从来不慌张,劝自己的时候也不会像别的丫头那样又是哭又是焦急。她就是这样一幅理所当然郑重其事。 不好好待自己就是罪过,这不是为了哄劝,而就是她认为的天经地义。 就是这种天经地义支撑着自己在梦里活着,熬着。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没有违背。那天神一定会看到她的诚心,宽恕她的罪过。 谢柔嘉接过药碗,一句话不说咕咚咕咚的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江铃有些张口结舌,她的话还没说完呢。她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站在窗边的两个婆子见状对视一眼。 昨晚她们可劝了好久,二小姐就跟石头人一样不理会,现在这个丫头才说了一句。就一口气喝了,不管怎么说。大夫人只是让把二小姐先关起来,关起来,她也是二小姐。 两人摆了摆手蹑手蹑脚的走开了。 “小姐,你别难过。”江铃说道,看着又垂下头不动的谢柔嘉。 难过? 难过自然应该是难过,可是好像又不是难过。 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谢柔嘉看着地面,听着旁边江铃的劝慰,那些话熟悉又陌生,那是梦里曾经的场景,为什么还是发生了。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在地上溅起。 不是梦醒了吗? “……二小姐,我刚才见西府的太叔祖来了,我去去听听他说什么。”江铃说道。 谢柔嘉慢慢的摇头。 “不用。”她说道,“我知道他说什么。” 在梦里,祖母母亲她们商量了一夜,决定了隐瞒jiejie的死,让自己来代替jiejie,对外称是自己死了,所以当太叔祖得到消息赶来时,自己是以jiejie的身份在场,听着太叔祖斥骂自己。 现在她不用以jiejie的身份在场了,但太叔祖还是一定会斥骂自己。 为什么啊?不是梦醒了吗?为什么还会发生这一切啊?那自己这是梦醒了,还是噩梦开始了啊?到底哪个才是梦哪个才是真的啊? 谢柔嘉抱紧了膝头。 “二小姐,那你想知道些什么,想要和谁说些什么,是老夫人和大夫人或者其他人?你想找谁,老夫人还是大老爷?奴婢去问去说。”江铃说道。 谢柔嘉抬起头看向她。 “他们怎么想怎么说,我都不想知道。”她说道,“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我就想问问jiejie,为什么。” 她看着江铃,用力的瞪大眼。 她只想知道,为什么? ………………………………………….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谢大夫人的院子里传来谢存礼的怒吼声,院子里原本就不多的丫头顿时又忙散开走远。 “我早就说过,这孽障早晚得残害长姐!她就是欲壑难填!” 自从他进来就闭着眼似乎睡着的谢老夫人猛地睁开眼。 “你早就知道个屁!”她骂道,“少来我跟前装圣人!” 谢存礼气的面色涨红,谢文兴喊了声母亲。 “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不要吵了?”他说道,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疲惫。 疲惫,屋子里的人都感到疲惫,不仅仅是因为一晚上没睡,昨天的事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只要想起来,就一身的冷汗。 “我觉得嘉嘉倒不至于残害长姐。”谢文兴接着说道,神情带着几分怅然,“她只是急了,失了手。” “这就是一直以来你们骄纵她的结果!”谢存礼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今天她敢因为争吵推惠惠入水,明天她就敢动刀子!你们看着办吧!这一次是惠惠天神庇佑逃过一劫,但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屋子里一阵沉默。 “二叔祖,其实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谢文兴说道,叹口气,“就在这事发生前。已经跟嘉嘉说了。把她们分开,不让嘉嘉上学了,也不让她跟姐妹们一起出现了……” 他的话音未落。谢存礼就哈的一声,打断了谢文兴。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呢,突然怎么就对惠惠下重手了。”他喊道。“原来是狗急跳墙!” 谢老夫人抓起桌上的茶碗就砸过来。 “谢存礼!你他娘的骂谁呢!”她跳起来喊道。 谢存礼被茶水泼了一身,气的跺脚。 “就是你。就是你。”他喊道,“你看看你这样子!” “够了!”谢大夫人喝道,从一旁站起了起来,“现在就别说以前了。说以后怎么办吧。” 屋子里一阵沉默,旋即又响起低低的说话声。 走到院门口的谢瑶停了脚。 “瑶小姐。”门口的丫头提醒道。 谢瑶忙收回视线,抬脚迈进了隔壁谢柔惠的院子。 院子里的丫头已经换成了谢大夫人身边的丫头。打起帘子,屋子里的药味扑鼻。 谢柔惠坐在窗边的罗汉床上。正由两个丫头服侍着吃药。 “好些了吗?”谢瑶颤声问道,眼圈发红。 谢柔惠对她笑了笑。 “好多了。”她说道。 谢瑶便上前接过丫头手里的药。 “我来吧。”她哽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