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长于学院 第245章 葬礼
有了飞行魔兽的情报，罗格也没有立刻带领团队前往霍尔克城。 他们的消耗比蝰蛇骑士团的重甲骑士只高不低，需要时间回复状态。 欧菲娜的小肚子“咕噜噜”的震天响，巴不得告诉所有人她饿了，小姑娘双手捂着，一脸尴尬。 比起担心霍尔克城，罗格干起了他当下最该干的事——做饭。 一给欧菲娜做起饭来，罗格的身体上的疲惫和各种烦心事造成的些微焦虑感一扫而空，就像是一台唱着歌的食物制造机。 “我颠颠又炒炒放点辣椒，你胃口特别好吃一顿饱。” “我一下低我一下高，翻翻炒炒又颠勺。” “锅里乾坤我最知道……” 欧菲娜眼巴巴地看着将大铁锅舞动得像在打架一样的罗格，有气无力道：“哥诶，快一点呀，我手都抬不起来啦，要饿死啦。” 菲莉雅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朝小姑娘嘴里塞进一片rou干。 欧菲娜嚼都没嚼就往下咽，突然脖子一梗，含糊道：“水，水……” 菲莉雅赶紧拍她后背，“快咳出来！” “不，不要，没劲儿咳，也不想吐掉rourou，我要喝水。” 菲莉雅没有水，随便拿了瓶药剂看都没看就灌进欧菲娜嘴里。 欧菲娜将rou干好不容易顺了下去，突然察觉到不对，连忙召唤出小光。 光元素灵小光一发圣光驱散照在欧菲娜身上，将小姑娘有些发绿了的脸色压了下去。 “坏jiejie，你是不是想要独占哥哥？竟然喂我喝毒药！”欧菲娜侧躺着叉着腰，鼓起了因体力透支而显得苍白的小脸。 菲莉雅拿起空了的药剂瓶看了看，发现上面有一个绿色的骷髅头。 “娜……娜娜，对不起嘛。”菲莉雅知道自己干了坏事，不知道怎么哄了，干脆一把抱住了她。 “那你帮我找灿星要吃的，它肯定收集了很多最好吃的魔兽rou，说不定吃的肚子都大了呢！” “好！”菲莉雅答应得很干脆，向罗格打听了灿星的位置，直接召唤出绯焰骑着去找它了。 罗格趁机帮菲莉雅说几句好话，“娜娜，菲莉雅是看你噎到了着急，你别怪她。” “我都中毒了你不关心我！” “你是光明魔法师……” “我现在一点魔力都没有了！” “……”罗格很识相地闭了嘴，加快颠勺速度。 等到伺候完小姑娘吃饱饭，已经过了大半日，罗格和菲莉雅疲惫地靠在一起，感觉比斩杀了一头兽王级的魔兽还要累。 天使降临的反噬，其实比炎阳之魂弱不到哪里去，只是刚好罗格能够处理得很好罢了。 欧菲娜若不及时吃东西补充能量，折损生命力不说，自身实力也会下降，后患无穷。 欧菲娜恢复了精神，便用祝福术给二人也精神了精神。 “娜娜，以后留几分力。”罗格嘱咐道。 “嗯。”欧菲娜轻声答应，但罗格知道，要是还有类似情况发生，她还是会全力出手的。 所以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自己一定要在她身边。 “罗格，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状态相对良好的玛德琳问道。 吃饭期间，罗格将飞行魔兽的事告知了团队，霍尔克城是众人第二个家，肯定是要过去支援的。 罗格道：“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哥哥，会不会晚？”欧菲娜说着，刚刚恢复了晶莹剔透的小脸上又挂上了担忧，还有……自责。 她自责没有及时赶到加林城，没能救下来威廉老师。 如果路上再快一点，会不会能够早几分钟赶到，救下威廉？ 和欧菲娜一起长大的罗格明白妹子心中所想，他揉了揉少女的头，说道：“不会晚，我们都尽力了，不是吗？霍尔克城的状况不明，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以良好的状态迎接挑战。” “嗯。”欧菲娜闭上眼睛享受罗格的摸头杀。 坐在众人旁边的卡琳，看到最疼爱的学生失落的样子，出声道：“娜娜，你不要自责，威廉……他是为了保护我而死，该自责的其实是我。” “卡琳院长……” “什么都不用说了，陪我去送威廉最后一程吧。” 加林城外。 众人为威廉进行了一场简单的葬礼，火葬。 威廉静静地躺在由树枝搭成的床上，脸色苍白，嘴角犹挂着生命最后时刻安慰卡琳的笑。 笑容深情，充满了不舍。 卡琳又哭了，她深刻地了解到，原来话本里那些感人至极的悲剧场景中，“眼泪流干”这个说法是错误的。 她现在就是悲剧中的女主角。 卡琳最后为威廉整理了一下已经足够平整的衣衫，在他额头深深一吻，起身，拿过罗格手中的火把。 “再见了，我的爱人。” 卡琳将木床点燃。 火焰逐渐燃起，扩散，将威廉包裹进去，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刺痛着卡琳的心。 卡琳的肩膀抽动着，紧抿着唇，努力让自己在学生面前不哭出声音来。 罗格沉默地注视着火焰中的威廉。 这位总是笑嘻嘻的，爱在授课时装出一副高手模样的老师，马上就要化作一抔灰尘，只要风大一些，就会被吹散了。 罗格第一次体验到了熟悉之人离世是什么感觉，他讨厌这种感觉。 罗格看向身边的欧菲娜，少女眼中泪光闪闪，拳头捏紧，涂了天蓝色指甲油的指甲嵌入rou里，疼在罗格心里。 罗格握住欧菲娜已经开始滴血的小手，小手瞬间放松开来，轻柔地与罗格的手十指相扣。 饭桌上轻松愉快的氛围早已被悲伤所取代，众人在火焰将要熄灭的一刻，一起躬身行礼，为这位可敬的老师祈祷。 灰烬之中，一个亮光闪闪的物体吸引了卡琳的注意。 卡琳走近将它拿起，待看清楚是什么后动作突然顿住了，然后她用衣服疯狂擦拭着，丝毫不介意其上的灰烬弄脏了衣衫。 待到灰烬完全退去，一枚精美至极的戒指出现在卡琳眼前，硕大的水蓝色宝石反射着柔和的光芒，一如威廉深情凝视着她时的目光。 戒指内侧，她的名字和威廉的名字，被一个大大的爱心包裹着。 创意很俗，但卡琳很喜欢。 卡琳将戒指缓缓戴到左手无名指上，迎着阳光端详了片刻，先是笑了笑，然后将戒指抵在心口嚎啕大哭。 罗格不忍再看她，闭目仰头。 卡琳暂时哭够了，缓缓站起身，收拾起威廉的骨灰，装入一个普通的木盒子里，收好。 她从罗格开始，到伦特结束，一个一个看过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们。 “你们……都长大了。”卡琳的眼中有了光彩。 众人的模样没有什么改变，但经历了多场战斗，磨炼出来的气质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卡琳想起伦特从天而降帮她挡下星尾兽那致命的尾锤，想起欧菲娜独自一人站在城墙缺口，阻挡着汹涌着兽潮，想起罗格骑着巨龙带着彩凤冲天而去，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 如果是梦，那该多好？但卡琳知道，这根本不是梦，这就是现实，血淋淋，又充满希望的现实。 “你们都长大了。”卡琳重复，语气中带着欣喜和担忧。 她欣喜自己的学生实力提升得如此巨大，超越了她，竟然都能够拯救危局了。 她担忧，这快速提升的背后，有多少的努力与汗水，又有多少战斗与……鲜血。 如果可以，卡琳希望他们能慢慢来，远离所有的危险，幸福地成长下去。 但她知道，这只是她自私的愿望罢了。这些孩子绝不会止步，以后的道路可能会更加凶险。 “罗格，娜娜，还有大家，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肯定吃了很多苦吧？我不奢求别的，只希望你们能平安一生。” “卡琳院长，你放心吧。”菲莉雅见众人都还沉浸在悲伤的氛围里，当先说道，“罗格他谨慎小心着呢，有他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卡琳的目光定格在菲莉雅身上，越看越是喜欢，就像在看自己的儿媳妇。 “菲莉雅，是吗？真漂亮！” 菲莉雅大方地笑了笑。 卡琳继续看了菲莉雅几秒钟，想起来在吃饭的时候她和罗格亲密的样子，又看向罗格，然后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你和罗格……” “嗯。” “好，真好啊！”卡琳自重逢后第一次笑了出来，忽而想到了什么，偷偷看向欧菲娜。 小姑娘很平静，拉着罗格的手，看着那一圈焦黑的痕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卡琳咬了咬唇，心又痛了起来，这次是为了眼前的这群年轻人。 本来在他们这个年纪，应该享受美好的学院生活，学院外的风浪，理应由她和威廉这些个长辈来替他们遮挡。 但现在，反过来了。 她管他们叫“孩子们”，但他们已经不是孩子了，而是有能力搅动风云的“大人物”。 卡琳收回思绪，又看向菲莉雅，笑容不由自主的挂回脸上，“看来你们经历了很多事啊，有没有兴趣给我讲讲你们的精彩的故事？” 卡琳向菲莉雅伸出了手，菲莉雅接了，答应道：“好的。罗格有一本很厉害的书，叫做……” 卡琳和菲莉雅当先向城内走去，菲莉雅讲故事的声音越来越远。 罗格轻轻捏了捏欧菲娜柔嫩的小手，轻声道：“娜娜，回去了。” “再陪我站一会儿。” “好的。” “哥哥。” “嗯？” “我要尽快成为至尊级光明魔法师。” 传说至尊级光明魔法师可以掌握起死回生之法，但无从考证，因为在纳兰帝国的所有书籍记载中，都没有提到过，有光明魔法师达到至尊级。 欧菲娜说的，“尽快成为”，尽管只比“成为”多了两个字，但多了太多的自信。 她是以自己能够成为至尊级光明魔法师为前提说的这句话，只不过快慢罢了。 其他人听到这话，可能会觉得欧菲娜说着玩的，甚至觉得小姑娘一个不知天高地厚。 天赋再高，前无古人的事，如何能保证后有来者？说不定光明魔法师不同于其他系，极限就是大魔导师呢？ 但罗格不一样，他坚信，欧菲娜一定可以。 “嗯，别太累。”罗格爱怜地揉了揉妹子的小脑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