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2004 第24夜南柯 (02) (作者:白纸)
五月五日深夜的微风中,在地铁的出口处,人群已经逐渐散去,留下的,只有浑身恶臭,肮乱不堪的游民,依然在老旧凋零的斑礴走道上,寻找一处比较好安身的地方,做为今天的床铺。 夜晚萤白的日光灯,把一切的气息照应的诡谲而令人窒息,那坏掉的灯泡一闪一闪的,好像在诉说着这条长不见底的走道中,随时都会上演着什幺令人意外的结果一样。 老一辈的人总是要孩子别在半夜里走地下道,因为会发生什幺样的意外,根本没有人会知道。 今天,地铁的人群早已散去,没有行人也没有街头走艺或沿街乞讨的小丐,有的,只是一个个卷在地上缩啬的老游民。 不知在几点几分的时候,也不知是在哪一条巷口开始传出,一阵喀……喀……喀……的高跟鞋清脆声音,慢慢的传入到这些刚进入到梦乡的游民耳边。 “喀……喀……喀……”鞋跟由下阶梯的声响,缓缓传到靠近中央的地方。 有几个游民开始转过头,将目光牢牢的注视着一名女子,注视着后,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 这个女子穿着的十分华丽,尽管在温暖无风的凉爽天气里,依然披着一件艳红色的绒毛大衣,头发挽成高贵成熟的卷烫素发,脸上白净无暇的脸孔,给人一种强烈惊艳的nongnong美感。 女子,缓缓的走到了那颗坏掉灯泡的下方,她的手,很自然的将那身全然不搭调的名贵大衣,给慢慢……慢慢的脱落下来。 那份动作不仅高雅,而且缓慢的十分柔美,就好像是亲密的爱抚一样,每一分的动作,都好像甜美的让人头晕目眩,每一吋的肌肤,都令人忍不住的血脉喷张! 美丽的女人,在将大衣褪去后,身上,竟然再也没有一点衣物,完全的将美好的胴体,暴露在一双双充满饥渴的眼神当中。 这样的画面,静的好像一点声音也没有,一个个苍老的游民,所剩下的,全都变成一双双深红色的眼睛! 女人没有感受到太多急遽化的改变,但这些一双双血红般的眼珠,却慢慢的好像在复制一样,配合着一闪一闪、忽暗忽明的浊白视线,旋转成一颗颗奇妙无比的生命体,不停的在黑暗中,紧紧包围住这美人的四周围。 “看……你们在看我……?啊……”已经完全赤裸的女性,似乎对于被一双双只剩眼睛的视线,给灼烫的浑身发软,她的面容很快的红润不已,全身酥麻的连自己都不敢想像。 “你们……看我……美吗?”美女双手不停的抚摸自己灼热发烫的身躯,似乎一点羞耻感也没有,嘴里的声音,好像不是由意识中所发出,说出来的意思,似乎自己一点也不太清楚。 “你们想跟我做吗?……看……我喜欢被看……哈……哈……”就在越来越多红眼覆盖住女人的同时,她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变得更加亢奋了,她的手开始的颤头,好像很想深近自己那不可亵玩的神秘地带…… “我……我……”不知怎幺的女人的身体开始紧张起来,瞬时间全身变的僵硬起来,似乎发觉她不应该这样才对。 “你抗拒不了的……嘿嘿嘿……”一股苍老的声音,竟然直接的袭击到女人的大脑内,跟着女人只觉得脑中快速的头晕目眩起来,嘴巴里再也忍受不住,拼命的叫喊出来…… “啊!!” “铃、铃、铃、铃……”闹钟的声音,盖过了女子的叫声,迷迷糊糊的,人这才由睡眠的疲态中,缓缓的苏醒过来。 “呼……呼……”苏醒的同时应该是无比放松的,但君茹的脑海里却仿佛做了一场很深的恶梦一样,肌rou绷紧在一起,脑子里一片空白,翻胃、恶心的片段,这才不停的一一浮现起来。 “怎……怎幺又是这样的梦?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君茹心里莫名的担心起来,虽然说她已经想起了梦中所发生过的一切,但,同样的一幅丢死人的画面却连续不停的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这,说什幺也不寻常。 “啊……怎幺……怎幺这样……”更让自己的讶异的是,清醒后突然觉得下体凉凉的,伸手一摸,没想到竟然是微微温热的爱液,已经沾满了整件内裤,甚至,有些还已经流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这……真讨厌……”君茹羞红着脸,不知怎幺的觉得好羞耻、好羞耻,从来……这样的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到底……是不是身体出了什幺病吗? “我……到底是……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的关系?”的确,由开始上任的天起,君茹确实感受到不同于军校中单一、严明的规律生活,这点,也着实让她在开始时的好几天难以入眠。 但,算算今日也已经是就任后的个月了,除了跟同事间似乎还有着股莫名的隔阂外,一切工作对于她这种自我要求过高的人来说,也已经可以勉强称的上是驾轻就熟了。 “怎幺办?……已经一连第四天了……怎幺这样没有羞耻、恶心的梦境,还是一再不停地出现呢?我……该怎幺办?” “要不要去看医生呢?” 同一个梦境不时的出现在自己身上,这,还是头一回的发生,君茹由开始断断续续做起这样的yin“梦”时,也已经有两个礼拜的时间,但由不久前开始,这样的梦却不再是若隐若现,而是持续不断得越来越清楚…… “也许……是我太大惊小怪了一点,过些时候,也许就会好吧……啊!” “糟糕了……我……我的闹钟怎幺会变成九点半?昨天明明是调七点的啊?惨了、惨了……又要迟到了!”突然间君茹望着闹钟大喊当前随时可能失效,请大家发送邮件到.获取最新地址发布页!着叫道,为何最近这种以往从不会犯的错,却一再地犯呢? 她立刻紧张的换掉内裤,随便套上一件以往都不曾穿的性感内裤,想也不多想,准备好妆,就急忙的赶去上班了。 就在君茹离去后不久,在她私人住宿的小套房中,却突然来了几位不素之客。 带头开门的,是名穿着装扮像似医生的男人,身后的数人则背着几捆线跟工具包,一看上去就像是装修电话或征信社才有的配件。 “徐医生?你不是说是你老婆的房间吗?怎幺好像是个小姐住的小套房?”一名工人好奇的这样问道,凭他的直觉,这样的房间根本不可能会是三、四十岁妇女的闺房,而这出钱找他们来装监视器的徐医生,明明说好是要“抓jian的”,怎幺房间内的模样却一点都看不出是个结过婚的女人房间。 “你管得可真多……哼,给你们钱就乖乖的把东西装好,小心一点,别露出什幺破绽来,知道吗?”徐医生不耐烦的回应道。 他四处的看了一下,拿起了床边的闹钟,脸上淡淡的露出诡谲笑容。 徐医生把闹钟摇了几下,拿出一支侦测频率用的仪器笔,对着闹钟外壳照射。 “数据是五点四一,波频正常,发射器正常……”徐医生拿起手机对着话筒回报着数据,这闹钟里似乎有被动过手脚的迹象,只是外观上怎幺看也看不出来一样。 “很好,一切都很正常,嘿嘿……把波频幅度再调低一点,过没多久……这个女人的小脑袋,就完全落入我们的手掌心了,嘻嘻嘻……”电话另一头露出沙哑yin猥的笑声,似乎,一场预先安排好的阴谋,即将就要发生…… “傅检察官……”检察长低沉的声音,让四周的空气好像都凝结起来。 “是……”君茹紧张的整个俏脸都红了起来,早会中的四周人,目光灼的令自己无处可躲。 “今天是你第几次早会迟到呢?” “报……报告……不,对不起……”君茹自己也不敢置信,在军校中从未迟到早退的她,没想到竟然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嗯……虽然你一心有改变司法体制的”伟大宏愿“,但如果你连开会时间都不能准时也做不好的话,我真担心……你改变的,可能会是司法体制的”开会时间“啊。” “哈……哈哈……”检察长毫不留情的冷笑话,惹来了台下官员的一阵大笑,君茹没料到检察长竟然把她在自我抱负中说过的话拿出来当玩笑,脸上登时羞红不已。 倔强如她,仍故作镇定的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但满脑子除了羞愧外,还是只有无比的自责与自艾。 “好了,那今天除了傅大检察官尚未做出简报外,其他的人都已经报告完,接下来就是职务分配的部分……” “等一下,我……”君茹原本正要打算起身提出简报时,没想到检察长竟然这样的说道,不明白,为什幺每一个人都报告过了,却唯独她给跳过呢? 正当君茹忍不住想起身说话时,身旁的同事却连忙拉住她,摇摇头,君茹很快的便会意过来,检察长就是这股臭脾气,一板一眼的,只要谁敢不遵守体制定下来的“规矩”,不论男女,下场就是被这长官给“冷冻”、冷处理。 “以下,议员枪击案的事就由陈检察官会同侦队负责……最后,至于我们傅小姐……嗯,中国城酒廊的事,就交由你处理好了……”检察长在分配完所有大小案件后,竟然把最微不足道的小起诉,交给了君茹。 “什……什幺?” “傅小姐,难道你有意见吗?”检察长的话语十分的严肃而冷冰,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她是女性、亦或是在媒体上出过名而特别关照。 “不……只是……这……”君茹很不服气的想反驳,因为这已经是她在这一个月中所接下过第N份的烂工作,除了起诉一些很难告得成的妓女案件外,好像就没有什幺工作适合她做一样。 “记住,这也是你分内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好好用心做,好,没事的话早会就到此结束,散会。”检察长似乎没有等君茹辩驳的意思,很快便结束了今天的这场会议。 “等等……等一下,长官……”虽然君茹很不甘心的想追进检察长室好好跟长官理论理论,不过有几名识趣的男同事却拦住了她,好说歹说的要她冷静下来,刚来的新人难免都是得做些烂差事的,更何况君茹还是这署里唯一的女检察官,因此比较敏感的女性案件,自然还是给她来处理比较合适。 君茹听完同事的话后,虽然内心比较平静了些,但还是觉得十分气馁,一整天做起事来总觉得提不起劲,加上身体不知怎幺搞的,近来总是觉得特别容易累,而且一旦睡着就会…… 不!君茹直觉得身体出了什幺问题,而且记忆力似乎开始变差,竟然连闹钟的这等小事都会记不好,办完了这几天的工作后,她的确有必要去检查、检查看看。 五月七日“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我觉得……最好是能请你的家人来一趟……”医生不自然的这样回答,顿时让君茹觉得十分的不安。 “没关系,有什幺问题请你直接跟我说就可以,我挺得住的。”君茹故做镇定的浅浅一笑,眉头却是一紧,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为不管是什幺样的病变,她都能够有勇气的面对这一切。 “嗯……好吧,傅小姐……你的身体机能一切都很正常,但在这张脑部X光图的上头……你看,似乎有着一团小血块产生。”医生指着君茹脑部的X光图说道,但话还没说完,君茹整个人会像掉入了冰河里面一样。 “我……我最近没有做什幺剧烈运动啊!为……为什幺会这样呢?”强烈的打击,似乎让这向来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初次体验到深深堕落的恐惧。 血块……脑部血块……这不是会致人于死的吗?! “这并不一定是激烈运动或是外力伤害所造成的,很有可能是内在情感或工作压力过大时,所导致的脑部溢血……”溢血……脑部溢血……这……这是多幺可怕的几个字。 压力,的确,由君茹名考上检察官那一天开始,出名,就让她莫名的背负起难以言喻的压力。 (不,我还这幺年轻啊……这……这……怎幺会这样!)君茹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清楚,腹部不断的反胃想吐,不敢相信,这一切对于才仅仅不到二十几岁的妙龄女郎来说,死亡的阴影……似乎来得太快了些。 “傅小姐……你先不用太担心,脑溢血不一定就会死……嗯……虽然它很可能会并发出有很多种的症状,但只要注意一点的话,还是有可能没事的……” “只是依目前来看,血块的位置在这里,最明显的症状……有可能就是幻觉。” “幻觉……?” “也就是俗称的妄想症,患者会开始产生一些轻微的毛病,例如早上起床闹钟时间突然变得不一样,明明没有做过的梦,一觉醒来却觉得每次的梦境都一样……” “不……不会的……不会的!”君茹突然开始不由自主的歇斯底里起来,不……这不会是真的……这,不就是自己每天所发生过的事吗? 难道,自己真的得了妄想症了吗?! “医生、医生……我……我……到底会怎幺样呢?” “傅小姐,你先别紧张、先别急……”医生递了杯水给君茹,没想到君茹却想也不想便将它一饮而尽,浑身紧张的连汗毛都竖立起来,一时三刻似乎怎幺缓也缓和不下来。 这医生始终都不肯说出病情会好的讯息,只不断的给予许多、许多好的可能,这样模拟两可的话,反而让君茹显得更加紧张。 “我……到底有……有没有什幺办法可以医治……告诉我……” “目前血块的大小还不至于压迫到其他神经,暂时还不适宜”开脑“……要知道动过开脑手术后,一般常理就只有三到五年的寿命……” “这……我……我……”勇敢的君茹从来就没有这幺样的害怕过,害怕的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全身肌rou不断的颤抖,不……她要冷静,她一定要冷静下来…… “目前来看,如果已经有了一些轻微的症状话,可以先以药物控制,虽然这种病永远也无法根除,但只有有恒心的不断治疗,也许以后就再也不会发病也说不定……” “……”君茹满脑子闹轰轰的一片,对于医生的回答,似乎已经无力再承受下去。 “佛莱德博士,我们的实验体也已经”做完“该作的检查了,那……到底何时才可以开始”动手“呢?” “嘿嘿嘿……别急,别急……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就是要慢慢的雕塑,才能塑造出它独一无二的美感,心急只会坏了期待中的结果……” “我们过去花了十几亿的资金,最终就是为了完成这次的实验……然而,我们也必须多给这些投资者一些具体的成果才行不是吗?照这样再拖延下去的话……我很担心……” “徐医生……嘿嘿……你太大惊小怪了,别担心……你要知道,人的脑波要能适应到我所给的波频,还必须再等一两个月慢慢适应后才行,不过,以目前情况来说,我们的小东西已经是越来越能适应我所创造的”梦“境了……” “但是……” “别担心……难道你没听过”南柯一梦“吗?嘿嘿……只要能让她更顺利的进入到我深层的梦境中,就算是只有短短的一天时间,对她来说,也可能会变成一整年一样的漫长……” “哦……?”徐医生半信半疑的看着脑子里插满管线的佛莱德博士。 “很快的你就会明白……现在,我们要克服的议题是……如何尽快的适应。” “适应?” “人只要一进入睡眠,脑波的波频就会变得短而急促,等睡醒时脑波开始活动后,梦境就会逐渐模糊而消退。” “目前我们的”小东西“脑波已经越来越趋近于理想状态,也就是说,很快的她就会完全记得住梦境里所发生过的每一件事,甚至慢慢的……” “还能在梦中正常思考,渐渐连究竟是不是在梦里,都分不清楚的地步……” “但是如果到了这种地步的话,会不会造成她脑子意识不清,反而成了反效果?”精神科医师出身的徐医生,忍不住的这样问道。 “杰杰……你竟会以为我连这种基本的笨问题都没有想过吗?嘿嘿嘿……你就耐心的等着看吧,慢慢的,我会让她连为什幺做出”这样羞耻的事“,都不会感到怀疑……” 佛莱德博士yin邪的笑了几声,盯着萤幕,一动也不再动,透过监视器,仔细、专注的注视着,被自己拘束却浑然不知的可爱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