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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卫氏救兵来到,洛城便被黑山军攻破了。 嫂嫂带着母亲和幼弟甄岩逃难,半路上被黑山贼人追上,眼见不敌,就要落入贼手,幸好遇到卫氏的救兵,这才死里逃生,化险为夷,被接到了卫府住下。 我那时还以为是天公成人之美,不但保我家人无恙,还让我离卫恒又近了一步,我的姨母竟是他的继母。 便是日后……我不能嫁他为妻,他也是我的表哥,是我的亲人,我总能时不时地见到他。 可后来,我才知道,我原以为的天公作美,其实是老天跟我开的一个玩笑。 正因为我的姨母是他父亲的继室夫人,他才会如此的厌憎于我。 他回来的那天,我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身着绿萝裙,发挽双鬟髻,头戴碧玉簪,耳垂明月珰…… 替我梳头的婢女忍不住道,“女公子今日格外好看,婢子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我立在姨母身后,感觉到他望过来的目光,想要看他,却又不敢看他。 直到姨母跟他提及我的时候,我才大着胆子抬起眼来朝他看去。 他的眼里,没有我希翼的惊艳欢喜,有的……只是冷漠和厌恶。 他只冰冷地瞥了我一眼,就转过了脸,不等我向他道谢,便朝卫畴施了一礼,说军中还有事要料理,便转身离去。 除了那一个冰冷的眼神,他连一个字都没有同我说。 我的心瞬间就从云间跌入到谷底,重逢的欢喜雀跃全被巨大的失落所取代。 卫玟安慰我道:“表姊,我三哥他就是这个性子,最是面冷心冷,无论在谁面前,都是这般冷淡。我幼时想让他陪我玩耍,不管怎么求他,他都不肯。就算是在父亲面前,也总是冷着一张脸,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他是我姨母杜夫人给卫畴所生的第一个儿子,小我三岁,小卫恒八岁。自我到了卫府之后,待我最是亲近。 他的话并没有让我心中好过些许。卫恒对谁都是这般冷淡吗? 可是明明,我曾见过他和煦温柔的模样。当我们两人待在那所小茅屋时,即便是饿着肚子,只有冰凉的溪水喝,我连火都不会生,他看向我的眼神还是温暖的,甚至微带笑意。 为什么? 当我是一个脸上涂满了泥灰的泥猴儿时,他待我如春日暖阳;而当我换回女装,人人都惊叹于我的美貌时,他看向我的目光却冷如冬日寒冰? 难道他不高兴看到真正的我? 还是——他是在气我当日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气我欺瞒于他? 他说要帮我找回家人时,我本想告诉他的,可才说了一个甄字,他就又昏睡了过去…… 卫恒归来的那个夜晚,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想我的少女心事,一夜无眠。 横竖睡不着,我便早早起床,到厨房亲手做了几样点心,分出一半来给母亲和嫂嫂留着。 因听卫恒派来送我的亲随说过,他有闻鸡起舞的习惯,便趁着母亲她们还未起身,拎着食盒,偷偷出了院门,朝东走去。 我要去找卫恒,一来谢他的救命之恩。二来,也不知他的伤彻底好了没有?三来,我想知道,为何两个月后,他再见到我,竟像换了个人似的,如此冷淡。 身为卫畴活着的儿子中年纪最大的儿子,卫恒早已搬出内院,单独住在卫府东边的一处小院里。 住在卫府的这两个月里,我早已不知多少次无意中走到这里。而这一次,之前总是紧锁的院门终于敞开。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走了进去,他此时是正在院中练剑,还是在书房中读书?可用了早膳不曾? 我刚走到庭中,正在疑惑怎么没见到婢女在侧,好为我通传,就听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道:“你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号外,号外,从明天起,会每天早上九点发文哈! PS:大家肯定看出来了,男主他爹卫畴的原型就是jian雄曹cao同学,那么女主的姨妈杜夫人的原型又是who呢? 第5章 敌意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廊下,粉面含霜,冷冷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怔,赶忙上前几步,屈膝行礼道:“卫表姊!” 她是卫畴的长女卫华,亦是卫恒一母同胞的嫡亲jiejie,长他两岁,先后许了两次人家,对方却都在定亲后一病而亡,害她做了两次望门寡。 不知是否是这个缘故,她在卫府中深居简出,自我到卫府之后,统共只见过她两次。不想这一大早竟会在卫恒的院子里看到她。 不知怎的,我有些怕她。 “你喊我什么?你是我哪门子的表妹?凭你——也配?” 她的语气尖刻无比,我不由一愣。 前两次见到这位卫华表姊时,她虽待我极是冷淡,但也不像此刻这样,竟连这一声“表姊”都不许我喊。 难道是因为此时这院子里除了我和她,再无一个旁人? 她继续咄咄逼人,“你姨母杜氏不过是我父亲扶正的妾室,又非我的生母,真不知你哪来的脸和我沾亲带故?” 我自幼被父母兄嫂捧为掌上明珠,何曾受过这等奚落,不由反驳道:“依礼法而言,继母亦是母亲,名份上你我自是中表之亲,若是姊姊不愿认我这个表妹,那为何两个月前初与姊姊相见时,姊姊不提?” “便是昨日我见到姊姊时,唤您‘表姊’,也未见您有何异议?” 卫华冷冷一笑,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嫌恶,“那时不提,不过是有旁人在侧,给你两分薄面,免得又被你姨母告到父亲面前,说我以大欺小,欺负她的外甥女。” 她看着我手中的食盒,忽然问道:“这一大清早,你到这里做什么?” “我……”我鼓起勇气道:“我亲手做了些点心,想送给三公子尝尝。” 原本表哥二字已到了舌尖,又被我咽了回去,卫华既然不愿我喊她表姊,想来也定是不愿我喊卫恒表哥。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她对姨母的敌意竟会这般深厚? 我原先还以为,前两次相见,她待我那般冷淡,只是因为不喜欢我的缘故,现下却有些明白了,她是对姨母不满,这才恨乌及乌,连带着也看我不顺眼。 后母难为,原配的子女鲜有和后母相处的好的。但我姨母并不是那种心胸狭窄、刻薄寡恩,苛待原配妾室所出子女之人。这两个月来,我冷眼旁观,姨母主持卫府中馈,对卫畴的所有儿女,均是一视同仁,待之甚是亲厚。 便是对卫畴的那些妾室,她亦从不曾刁难冷待,对得宠的妾室无嫉妒之心,对失宠的妾室照拂有加,甚至将两名因病早亡的妾室所生子女养在自己膝下,视如亲子。 阖府上下,无论是卫畴的那些妾室、儿女,还是府中家下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