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缘 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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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得到解决自己困惑的答案,所以他便只能更加寄希望于看到女孩归来。 因为似乎只有看到女孩平安归来能够驱散他此时心底那些令他不快的阴霾,而在唐缘缘返回这扇大门之前,他并不打算离开。 即使是要独自面对前来围堵阻拦他的众鬼他也不以为意,因为他其实并不担心这些聚居于此的鬼怪会对他构成威胁。 大部分鬼怪都难以与他为敌,在场的一群鬼怪对他而言不过只是乌合之众,他们大多连他构筑的火墙无法靠近,所以根本不需要他cao半分心。 地府会出动鬼怪应对他这场宛若偷袭一般的计划是处于他意料之中的,所以他更加不会有半分慌乱。 如果就这样保持这个情况下去,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能等到唐缘缘一出来就安全护送对方离开,只要唐缘缘顺利离开了地府,那么接下来面对追缉他的鬼怪便是他只需要简单考虑自己的事了。 他其实也是不得已出此下策,因为留给他“记忆”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只要这次冒险能够成功,只他要能够从生死薄那里拿到关于她的消息...能够与她再见上一面,不管承受什么样的风险对他而言都是值得的。 四号望着那扇巨大的门扉深吸一口气,心底终于靠着转移注意力泯盖了几分不快和焦虑,把自己的情绪重新调回到期待之上来。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似乎都只能相信唐缘缘。 相信她会成功,相信她会回返,期望她能赶在一切走到无法挽回之前离开那片地方。 他直至现在都还仍旧相信着唐缘缘一定在那片空间里前进,也是因为他清楚的注意到了生死薄看守所的大门并未从激活状态里闭合。 这种情况其实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因为生死薄看守所的大门是通向那片特殊空间的裂缝,而事实上这道裂缝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一直敞开的,只有特定的媒介能够将其开启,而被打开的裂缝也需要特殊的力量来维持。 所以一般的普通人进入那片空间会再也无法离开,除了迷失出路以外,他们同时也会被那片抵触他们的空间所吞噬。 但唐缘缘身上却似乎真的有些不可思议的特殊之处,生死薄看守所的空间裂痕居然直到现在都因她还未闭合。 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好在唐缘缘能够回返的概率很高,坏在生死薄看守所空间裂痕长时间开放会对地府造成影响,这也就意味着时间越长,地方的顶层派遣更多鬼怪乃至鬼王前来的概率更高。 众多实力不强的小鬼怪聚集于此他确实不怕,但是如果生死薄看守所被入侵惊动的时间太长,若有几个鬼王级别以上的厉鬼或千年修为之上的大妖出现于此,他也不见得能够和对方硬碰硬。 毕竟他的实力落到如今可能只剩下不到一成,地府于他还有他自己无法冲破的契约枷锁,在那样的情况压制下,他也并不确信自己能够顺利的完成预料中的计划。 而他思绪刚刚至此一皱眉头,忽而就听到了自己身后长阶之下似乎传来了他此刻最不愿听到的熟悉声响。 “四号,看来你终究是没有等到契约结束的那一天。” 来者话语声音临近,与话声一同回响的是其脚步声步步靠近紧逼。 四号终于从一直目视的巨大门扉面前收回目光回头,转身望向了那道独身劈而迈过他所构火墙的身影。 他蹙眉微眯起眼,赤红色的眸子与对方对上目光,瞥见对方脸上那副看似满是无奈的情绪,却不由暗中凝聚灵力随时准备蓄势一击。 来者便是掌管中央地府地脉的鬼王之一,职名阎罗,他独身撇下身后沉默聚集的众鬼闯入了四号的火墙,望着站在所门之前目光阴沉的少年频频摇头,不断逼近对方警戒的方向。 最终他在彻底迈入对方所划的危险区前,于长阶之下停下了脚步。 “其实很多年前我就猜到你终有一天会来这里,为什么你一定要做这个选择呢?” “你知道擅闯生死薄看守所是禁忌,那里的领域是我们都无法触及的东西,如果违背了法则遭到反噬,即使是天界也无法逆转那样的后果。” “百年前你尚且懂得妥协成全宿命,为何百年后反而还如此执迷不悟?” “到底是什么值得你不顾一切...” 阎罗望着少年声声质问,语气却并不像是面对罪犯和反叛者,而像是充满无奈的问候不知悔改的老熟人。 而少年听闻他的声音轻笑,似乎是对对方口中那些问题嗤之以鼻。 “懂得妥协...执迷不悟。”他冷笑,“亏你们也能够说得出这些字眼。” “但事实上就是因为百年前的妥协,我才会落到如今这幅田地。” “我的力量随着关于‘她’的记忆一并被封印遗忘,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留在此处成为为地府做事的走狗,而你们不过也只是天界的走狗。” “事实上我想要做什么有义务按照你们的安排吗?你们给我带上的这柄无比刺眼的项圈我早已看腻,百年来我安分守己是为了偿还’她’的因果,如今这份因果已到尽头,既然如此我又凭什么任由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她’遗忘?” “你问我什么值得我不顾一切...”他摇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反问道: “而我这种存在,现在又真的有一切吗?” 他话说至此便不再开口,只是冷眼望着阎罗的眼睛,后者对他这番话语似乎也找不到反驳之处,便片刻也陷入了沉默。 而四号对于阎罗究竟在想些什么并不在意,他只在乎对方是否真的是来阻拦他的计划的。 其实阎罗算是地府里少数和他有点交情的旧识,也是知道部分当年有关他的往事的存在之一,所以地府派出的鬼王是阎罗这点,他并没有那么意外。 但有些交情并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立场,毕竟他很清楚阎罗与自己不同,对方是真正属于地府掌控之下的鬼王。 麻烦的事如同他所预料一般出现在眼前,他也不会就此坐以待毙,不过此时对他而言,拖延时间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为了提前试探好对方是否有动手的打算和额外的底牌,他慢慢扫视了阎罗一眼,摆出一副闲聊的玩笑语气轻笑到: “如果你真的想要阻止我而不仅仅是劝说,即使是现在的我,只靠你一个恐怕也不一定能敌过。” 四号并不知道阎罗独自靠近自己心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但也并未表露出任何觉得棘手的情绪来。阎罗身后那些形形色色的鬼怪看起来声势浩大,却仍旧是一副不敢靠近的模样,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自己有胜算。 来到这里之前他早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结果的准备,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谁也无法再阻止他。 思绪至此,他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阶下围堵而至的百鬼冷眼扫视一片后,又一次拉高了火墙,这次他重新阻断了阎罗硬闯而入的来路,等到他们周围完全被燃烧跳动的灵火所覆盖之际,他才再度抬眼和阎罗对视,开口道: “要想阻止我的计划实施你们那所谓的天罚,就先从我这一关过去吧。” 阎罗望着四号那双赤红色的眼睛片刻,就回避开了目光,但他却停立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目光转落向了对方身后的那扇巨大门扉,摇了摇头道: “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是执着执念,居然真的把活人带到生死薄看守所前来...” “并不是所有人类都能想过去的那个她一样的...” 阎罗知道四号这家伙自从“她”不见后其实一百多年里都一直耿耿于怀,即使是契约磨损封印了他的记忆与力量,似乎也无法磨损压制他的执念。 可是有些时候太有执念并不是一件好事,对人是如此,对鬼而说亦然,执念意味着极致的情感,而大多数时候情感会在漫长的岁月里磨损,直至记不清它原本的模样,这样遗留下来的执念是可怖而疯狂的。 其实四号与那个“她”也是...这一切何尝又不是一场执念而起的闹剧? 阎罗因某些被勾起的回忆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看向四号那副毫不后悔的模样,发问道: “你以为你是还愿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四号冷笑:“别误会,我可从来没觉得这个身份是什么好东西,还愿人不过是你们留下的枷锁之一,而如今它已结束。” “不过你说得没错,身为还愿人的我难道不就更应该为所欲为一点吗?我有权利实现自己的愿望。” 阎罗眉头一皱,说:“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就能实现的,还愿人可以实现人的愿望,却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 “即使你去生死簿上找她,其实也得不到任何结果,只会给你自己和无辜的人徒加罪罚...当年你犯下的罪不够多吗?” “你找不到她的,她不在了。”阎罗似乎真的没有要开打的意思,只是仍旧站在原地摆出一副悲悯的姿态,“你只是在断送另一个孩子的命。” 阎罗说到这里忽而又望向了四号的手腕,宛若轻叹一般接着说:“看样子,她出不来了,你们的缘已经断了。” 四号闻言一怔,猛然回神去看自己那只系着红绳的手臂。 他看见本延伸进旋涡内的红绳,此时已经从另一端逐渐消散了出来,那根原本长长延伸的红绳越缩越短,兀自返回了他手臂上圈捆的尽头,而就在红绳的那端短到触及他的手臂那一刻,他手腕上的红绳整个好像玻璃般碎开,变成了无数细小的红色菱块飞散消匿。 他看着那根消散的红绳愣神了一瞬,紧接着下一刻觉得心脏猛一收紧,慌张感从心底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这一次他没在站在原地,而是他转身上前去触及那片蓝色漩涡,但却被无形的屏障拦住,漩涡近在面前,她却没有踪影。 “缘断了……她没有追出来?” 他低声呢喃,抬手用力敲击拦在面前的那道屏障。 “我说过不是所有效仿都会成功,”阎罗说,“过去的‘她’能从那片空间回返真的只是个例,因为她足够特殊,其实即使是缘也无法真正阻止人类在那片空间里迷失。” 而四号却没听进去他的话语半分,只是停在生死薄看守所大门那道无形的屏障前,愤怒的捶击那面他无法突破的墙。 空间的裂痕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无法迈进任何一步。 而在他几番敲击尝试无果后,他终于放下了手,望着那道他触不可及的裂痕,口中无意识的念出了女孩的名字。 “唐缘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