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天色将晚未晚之际，有的家里开始迫不及待的放烟花爆竹，那些平房屋顶可以看到鸟鸟升起的热气。 也许这就是令人向往的人间烟火气吧。陆洋开车和顾小婉回到家里。顾先明竟然也回来了，他亲自下厨做年夜饭。 平日里顾先明很少下厨，但手艺在那里摆着。陆洋有幸尝过老顾的饭菜，味道比刘玉卿更浓，尤其在炖rou这一块儿。 陆建军也下班了，他抱着陆佳怡站在落地窗前欣赏外面的零星雪花。这也是陆佳怡心情好，愿意让爷爷抱，平时根本就不让陆建军抱。 外面有人放烟花，陆佳怡会跟着抬头，黑宝石的眼睛倒映出绚丽烟花，小嘴会不由自主的咧开，然后口水从嘴角流出来。 沉丽娟开始往锅里下饺子，有韭菜虾仁，牛rou大葱，素三鲜……刘玉卿在给顾先明打下手。 幸亏他们家的厨房空间很大，里面站三四个人都不拥挤。陆佳怡听到开门的动静，忍不住扭头望去，看到是mama回来，兴奋得挥舞着小胳膊。 顾小婉把羽绒服脱掉，先去洗手，然后满心欢喜的抱住闺女。这一刻，闺女就是她的全部。 陆佳怡抱住mama的脖子，嗅着mama发间的清香。陆洋跑去厨房看到顾先明炖的羊排，夹起一块尝了尝。 顾先明问：“味道怎么样？”陆洋点头：“爸，将来您退休了，我给你开一家rou食店怎么样？凭我的丰富经验，咱们三年就能运作上市！”刘玉卿笑道：“你爸也就逢年过节的才下厨，平时你哪见过下厨？”沉丽娟说：“老陆二十多年，我也没见过他下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建军无语。 这么多年我是没有下厨，可是家里的碗大部分都是我刷的啊。什么叫躺枪？ 这就叫躺枪。顾先明无奈道：“你小子，我都上年纪了还让我那么拼命工作？反正我和你爸都打算好了，过几年我们就退休，到时候我们给你带孩子，你和小婉就负责赚钱养家吧。”陆洋呵呵一笑，从顾先明的酒柜里开始挑酒。 顾先明藏酒被陆洋摸的差不多了，包括什么酒，什么来历，准备用来什么场合喝。 上次珍藏的女儿红，陆洋本打算喝点呢，顾先明说什么也不让。那些剩下的酒每喝一瓶就少一瓶。 如老顾的人生，过一天就少一天。沉丽娟注意到两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格外紧张，再过几天啊，不知道顾先明和刘玉卿得知这个消息后，态度还会不会像今天这么和善。 就连陆建军看到陆洋和顾先明讨价还价的场景，心里有点不舍。要不，就这样将秘密隐瞒下去？ 他知道这个想法是自私的。旋即想想，做人还是不能太自私，良心过不去。 陆建军和沉丽娟都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他们觉得顾先明和刘玉卿有这个义务知道这件事。 到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反正主动权没在他们手里。陆建军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发展到怎么样，争不了孙女的抚养权，最起码要有孙女的探视权。 他不想让自己下半辈子连孙女的面都见不到。陆洋看着顾小婉的温柔白皙的脸蛋，心想：今晚是除夕夜，天时地利人和都合适，还能吃冰的，应该可以睡她。 昨天他没在顾小婉家睡，看望完外公和外婆后，跟网络沙龙的老板周国华，还有星期八网吧的刘伟一起吃了顿饭。 这些是他早期创业认识的，难得回来聚一次，男人在一起喝酒，无非就是吹牛逼，回忆往事，顺便感叹一下生活。 今天这个跨年炮，说什么也不能错过。那么最大的障碍来了，就是先搞定岳父大人，顾先明睡得比较晚，今天最好让全家早点休息。 顾小婉家的保姆因为过年，已经回老家了，有些工作就落在沉丽娟和刘玉卿的头上。 晚上七点多，沉丽娟喊陆洋来厨房端菜。随着年夜饭的完成，陆洋把炒好的菜端上餐桌。 顾小婉给陆佳怡喂完奶，抱着闺女从卧室出来。过年最幸福的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平凡又快乐地吃年夜饭，一起跨年看春晚。 被岁月打磨过的生活，依旧在大年三十的夜晚开出了花。顾先明照例端起酒杯：“举杯贺团圆，除夕合家欢，今天我们难得聚在一起，我祝咱们一家人新年快乐，幸福安康。”说完他笑着对陆佳怡说：“也祝我的外孙女聪明可爱，健健康康！” “家人”这两个字在众人的心里生根发芽。一家人碰杯，陆佳怡抬头好奇的看着mama喝完杯子里的果汁，她的口水又止不住流出来。 顾先明端起酒杯逐个敬了一圈，他招呼陆建军也走一圈。难得今天是除夕，沉丽娟和刘玉卿也都没有过多干预他们喝酒。 平时的工作场合，能让顾先明举起酒杯的人真不多，能让顾先明把杯中酒喝干的更是少之又少。 今天顾先明高兴，他跟陆洋和陆建军喝酒都是酒到杯干，说明很重视这份亲情关系。 电视里的春晚八点倒计时，一则广告引起大家的注意。上面显示出坚果科技网的logo，还有陆洋访谈时的侧脸。 陆洋对着镜头说：只有被99%的人嘲笑过的梦想，才有可能谈那1%的成功，一意孤行的我们，向更美的生态世界前行！ 一行字幕配图：坚果科技，为发烧而生！我们永远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顾先明和陆建军看着电视，他们都不知道陆洋什么时候竞拍的春晚广告。 沉丽娟问：“儿子，那不是你吗？”陆洋笑道：“是我啊，侥幸中标了春晚的黄金广告。”刘玉卿知道春晚的广告价格很贵，她问：“多少钱打的广告啊？”陆洋：“三千七百万！独家冠名！”刘玉卿和沉丽娟眼皮子开始狂跳。 这钱花的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不过顾先明和陆建军私下里都对她们说过，要相信陆洋的商业行为，你们不懂的话就不要随意影响陆洋的决策。 后来沉丽娟和刘玉卿也就很少插嘴陆洋在商业方面的事情。顾小婉对此毫不意外，每天晚上他们都会聊天。 陆洋会把生活中大部分事情告诉她。顾先明和陆建军知道春晚的影响力，作为一档全国几十亿观众的晚会，影响的不仅仅国内，还有周边的东南亚和海外华人。 2000-2010年的时候，除了家人齐聚一起吃年夜饭，春晚也是必备的过年节目。 那个时候的广告商都是家电品牌，钟表品牌，酒业品牌。直到后来随着互联网崛起，陆陆续续有互联网厂商开始登上春晚广告。 后来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愿意把春晚从开始看到唱《难忘今宵》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2006年花几千万贵吗？一点都不贵。后来的广告都是以九位数为单位啊。 我们回首春晚的冠名史，如同一部国内商业的变幻史。在时代大潮下，从上个世纪的老牌企业到近几年的互联网新贵，商业巨头们起起伏伏，新旧交替，而春晚见证和记录着这一切。 陆洋看自己伟岸的身影从电视上消失后，他端起酒杯找顾先明和陆建军喝酒。 三个男人推杯换盏，气氛好不热闹。顾小婉看陆洋光顾着喝酒，体贴得把菜夹到陆洋碗里，示意他多吃点菜。 顾先明看到闺女这一举动，心里感慨万千。曾经闺女也像今天这样在酒桌上给自己夹菜。 今后，将会有另一个男人来替自己享受闺女的关心，同时也将有另一个男人来替自己去疼爱闺女。 顾先明趁着扭头看电视的间隙，悄悄抹掉眼里的湿润。陆洋察觉到顾先明的异常，他能理解老顾的心情，于是轻轻在桌子下面用腿去碰顾小婉。 顾小婉反应很快，注意到顾先明的状态后才明白爸爸对自己深沉的爱。 她笑着用快子夹起虾仁：“爸爸，祝你新年快乐，不管以后我多大，都永远是你女儿。”顾先明欣慰的连连点头：“好好。”刘玉卿也是目光温和的看着闺女。 时间过得真快，闺女都当mama了，这让她既欣慰又心疼。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玉卿和沉丽娟她们吃饱后抱着陆佳怡去沙发看春晚。 顾小婉在厨房切一些水果给爸爸和陆洋他们吃。这个年代春晚还都是每家每户必看的节目，尤其是小品节目和歌曲演出受到很多人的喜欢。 顾先明喝了几杯酒后，气氛逐渐热闹起来，他们开始玩筛子，就连陆建军也喝不少。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喝完三瓶高度白酒。顾先明发现陆洋这个臭小子今天格外能喝，并且频频找自己喝酒。 他把这一切归功于陆洋过年高兴。时间渐渐的来到11点多，外面的鞭炮声开始轰鸣。 陆洋看一眼时间，这还没到12点呢，怎么就开始放鞭了？肯定是那些放鞭家里的钟表走得有点快。 沉丽娟不能熬夜，陆建军见状放下酒杯准备回家，主要他喝得差不多了。 刘玉卿和顾先明听说沉丽娟和陆建军要回去，站起来极力挽留。 “娟子，老陆，都是一家人，还分那么清楚干嘛，那个卧室我都收拾好了，晚上就睡在这里吧。” “就是，这都不是外人，家里的房间也都住得下，喝那么多酒，别走了。”顾先明也是极力挽留，双方开始一波拉扯。 最后在顾小婉的劝说下，沉丽娟和陆建军只能在顾先明家住一晚。他们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等众人坐下后，陆建军陪着陆洋和顾先明坐了一会儿，最后不胜酒力，回房间休息了。 顾小婉因为要哄陆佳怡睡觉，所以她也回房间了。陆洋端起酒杯看向老苏：“爸，就剩我们两个了，这杯酒我们干完吧？”顾先明醉眼朦胧，他把手臂搭在陆洋肩膀上，两人融洽的就差拜把子。 老顾看到陆洋又端酒找自己，他连忙摆手：“今天到此为止啊，不是我不给你喝，下次我们再把这些喝完。”陆洋看着顾先明晃晃悠悠的回到卧室。 嗯，被搞定了，那么他和顾小婉的好事就不会有人打扰了。陆洋收拾完餐桌，刘玉卿和沉丽娟过来把碗快都洗了。 随着晚上12点到来，窗外可以听到钟声传荡，各种烟花爆竹再次迎来一阵轰鸣。 刘玉卿让陆洋去放鞭炮，顺便把垃圾带下去。他拎着垃圾下楼，然后点燃鞭炮。 噼里啪啦的响声淹没在黑暗里，远处还能传来连绵不绝的鞭炮声还有二踢脚的声音。 等陆洋放完鞭炮上楼，刘玉卿和沉丽娟同样劳累一天，都早早的休息了。 他先去洗漱一番，然后悄悄打开顾小婉的房门。昏暗的台灯下是顾小婉那曲线优美的后背，她用小臂撑着脑袋在给陆佳怡喂奶。 陆洋进来就闻到很好味的清香，混着宝宝身上的奶香味。他轻轻关上房门，卡察一声反锁。 顾小婉听到身后动静，感觉身子莫名的燥热。她跟陆洋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过了。 想想接下来发生的美好，心里有期待，竟还有一丝紧张。陆洋脱掉衣服，掀开被子钻进来，他从身后靠近顾小婉。 “闺女睡了吗？”顾小婉小声说：“刚睡着，爸爸和mama都睡了？”陆洋：“睡了，咱爸都被我灌醉了。”顾小婉突然明白过来，怪不得今晚陆洋拼命找爸爸喝酒，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等陆佳怡睡熟后，顾小婉帮陆佳怡盖好被子，她动作小心翼翼的转过身面对陆洋。 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里看出彼此的心意。陆洋抱住顾小婉的腰肢，轻轻抵住她的额头：“小婉，这段时间你辛苦了。”顾小婉感受到陆洋炽热的呼吸：“你也是啊，今年对你公司来说是多事之秋吧。”陆洋：“那些都是过眼云烟，不如你重要。”顾小婉相信陆洋这番话。 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重。陆洋寻到顾小婉的唇，轻轻覆盖上去。顾小婉也伸出莲藕般白皙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窗外的烟花陆续绽放，在空中盛开出五彩斑斓的漂亮烟花。陆洋也买了烟花，因为时间有限，来不及燃放，只能等到明天了。 冬日的寒冷远不如房间里的四季如春。陆洋沉浸在顾小婉的温柔乡中，从此君王不早朝。 半夜，上完厕所的顾先明正要回自己卧室，忽然听到闺女的房间有动静。 顾先明静静听了一会儿，神色忍不住有些尴尬！他一下子酒醒大半，陆洋这狗东西竟然又跑闺女房间，怪不得今天晚上他灌我酒！ 仅仅一瞬间，顾先明就释然了。以后他们要结婚的，这很正常，很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