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遗恨缺憾
诺大的客厅里，鹿晓紧紧的抓住裙襬不敢置信的瞪着鹿昭，他不敢相信鹿昭竟然会打他，脸上火辣辣的触感让他用力的咬住下唇，心里的酸涩让他苦笑出声，这巴掌还真是痛啊… 「得寸进尺。」鹿昭的双唇冷冷的吐露出这四个字。 「鹿昭，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啊？」鹿晓飘逸的头发洒落在他的双颊，他垂下头哽咽的问。 「鹿家从来不养废物，尤其是会製造麻烦的废物。」 鹿晓抓紧裙襬的手转变成握紧双拳，他抬起头来用他那仅剩的骄傲来面对鹿昭，他总是这样…在鹿昭的面前溃不成军。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存在，从以前到现在你都没把我当成鹿家人看待不是吗？」 鹿昭沉默了许久，眼前的人对于他来说曾经是想要报復的存在，但他知道不能将上一辈的恩怨加诸在他们的身上，鹿晓是无辜的却也是可恨的，这他很清楚。 「就因为我身上流着的不是鹿家的血吗？老爷子看不起我、我妈嫌我是个累赘、你也觉得我是个废物，我曾经是多么爱过你们每一个人，那你们呢？」 「这不是你做错事的藉口。」鹿昭的宝蓝色耳钉在灯光下闪了闪，清澈的蓝宝石照映着鹿晓的窘迫还有他的忌妒。 眼泪划过脸颊，顺着曲线掉落，他开口：「你都知道杜冉冉不是当初的女孩了，你还是一样爱他，是吗？」 鹿昭的眼眸晦涩，他轻缓但又坚定的说：「是。」 「当初你遇上的女孩可是杜莫离啊，而且你不是知道杜冉冉害死了他吗？你现在却爱上了杜冉冉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鹿晓激动的问。 鹿晓最害怕的就是鹿昭的沉默，时间在这段沉闷的时间里敲敲溜走，见鹿昭复杂的望着他，鹿晓用手背抹了抹泪水然后自嘲的笑了起来。 「呵…我就问你一句话。」 鹿昭居高临下的看着鹿晓，不带任何感情的刺激着鹿晓使他麻木。 「我能不联姻吗？」绝望里充满了希望，在沙漠中找寻稀有的水源，鹿晓的心情不过如此。 「你待在鹿家那么久了，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是时候付出代价了…是啊，你还希冀什么呢？你在鹿昭眼里就是一颗棋子，随时可以拋弃的棋子。 鹿晓倒退几步后毅然决然的走出鹿昭的视线，他知道…没有挽回的地步了，那就只能放手一搏。 鹿昭走到一旁的桌子，望着手机通话中的显示屏他烦躁的点燃了手边的烟。 「鹿昭，我不是不放手而是不敢放手。」鹿昭愣了一下，却又听到话筒传来沙哑的声音：「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 鹿昭忍住心中一闪而过的酸楚，他能走到这一步或许都要拜老爷子所赐，若不是老爷子逼得他的母亲自杀，鹿昭也不会带着愤恨与痛苦踩过亲朋好友的尸体只为登上最高峰。 「控制好鹿晓，没用的棋子…除掉也罢。」 掛了电话后，鹿昭熄灭了剩下一半的菸蒂，用力的将菸灰缸给摔到了角落。 另一方面，杜冉冉则是换下了充满血跡的衣服，在沐云晴沉睡的时候他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徐浅之。 「出来见一面吧。」他说。 到了咖啡厅里的包厢后，杜冉冉就看到徐浅之的脸庞，徐浅之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如果问起大学时的杜冉冉，他一定会笑着说是他除了沐云晴外最好的朋友，但人都会变的，变的利益至上、变的不择手段、变的冷血无情。 「不坐下吗？」徐浅之似笑非笑的问。 「你过的还不错。」杜冉冉讽刺的说。 「是不差。」徐浅之浅尝咖啡，琥珀色的瞳孔就这么盯着他不放。 「让我愧疚了三年，帮你背锅那么久你很高兴？」 徐浅之放下咖啡杯，低下头拨弄手指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我这是在帮你啊。」 「帮我？你说这话不会太可笑吗？」 「你不是讨厌杜莫离吗？我帮你除掉他，你不是喜欢闵载羽吗？我帮你製造机会。」 「我从来都没有要求你做这些事，你这不是太自作主张了吗？」杜冉冉压抑着愤怒的情绪，自认为冷静的问。 「冉冉，我是为了利益没有错，但你不也一样吗？这三年来除去罪恶感不说，你也得到了许多以前从没有想过的好处不是吗？你当上了总经理，你觉得如果杜莫离还活着的话你能走到这里吗？你与边亦然相爱，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你们怎么能相遇并且相爱呢？你得到杜诚的重视不就是因为杜莫离的离去吗？」 「你给我闭嘴！」杜冉冉怒斥出口，他就算在杜家再怎么不受重视他也不屑用这种方式来夺位。 「你就算不承认但这些也都是事实。」 「就算我再怎么不喜欢杜莫离但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他，你没必要为你做的错事开脱。」 「你想报復我吗？」徐浅之问。 杜冉冉眼神犀利的看着徐浅之，却见对方有些丧气的苦笑。 「是时候付出代价了，你与鹿晓还有边家无一倖免。」 望着杜冉冉拿起包包愤然起身后，徐浅之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他不是没有后悔过但他知道比起无谓的友情能使他走的更远的会是权力，谁不是从一个懵懂的小孩变成丧心病狂的疯子呢？ 他曾经看过杜莫离几次，那女孩甜美的梨窝还深深的映在他的脑海里，他总是甜甜的叫他：「jiejie。」杜冉冉的忌妒他再清楚不过了，有着一个锋芒毕露的meimei可不是一件好事，遮住了他的微光也封闭了他的内心。 大学时候杜冉冉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更让人感到难过，云淡风轻的面对所有关于他跟杜莫离的比较，他曾看过杜冉冉躲在厕所痛哭失声、他曾看到杜冉冉望着闵载羽的背影叹息、他看到杜冉冉就算被赏了巴掌却还是无所谓的对他微笑，他看过太多太多…直到最后他都差点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去做这件事。 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当初，只有遗留下的遗恨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