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佛祖知道我爱你
"为什么突然约我爬山?" "这不是,要抓住夏季的尾巴吗,"孟宴臣伸手一指远处的群山:"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这里不对游客开放,是只有山上的和尚挑水走的路。这条路往上是普仁寺,里面有一位禅师跟我关系还可以,来找他聊聊天。" 孟宴臣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装,戴着眼镜的样子文质彬彬的。 "你今天穿的这一身很像出去实地考察的生物学家。" "是吗?" "嗯,"叶子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说:"跟你认识这么久了,都没怎么见你笑过。你长得挺好看的,怎么不爱笑呢?" "我不笑,是因为我生性就不爱笑,并不为别的。" 那个男人已经因为自己意图紧跟网络热词的举动而尴尬地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去了——他甚至为了减少两人的代沟而努力看完了一整部甄嬛传。 "喂!你也看甄嬛传吗?" 他板着脸转过来:"第一,我不叫喂。第二,我叫楚雨荨。"说完就转过身去,听到她在自己背后爽朗开怀的笑声。 从山脚走到那座寺庙大概花了三十多分钟,坐在瀑布旁的树荫里的时候,正是清晨十点左右,日光在飞湍的瀑布上画下一弧清晰的彩虹。 穿着短袖唐装的老和尚在石桌上沏好了茶水,他留了很长的花白胡子,风吹过的时候飘逸得像树上挂着的经幡。 "这位是闻慧禅师。" "您好。" 叶子双手合十,那人给她同样回礼,将斟好的茶水递给她。 "这茶呢,是白毫银针,这水呢,是寺院附近的一眼小泉的水。知道你们要来,预备的是第二道茶汤了,白茶不太出汤,头一壶没有味道。" "多谢您老,我这回来带了一壶老酒,"孟宴臣说:"下了班再喝,别让徒弟们看见。" "嗯,好,知我者,孟小友也。" 两个人聊起天来,说的都是以前的事,叶子在一旁并着膝听着。她的表情和姿势都乖巧得没话说,孟宴臣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就被她可爱到了。 "你meimei,嫁人了?" "嗯。" "也好,了却了你一桩心事。各人走各人的路,各人享各人的福,各人受各人的苦,劝不住就别劝了。你也该看开些。" 孟宴臣垂下眼睛,带了一点笑,他说:"今天来可不是找您老说这些陈年旧事的,是想让您给看看这姑娘的相。" 那老人心领神会地对着他一笑,说:"女施主,借你的两只手看一看。" 叶子把掌心摊开,那人用手指划过她的掌纹:"女施主是个很有福气的人,你看这条线一直长到虎口,说明施主的命运绵长有福,虽然刚开始的分叉很多,有一些坎坷,但只要坚持走下去,你的将来一定是康庄大道。" 女孩抿着嘴一笑,眼神有点黯淡。 "施主的心情不好,是遇到了不顺的事吧?正好这次来,看看景色,纾解一下心情。" 叶子转过头看那一道磅礴直下的瀑布,日光蒸腾的水汽随着微风扑面而来,夹杂着灌木草叶的新鲜香气,她站在那里,盯着瀑布下墨绿的深渊一阵失重的眩晕。 "施主你说,瀑布是什么呢?" 她被问得一愣,说: "瀑布就是……河。" "是什么样的河呢?" "是竖着的河。" 那老人的脸上露出笑意,脸颊的皱纹挤在一起,他笑道:"说的好,瀑布是竖着的河。好好的河水为什么会变成竖着的呢?" "因为它遇到了悬崖。" "不错,因为它原本在平缓的河道里奔腾向前,然后遇到了悬崖,它面对着深渊一跃而下,于是就变成了瀑布。" 叶子转过头去看孟宴臣,他蹲在树荫下,溅起的水珠沾湿了他的刘海。 孟宴臣漫不经心地用树枝拨弄着地上的石子,说:"这条河从上游到下游这么长的距离,却只有这段瀑布是旺季吸引人的景点,因为它比其他任何一段河流都要壮观。" 叶子盯着那飞溅着的白浪看,那水流从数十米的高空跌落,在坠入深渊时发出不甘的咆哮,它嘶吼着,挣扎着,然后随着一汪深沉的绿水继续向前流淌。 像极了义无反顾的人生。 像极了走到绝境后,一跃而下,挣扎着不甘着也要向前的人生。 "可是它变了。"她说。 孟宴臣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它只是到了另一个阶段——它只是把自己摔碎了,然后,它把自己活成了很多不同的样子。" "它比我勇敢。"她说。 "它不是勇敢,它是因为惯性。" 有时候我们遇到的不是困难,而是悬崖,是绝境。可即便是绝境,也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即使面对一个与从前全然不同的自己。 如果没有勇气走下去,那就试试惯性吧。不必给自己鼓舞,只是顺应着生活,脚踏实地地走下去。 这些话太过教条,他不愿意开口——其实他也不必开口,他聪明的女孩会听懂他的话外之音。 叶子盯着他的脸看,那张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她忽然灵光乍现,想起了那句小品台词,于是顺嘴秃噜了出来: "为了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少自恋了,小姑娘,"他把她曾经的戏谑尽数反弹:"我跟你有代沟。"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想让我开心,"她说:"我也想希望你开心。" 孟宴臣有点脸红似的,干咳了一声。 午饭原本应该吃斋,但老和尚偷偷给他们塞了一只速食包装的德州扒鸡,于是两个人在禅房里吃饭。吃完饭已经快一点了,日光越过古朴的窗棂落在室内,那竹席泛着黄绿,香炉飘着青烟,院落里的钟声嗡然敲响,僧人扫地的沙沙声由近及远。 然而孟宴臣掏出了一枚避孕套。 别太离谱了我说这位老哥。 叶子心想。 "你想干什么?" "干你。"他神色如常,一把将人按倒。 "这里是寺庙,你这样会得罪佛祖和各位菩萨的,你这是亵渎神明,你——" 她被一个凶狠的深吻堵住了嘴,瞬间卸了力不再反抗。男人都手熟稔地解开她的腰带,将她的运动裤和内裤一起剥到膝盖弯,露出里面雪白如荔枝rou般的双腿。 他把两根手指强行插进去,只是翻搅了十几下就水淋淋地黏了一手。她用手背捂着脸,低低地啜泣起来:"主人,不可以……" "没关系,"他说着,俯身把她的手挪开,吻她的唇角:"佛祖知道我爱你,他会谅解的。" 孟宴臣低头吻着她的额头和脸颊,听着她每被狠弄一下都要哭叫一声主人,他的心在这一刻盛满了无限的温柔和疼爱。 想拥抱你。 想随时把你揣进怀里。 想亲吻你。 想舔舐你曾经的伤痛。 想狠狠地cao你。 剥离了身份和经历,只剩rou体的碰撞和刺激,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和你留下记忆。 因为我爱你。 倘若佛祖能读懂人的心事, 它就该知道,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