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声 心口的微光Chapter-2

    程浩枫解开白色衬衫的扣子，接着将衬衫脱了下来换上自己原本的制服，接着背起书包走了出去。

    「小雨，我先走囉！」程浩枫从员工休息室走了出来。

    「你今天怎么这么赶啊？」小雨一边擦着他的玻璃杯一边问。

    「我要去送一下东西，bye！」接着他走出等待爱咖啡馆。

    程浩枫坐上公车挑了一个比较边缘的位置，坐好之后他戴起耳机，耳机里的音乐是薰衣的提琴声。这是他想念薰衣的方法，小雨说过想念人不是错误的，因此自从薰衣离开后，他想念她时，就会尽情的想念。

    来到了有白希澈在的这间医院，他站在医院的一楼大厅等待希澈。

    刚从手术房出来的希澈跑出电梯，来到一楼大厅时果然看到了穿着高中制服的程浩枫。

    他走了过去，「抱歉，你等很久了吧？」声音听起来相当疲惫。

    程浩枫回过头，笑着说：「不会，一下下而已，不好意思，还约你出来。」

    「没关係啦，走出手术房的感觉不错。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浩枫从口袋掏出一个mp3和一张相片交给希澈，「麻烦你帮我交给薰衣好吗？」

    希澈不解的皱起眉头，「你为什么不亲自拿给她呢？这样不是更好吗？」

    「因为约定，不过听你这样说，难不成她在医院吗？她还好吗？」他一脸看起来尽是担忧。

    希澈摇头，「不太好，上礼拜在我妈那里昏倒被送来医院了，虽然现在是醒来了，但是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状况都很差。」

    程浩枫低下头，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会不会真的再也见不到薰衣了？

    「需要我帮你传话之类的吗？」希澈忍不住问。

    程浩枫点点头，「请学长你帮我告诉她，她还没履行跟我妈还有我的约定，所以请她无论如何，都要『活着』，不要让我空等，不然我就单身一辈子给她看。」程浩枫一度哽咽。

    希澈点头，「我知道了，我会一字不露的转达给她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你，学长。」

    接着他转身踏着无比沉重的脚步离开医院。

    拜託，活着，只要活着。

    希澈打开薰衣的病房房门，走了进去，「薰衣。」

    她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哥？」

    他从白袍口袋抽出mp3和照片递给薰衣，「诺，给你。」

    「这是？」

    希澈深呼吸一口气，接着开口：「你还没有履行跟我妈跟我的约定，所以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活着』，不要让我空等，不然我就单身一辈子给你看。」他一字不露的把程浩枫请他转述的话讲了出来。

    「哥……」她当场傻了眼。

    「薰衣，就如同他说得，一定要活着。」

    「是程浩枫吗？」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点头。

    薰衣伸手握住希澈的手，「他看起来还好吗？」

    希澈微笑，接着伸手捧着她的脸，「在我看起来长高了几公分、头发也长了一点、瘦了一点，但你放心，他没有生命危险，看起来还是很帅。」

    薰衣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知道哥哥在逗她。「太好了……」

    希澈放下手，「哥先出去忙囉，顾好自己，妈等一下开完庭就过来了，好吗？」希澈走到门口，不安心的又回头看了薰衣一眼。

    只见薰衣看着那mp3和照片，眼泪不停的流，滴落在洁白的被单上。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走出病房。

    薰衣打开了mp3，结果传出了小提琴声，这是程浩枫的小提琴声。

    「还是一样好听嘛。」她将mp3举到耳边，「程浩枫，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她举起手想要替自己抹去眼泪，但却发现上面有着点滴针管，接着她又换了另外一隻手。

    「好想看看你，你过的好吗？」她伸手摸着相片里的程浩枫。

    她还记得，这张照片是陈品懿帮他们拍的。

    程浩枫的琴声有着淡淡的哀伤，彷彿像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孤独游移。他拉出了事与愿违的寂寞，也娓娓道出了他的等待心境。

    一段旋律到底能多深入心中？

    可以非常的深，很深很深……

    一段旋律到底承载了多少的无奈？

    可以非常的多，很多很多……

    薰衣的胸口传来一阵痛，她的手在左胸口前的衣服扭出了一个个结。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必须求救，但是她却发不出声音，于是她伸手想按病床旁边的紧急呼叫铃，但却一直无法按到，接着一个重心不稳她再度重重摔下病床。

    她使力，努力想用手撑起自己，但左胸口却不断传来疼痛，像是被烈火烧一般的痛！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在一旁的心电仪发出尖锐的叫声。

    接着她还是倒在地，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缓缓的道出：「程浩枫，谢谢你过去带给我的美好......」随后她闭上眼。

    在等待爱咖啡馆，程浩枫还是努力的打工。

    小雨发现自从薰衣离开后，不管是程浩枫的小提琴声还是他的钢琴声都变得十分忧伤，让人听了也不自觉想要哭。

    甚至程浩枫时常弹到一半时，眼泪就不自觉的掉落在琴键上，直到演奏完走下台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他伸手替自己抹去眼泪，无奈的看着自己因眼泪而溼掉的手。

    太感人的音乐、太悲伤的天气总是会让程浩枫想起薰衣，他明明努力想克制自己过自己的生活，但全世界好像总是在提醒他。

    他从託盘上要将玻璃杯拿到洗碗槽时，不知道是为什么，玻璃杯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程浩枫看着碎裂的玻璃，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深，黑暗的洞越来越大，彷彿要吞噬掉他一样......

    小雨走了过去，「kevin，你还好吗？没有受伤吧？」

    他摇摇头，「我没、没事。」接着他蹲下身打算捡起玻璃碎片。

    「小雨，我觉得内心好不安。」他捡起玻璃碎片。

    「不要想太多。」

    程浩枫摇了摇头，「不、不会有事的，一定。一定是我多想了。」他站起身，「小雨，我可以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吗？」

    小雨点头，「去吧，你看起来很需要。」

    结果程浩枫才刚走出咖啡馆，外头就开始下起大雨。

    他从屋簷下伸出手，接住了从乌黑的天空中掉落的眼泪，他将手缩了回来，看着手心中的雨滴，喃喃自语的说：「薰衣，是你在哭吗？」

    程浩枫握紧双手，「怎么办？我好像、好像也哭了......」

    沛晴踏着开心的脚步，她成功拿回监护权了，等薰衣好起来后，她就可以带着薰衣回到欧洲完成她的梦想。她走出电梯，经过漫长的走廊接着打开了薰衣的病房房门，但却看到空无一人的病房。

    「薰衣？」

    她衝到护理师值班台，「不、不好意思，请问xxx病房的白薰衣病患呢？」

    「刚刚白小姐已经进手术房了，她的心脏突然停止跳动了，现在正在做移植手术。」护理师回答。

    「你、你说什么？」

    沛晴坐在手术房外煎熬的等着。

    等待一颗捐赠的心脏的路是很漫长的，好不容易等到万一又排斥那该怎么办？万一成功移植过后还是不幸產生急性排斥该怎么办？

    沛晴是在无法想像。

    「拜託拜託，一定要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