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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楼巷弄内的人还守在那儿,有人从后院出来,碰上面后却是摇摇头,一无所获。又是半个时辰,有人匆匆赶来与他们汇合,几个人低头交耳一阵,其中几个人分头离开,朝着百花巷外赶去。此时天际渐露鱼肚白,城门开,早市的灯火亮起,起早赶集来的人纷纷进城。也有一早就要出发的商队,在城门口再作整顿,守城门的官兵查过之后同行,偌大的队伍挂着旗子出城南下运货。队伍中央的马车内坐着个奇怪的妇人,微佝偻着身子蜷缩在角落里,由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照顾着,时不时有咳嗽声传来,直到出了城行至五十多里外,天已大亮,马车从商队中脱离出来走小路进了个小镇,横穿小镇之后又行至四五里路,人烟稀少之地,年轻小姑娘从马车上下来,把那妇人扶了下来。两个人背着包裹钻入高高的草丛中,不知道走了多久,太阳都高照在天空,妇人脸上的妆被汗水浸透,两个人找了一处水源洗漱,对着清澈的水面,妆容卸下后露出了一张与衣着打扮极为不符的年轻脸庞。花蕖掬水轻轻擦着额头,最后实在是腿酸的不行,干脆坐了下来,自嘲的捶着双腿,果然是好日子过太久了,现在竟然娇贵的连这点路都赶不了。后头的小姑娘灌满水后前来扶她:“姑娘,咱们真的不回逍遥楼了?”“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花蕖到树边靠下坐着休息,恨不得就此闭上眼睡一觉。“可您不是想去李府,那李公子也说了想带您走的。”小姑娘煞是费解,只要李公子愿意,离开逍遥楼就可以享福了,为什么还要逃走。“我怕我没这命享。”花蕖呵呵笑着,相思开的条件是好,可她这人什么都想要,最最稀罕的却是这条命,尚书府是好,可岳阳王妃虎视眈眈盯着呢,她那是要她命的。“姑娘跟了李公子的话他会保护您啊。”小姑娘一脸茫然,她们这样能去哪儿。“他保护我?”花蕖干笑,“你可知道后头摊上的事什么人。”她原以为相思不过是进了齐府,但她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日忽然出现威胁她的侍卫居然是誉王府的人,誉王爷那是什么人,一百个她都招惹不起。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些好处可以拿,有些好处拿不得了,她要留在京都搅合进这些事儿里去,这些人谁来都能捏死她。小姑娘摇摇头,她只知道离开逍遥楼后日子会过的艰难。“你要是不放心现在就可以回去,出了这个地方你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花蕖扶着树站起来,双脚酸胀疼痛,“我要继续往南,去株洲。”“我当然跟着姑娘。”小姑娘更怕花蕖抛弃她,忙扶她站稳,“姑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当年跑不动了才被抓回寨子,花蕖比许多人都懂得怎么样更好的存活下去,留着从岳阳王妃那儿拿来的银票,相思的银子她没要,就要她帮她去了贱籍。“走。”花蕖望了眼太阳,朝前走去。总有一天她们还会再见面的。——————————————————————————-两天后,九月初七,齐敏嫣出嫁。顾氏对于外面传了有一阵子的流言置若枉然,专门准备女儿出嫁的事。初七一早,来齐府的客人络绎不绝,连身在十皇府的齐敏画都回来道贺了,一家姐妹聚在前院阁楼内,话说得最多的是齐敏青,因为她从没去过十皇府,所以好奇的很。聊了会儿后戚相思去前院帮顾氏,不多时岳阳王府的马车到了,明老夫人和齐敏兰一同前来,顾氏亲自带明老夫人去厅中,戚相思则带齐敏兰去阁楼与姐妹相聚。端在脸上的笑意过了拐角就消散了,齐敏兰停住脚步,看着戚相思的背影凉凉道:“二伯已经派人去永州,要不了多久大家就都会知道你是谁。”“二伯还派了人去惠州。”戚相思转身,笑眯眯的看着她,“要不了多久,魏姨娘的墓很快就会迁回齐家祖坟。”“你别做梦了,到那时候齐家不会容得下你,更不会容得下魏姨娘。”齐敏兰冷哼,死到临头还装冷静。戚相思敛起笑意:“齐敏兰,我们打个赌吧。”“赌一下,不管我是不是齐敏莺,他们都不会把我赶出去。”第124章这一场赌来的意料之中的快,就在戚相思说完的当天,齐敏嫣出嫁之后,下午齐家客人散尽,戚相思被叫到了佛堂。就算是再过个几十年戚相思也能够清楚记得齐老夫人在两个儿媳妇的搀扶下痛心疾首看着自己说的话:“当着观世音菩萨的面,你实话实说。”戚相思抬头看了看那尊观世音菩萨像,笑眸慈和,雕的一张普度众生的脸,原来这齐家人是信佛的。讲完了在永州查到的消息,齐鹤年的声音飘飘悠悠过来:“你冒用了敏莺的身份来到齐家,是不是。”戚相思回了神:“是。”不用回头看戚相思也能想到齐敏兰脸上是什么表情,站在那儿的齐鹤瑞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顾氏面儿上没说什么,交叉的双手紧握着,方氏和王氏各有神色,齐老夫人最是不能忍,她当初多疼这个孩子,念她过去十几年的不容易,待她多好,谁想竟然不是自己孙女是个冒牌货!齐老夫人身子踉跄了下险些背过去:“你,你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戚相思显得很理所当然:“我来是替阿莺讨公道的。”众人震惊,原来还挺冷静的顾氏脸上也闪过了一抹诧异,相对而言,齐鹤年显得尤为淡定,从说完永州的事到现在,他那神情依旧,瞧不出喜怒:“就为了替她讨公道。”“十年前丢下她们母女两个人在惠州,任由她们受人欺负,到死都没一个人知道,可她们呢,享着从别人手里夺取的福,心安理得的占着魏姨娘的儿子。”戚相思抬头看齐鹤瑞,似笑非笑,“她尽心服侍你几年,为你生儿育女,到头来却死的那么惨,你可知道魏姨娘死的时候嘴里念叨的都是你和戎哥儿的名字,这些年来你睡的可安稳,梦里有没有梦到过这个可怜的女人,被你丢在惠州不闻不问,连她过世都不知道。”“放肆!”齐鹤瑞气的面色涨红,“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三年前的深秋阿莺的病加重了,原来半个月能好的病一直好不了,扶着她走不了几步路就喘息难受,我们没钱,买不起药只能那样熬着,那年永州格外的冷,还下雪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