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

    何雨然眼睛一亮，冲上前去，往清澈的海面一看，竟真有一只虎鲸穿梭在蔚蓝的海面中，并且似乎还有两三条虎鲸紧随其后。程念鲸已经兴奋地把架好的设备开机了。

    虎鲸果然很亲人，见了船只也不绕道游或者发起攻击，反而是绕着船只嬉戏，何雨然只是观赏着虎鲸跃出海面时身体的优美弧度和流畅曲线，还有虎鲸在碧蓝海洋里自由自在游动泳跃的样子，就让人感觉心绪前所未有的愉悦宁静，虎鲸那样的自由快乐真让人心神向往，更何况它们还如此的憨态可掬。

    何雨然回忆到此，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抬起手想给程念鲸点个赞，想到自己要下定决心疏远他，便又没点。

    法学院的事情实在很多，对于何雨然这种于背书没什么天赋的人来说，记那些法条实在令人头疼。但还好有一件事比较可喜，就是辩论赛要来了。

    为着此辩论赛，何雨然最近都与隔壁班的一个男生走得很近。

    此男生叫孟笺，为人十分善良随和，又极有才情，大一的时候便进了校队，而何雨然因为是转专业过来的，她现在还只能在法学院院队待着。

    为了在院级辩论赛拔得头筹被选去代表法学院出战校级辩论赛，她连着好几天都与孟笺同进同出，方便一起讨论辩论技巧和修改辩论稿。

    因此在一堂大课下完之后孟笺去上厕所，而何雨然收拾东西顺便等他的时候，程念鲸站定在她的座位面前，像是在等她收拾东西准备接位置。

    何雨然想起来，下堂课似乎是经院的线性代数，于是便加快了收拾速度，扛着她和孟笺的包加速走出了教室，从头到尾没分过一个正眼给程念鲸。

    出门后她用余光去看他，发现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雨然下意识去猜程念鲸的想法，刚想了个头，突然想到自己前几天发的毒誓，不能再这样纠缠不清，于是赶紧中断了自己的思绪。

    她找了个空教室跟孟笺一起修改辩论稿，孟笺此人辩点十分犀利，并且找到的论据极具说服力，把他的词王何雨然的辩论稿上一套，完全是屎盆子上镶金边，摩托车后面接奥迪，凤头豹尾的，一身才华让何雨然十分敬佩。

    她为了答谢孟笺，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时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替他刷了卡。

    孟笺见她这样，笑着说：“这是在干什么？”

    何雨然眨了眨眼，俏皮地说：“答谢师恩。”

    孟笺不好意思地别开眼：“举手之劳而已。大家都是同学，我多帮帮你，以后你到校队来我也不至于孤苦无依。”

    孟笺这话完全就是在安慰何雨然，因为本校的辩论队的成员席几乎是由法学院和哲学院各占半庭，何来“孤苦无依”一说。

    何雨然接着玩笑道：“不是吧？谁敢孤立我们孟大才子呀。”

    何雨然刚说完这句话，阴魂不散的程念鲸端着餐盘在何雨然身边坐下。

    程念鲸甫一坐下，原本有说有笑的何雨然和孟笺两人顿时声音小了下来。

    何雨然也没有同他打招呼，只是不再说话低头默默吃着饭，而孟笺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放着满食堂的空位不坐，非要来和他们两个人挤。

    孟笺下午在厕所，加上他基本只跟法学院和哲学院的辩论队员来往，并没有见到过经济学院的程念鲸。

    孟笺甚至忍不住回头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食堂。

    程念鲸瞪了他一眼，希望孟笺赶紧走开不要打搅他和何雨然，然后又忍不住盯着何雨然看。

    程念鲸在心里组织着措辞，他不知道何雨然这几天怎么了，一言不合地转学到了法学院就算了，每天远远地见到他就绕道走。

    那天在盲盒店的时候是这样，今天在教室的时候也是这样，回微信也不冷不热的。

    最气人的是，她不搭理他就算了，竟然还跟别的男生有说有笑，他在食堂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气氛暧昧愉悦的两人，那一刻人都要气炸了。

    他就这样兀自纠结地盯着何雨然，把何雨然和孟笺都搞得十分不自在。

    就在程念鲸心里终于组织好了措辞刚准备开口的时候，何雨然却端着餐盘站起来对着孟笺说：“我先去把辩论稿打印出来，阿笺，你待会儿在食堂门口等我一下行吗？”

    听到那声阿笺，程念鲸的脸一下就黑了。

    他看着孟笺点了点头，感觉心里有股火在烧，恨不得能从孟笺身上瞪个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