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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 她吃了感冒药昏睡了不知道多久,醒来只看到天色暗淡分不清黎明还是傍晚,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沈信桢爬起来换了身衣服,看看时间,是傍晚六点。 沈信桢出神的看着桌上的图纸,一动不动。 明天中午就要公布名单,晚上团队聚餐。 沈信桢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做了决定,也不知道温则让她画出一份起居室设计图是让她知难而退还是试探,越思忖越觉得没有着落。 只是这样大好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沈信桢猛然起身,椅子被她带倒在地,她把桌上的图纸包好一阵风一样冲出了宿舍。 幽暗的美术室里,窗户微微打开着,夜风吹动雪白的窗帘,发出布料摩擦的声音。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推动,走廊里白炽灯的光倾泻在地板上照亮上面陈年斑驳的铅灰和颜料。 因为是周六,少了平时架在地板上的画板美术室显得有些空旷,一面白墙边缘并列着三个课桌,上面随意陈列着十几个白色石膏头像,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点阴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颜料味道,沈信桢迈过散落在地上的画板,一步步走进去,不确定叫一声:“温学长?” 没人应答。 沈信桢有点失落,从学生会办公室转到多功能教学楼都找不到温则,看来真的是不在学校了,她拿起手机照亮地面要走回去,却冷不丁听到一声沙哑的轻哼。 沈信桢僵硬着身体慢慢回头,手机的光跟着她动,最终停留在角落里的人影。 是他。 那人影被她手机里光线打扰了睡眠,微蹙了眉,往更深处偏了偏头。 沈信桢赶忙关掉手机的照明功能。 她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向那个角落。 难怪刚才没看到,因为他靠在角落,大半个身体已经被两个巨大的画板包围了。 沈信桢小心翼翼地蹲在他旁边,想着该怎么叫醒他,可视线却不由自主的往画板上飘。 她打开手机,用屏幕上微弱的光照亮画板,只看了一角就赶紧闭上眼。 不行不行……这算是偷看吧? 沈信桢竭力克制自己的好奇心,转过头想要叫醒温则却被一双幽深的眼睛吓得坐在地上。 “温、温学长……” 温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姿态有些懒散,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在这儿?” 沈信桢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刚刚的小动作,有些忐忑地仰起头呐呐道:“送图纸。” 说完觉得现在这个过于接近的角度实在不好,赶忙站起来弯腰把手里的图纸递给温则。 温则把卷成一圈的图纸展开,淡淡地看了一眼,又递给沈信桢。 “回去吧。” “嗯?”沈信桢愣住,一时反应不过来。 温则抬起眼帘,微抬下颌看着她。在容纳一切的黑暗下,他看起来没有白天那样温柔绅士,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和冷淡。 沈信桢侧身是大片的玻璃窗,窗外昏黄的灯光和月光交错投映在她身上,让有些苍白的皮肤生出微妙的暖意,在这昏暗里显出几分暧昧的色彩。温则的视线像是隔了一层湿润的雾气,朦朦胧胧的顺着她纤细的小腿往上看,最终停在她的眼睛上。 几分错愕,几分愤怒。 沈信桢正在病中,额角还有冷汗不断渗出来,跑了两幢楼才找到这里,身上早就出了一层薄汗,随意绑起来的头发也凌乱散开,乌发蜿蜒贴在颈窝还有几缕黏在颈侧,但她却浑然不觉,就这样站在月光下与他对视。 半晌,温则勾起唇角轻笑一声。 “明天就是聚餐了,不回去好好睡一觉?” 聚会地点选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日式餐厅。 沈信桢还在感冒中,从超市下班之后吃了两粒感冒药才走去餐厅。 温则作为队长第一个先到这里打点,站在店里和陆陆续续到达的队友们聊天。 沈信桢是最后一个到餐厅的人,她以为是迟到了,但看看时间离约好的还有十五多分钟。 其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相信温则居然让一个大一的学妹加入进来。倒不是看不起,只是这才大一上半学期,基础知识还没学多少呢,轴侧都不一定能画好就想参加全国竞赛?不过惊讶归惊讶,没有一个有异议的,因为都知道是温则亲自面试的,那水平自然是可以的。更何况,建院本来就是阳盛阴衰,团队里一共八个人,六个是男生,巴不得想来个女生平衡一下。 沈信桢吃了感冒药不能喝酒,只吃了些寿司生鱼片之类的冷食就放下筷子安静坐着。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同样安静的温则身上。他似乎也没有吃多少,更多的只是端着酒杯听队员们聊天。 他不爱说话,但如果有人问话,他就会细心回答,他眼底始终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 他没聊几句,口袋里电话就响了起来,他起身说了声抱歉,去外面接电话。 餐厅的门没关,从沈信桢的位置看过去能看到温则站在门外的半个轮廓。 他的白色衬衫一半沉浸在黑暗中,一半肩膀被灯光打亮着,光滑熨帖,仿佛能感受到摸在手里的触感。 沈信桢突然觉得自己感冒有点加重了,脸颊发红,脑子晕晕沉沉。但这种场合又不能提起退场只好假装坐在一边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肩头被拍了一下,沈信桢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似乎是睡了过去。 学姐担忧地问:“你是不是病了?看你有点难受的样子。” 沈信桢摇头:“没事,我没事的。” 她捂了捂脸让自己打起精神,余光瞥到不知何时回来的温则,沈信桢别开眼,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带来一阵清爽,她掬起一捧水把脸埋在里面想要降温,反复了三四次觉得差不多才烘干手走出去,不期然的就在门口和来洗手的温则打了照面。 “学长。” 白炽灯下,女孩儿的脸颊和眼角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声音也变得沙哑。温则的视线从她脸上掠过,淡淡开口:“感冒了。” 不是疑问,像是确认。 沈信桢拉出一个笑来:“小感冒而已。” 温则“恩”了一声,打开水龙头洗手。 沈信桢慢吞吞走回座位,一群理工男正抱团嘻嘻哈哈的吹牛皮,声音有些大,不过今天是包场也不怕吵到别人,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甚至还唱起了歌,学姐笑骂一句:“几瓶清酒也能醉!” 温则回来之后说了两句关于比赛的事情就散了场,沈信桢如得大赦,跟着人群走出餐厅。 或许是通过选拔太兴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