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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的死角之间,全然无法动弹。 后背有意无意地蹭上了周围冰冷的石壁,我身体一颤,旋即下意识里惊慌无措地对上了他的眼眸。 头一次与沐樾言凑得这样近,我那一双微微发抖的瞳仁里,已是溢满了他那张干净而又俊朗的面庞。 我从不知道,原来一个整日在风口浪尖不断奔走游离的男人,也能生得这般温润如玉。平日里只当他是一把刻满了霜雪的夺命之刀,却不曾留意到他眼底层层寒冰之下蓄满的深沉与柔情,隐忍与眷恋。 “别那样叫我。”温热的呼吸轻轻拂在我头顶,沐樾言闭了闭眼睛,低低在我耳边说道,“你的想法真的比谁都难猜,我要费尽周折地琢磨很久,才能大概明白你的意思。” 他近得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然而挣扎挪动着想逃离开来的时候,身后却是死死堵着一面坚硬的墙壁,越是有意退缩,便越是朝着柔软的被褥里下陷。 “你若是心里有话了,不妨直接说出来。”沐樾言沉下了声音,缓缓说道,“不然……我又不知道你这样是在吃醋。” 吃……吃醋。吃醋? 我瞪大眼睛立即反驳道:“我没有吃醋!”顿了顿,复又极为难堪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吃驸马爷的醋?” “……你还叫。” “怎么不能叫了?”我登时来了力气,狠狠地抵在他耳畔小声道,“你自己答应要娶那段家公主的,以后这么叫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不让我叫?” 沐樾言有些僵硬地问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娶她了?” “你……”顿了一顿,我胸口生生给他噎得一闷,不由得立马弱了气势道,“段止箫那会开口说的时候,你也没有拒绝啊!” “……”眼角有意无意地抽了一抽,沐樾言低头望着我那张满是倔强的面庞,半是气恼半是无奈地出声解释道:“若是当面回绝了他的命令,不是火上浇油么?自然是待到你不在的时候,才能私下和他理论清楚啊。” “理论什么?”我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道。 眸色略微一滞,沐樾言木然盯着我那双迫不及待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是倏然红了耳根。偏是骇得有些心慌意乱,却还犹自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和殿下说明白了,我娶不了公主,因为……” 说到一半,突然顿了下来。 我那颗好不容易松懈一半了的心脏,亦是随之再度揪紧。就像是蓦然叠上了一层氤氲的薄云,起伏连绵之间,无比在撩拨着我脑中最后一丝紧绷的细弦。 我没能鼓起勇气开口问他,他也没能出声继续回答,光是彼此这般静静地注视着,便已是无端烧红了面颊。 半晌无言,我的身子又有些支撑不住地向被褥里陷了一陷,遂目光微一下偏,就正好瞧见了沐樾言腰侧那串露出半条边来的桃红流苏。 轻盈灵巧的,无声悬挂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正如他日夜留恋,却始终被他沉默端放于心尖的那个人。 心有忐忑,我更是无论如何也耐不住手下的动作。小心谨慎地,便是曲起了手指,似是刻意又似是无意地,揪着那串流苏朝外扯了扯。 沐樾言身子陡然一僵,方要立刻探手前来阻止,却是不慎由着我一个紧张,愣是将那串流苏整个地抽了出来,一咕噜便顺势滚到了我的掌心中央。 下一秒,墙边幽幽燃起的蜡烛被人伸手一挥,登时随之冒出一缕青烟,摇曳晃动着黯了下去。 眼前一片漆黑,我还尚未瞧清那落在手上的件什么物什,便是倏然感到颊边一凉,旋即轻轻拂上了身边那人若有若无的淡薄呼吸。 沐樾言靠的很近,几乎是将我所有的视线全然遮盖住,不曾留下丝毫缝隙。脸上贴着他毫无温度的冰凉双唇,像是略微带了几分胆怯似的,还在轻微地发着抖。 指节微曲,我方要下意识地攥紧手中那枚轻盈的物什,却是被他反手一并握住,牵引我的掌心无意摩挲着流苏之上的一层布裹。 粗糙的针脚,滑腻的材料,最重要的,还有那一层薄布之上,两只独一无二的……鸳鸯? 是……是鸳鸯吧?是的吧? 微有迷乱的眼睛猛地一下睁开,我立马醒神坐直了身体,略有些急迫地一把推开沐樾言道:“你……你把蜡烛点上!” “……”双唇被迫离开我的脸颊,那沐樾言在旁手足无措地愣了好久,片刻方才声音一冷,不太高兴地说道:“不点。” 我一手举着那串流苏之下吊着的一枚小香囊,一手扯着他衣裳催促道:“你别想糊弄我,姓沐的,我知道这是什么!” 沐樾言伸手就要来夺,倒也全然无意否认道:“你自己说送给我的,何故又要拽着不放?” “我……”一时气急,我差点叫喊出声,然而为了不将那在旁熟睡的三人无故吵醒,便只好压下了火气瞪沐樾言道:“我后悔了,不送了,不……不要你了!” 话毕,见他眸色骤然加深了几分,探手上来像是要抢,我连忙扯着香囊欲将之藏在身后,然而兀自在旁等了半天,他那一只突如其来的大手反是径直朝下,毫无征兆地扣在了我的脑后。正疑心着他要做甚,唇上却是轻轻贴上了一层不属于我的温软触感。 眼神有一刹那的放空与迟滞,少焉,复又涌出一股汹涌的热潮,迅速将所有残存的意识吞并掏空,转而替代成色彩褪尽的黑白。 ——那只是一个漫长而又温柔的亲吻。 赫然睁大的双眼于他温热绵长的吐息之下渐渐蒙上一层低迷潋滟的水光,我睫毛微颤,却偏偏在对上他深邃双眸的一瞬之间,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灼热的气息在相互纠绕,而彼此的唇瓣亦是在粘腻贴合,辗转周旋。他吻得轻柔而专注,我回应得笨拙而生涩。那感觉就像是要溺晕在澄澈见底的浅水池里,分明感受不到一丝危险的生命威胁,却是窒息得让人头晕目眩。 半晌缠绵厮磨,他终是恋恋不舍地停了下来,转而缓慢地伏在我耳后低道: “不送可以,不要不行。” 我没说话,偏头绵软无力地倚在他的肩窝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周围冰冷的空气。紧接着,那双布满了水雾的眼睛微微一眨,便是莫名流下了一串晶莹的泪水。 ☆、心乱 “当初在谨耀城的时候,是我不好。”声线沉了沉,沐樾言道,“那段时间,我不论在做什么,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你……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一直乱得厉害,所以常常会克制不住同你说话的语气,对不起。” 我怔了怔,依旧是沉默地埋首于他怀中,悄然将蹦出来的泪水擦干。 彼时,窗外幽冷的月光无声爬上了桌角,周围的空气静谧而又安宁,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