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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邻国的老皇帝做小妾,到再遇到游渊。这短短不过一两月余时间,却叫她好似度完了从前从来不曾体味过的人生。 和亲,是要去的,毕竟自己是薛国的女儿,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家无故灭亡。只是,她在想一个法子,躲过和亲之后的事。 那郑国公虽年且半百,宫中后妃大大小小加起来,光是受过封赏的就有两百多人,而膝下却仅有一子一女。看起来,大概她一直计划在心里的那个计划也有可行之处。 郑国与薛虽是邻国,但是风俗却不尽然相同。凡是郑国王室公卿有喜事的,都是白日里先摆了宴席做足了东家的样子,临到月亮升起来才开始拜堂洞房。且要成婚的新人也能在酒席上露面与人谈笑,并不拘于形式,那郑国公的婚事自然也不例外。 想那郑国公,白日里被灌了酒,等到入洞房之时怕早已分不清南北。届时烛火一吹、锦帐一拉,她再随便唤个宫里的侍女爬上龙床,等第二天她再那么往床上一躺,谁还知道夜里龙床上的女子是不是她了。 薛婴转念又一想,若是一直这般无趣地在郑国后宫里待着,断然会闷坏她,莫不如寻个机会离开宫里出去逍遥快活。离开皇宫的办法有很多,最简单的就是装死人,再那么疏通一下人事关系,谁也不会注意到她这个邻国来的小妾,顶多做个样子发发国丧,给她那便宜老爹营造出一种郑国公十分重视这个她这个公主的假象,断不会真有人惦记她。 别的事情她都能想到,唯一不能确定的因素就是能不能找到一个武功高超的人带她离开皇宫,并且去过她想要的江湖生活。 薛婴眼睛儿一转,对着头顶那轮清冷月亮想起那个暂住在她府上同样清冷无味的剑客来。 自打她见到游渊起,她的视线从来就不曾离开过他分毫。前段时间装疯卖傻跟在他身后,应该至少也在他心中留下了一星半点的重量在。这思来想去,也就数他最合适。她若开口求他,他应该不会拒绝。 当然,薛婴有自己的私心。 江湖之大,她却举目无亲。游渊若是答应她将她带离郑国皇宫,自然也就甩不掉她这个尾巴了。而后普天之下,她便随他四海为家。 然而当薛婴忖着心思去找游渊的时候,却出乎意外又毫不意外地得到了游渊近乎凉薄的拒绝。游渊临窗而立,身形颀长,眉眼间尽是置身事外的淡漠,仿佛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于他并无影响。 生凉的玉阶将这份寒意传至薛婴身上,她听见他寒凉如水的声音与她道,“公主想要游历天下,与游渊并无干系。公主若单想从郑国内廷脱身,也无需游渊相助。晚间露水重,公主请回罢。” 薛婴仍是固执地站在他门前的玉阶上,直到明月越过夜空正中。 - 陈天放看看镜头里入了戏的蒋牧谣,再看看被蒋牧谣含情带意地对待着的高畅,一个没忍住,重重地咳了一声,打破了整个教室的安静。 周晓晓从镜头后探出脑袋,“好,过,准备下一场。” 全场爆发出一阵欢呼,尤其连着走了好几场的主副秀都松了口气。 元陈顺手给周晓晓和在一旁看了蒋牧谣连续演了好几幕还没带转移目光的陈天放两人各一瓶矿泉水,兀自点了点头,从镜头处将视线挪了出来,转到陈天放身上,“我说天哥,您这样全程盯着人家妹子看,就算妹子没给你看害羞,人男主男配什么的都给你这整得不好意思了。” 本来呢这边周晓晓就一直盯得紧,今天才正式将陆悠然的角色由蒋牧谣替换了过来。一开始他还担心蒋牧谣业务能力不行,担了两个角色容易串戏,跟那剧本的其他主秀副秀合不来。但是今天的试戏走了好几幕下来,周晓晓都没带喊停的,甚至连他也忍不住看看舞台上的效果又看看镜头。 周晓晓代陈天放接过话茬,“咱们学生会的主席可就对他们班里这一个妹子上心过,第一次,能不宝贝着吗?” 显然她也没想到,今天折腾出来的工作日晚自习的走场能走得这么顺。往常学生会要赶什么进度,只会请周三晚自习的假,这次要不是临时换了人需要加快步伐重找感觉,她也不会霸占她们周四晚自习的时间。不过蒋牧谣那小姑娘似乎有意在调整镜头里呈现的画面感,虽然还不怎么专业,但至少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这个意识,并且试图认真去做,这就十分重要且讨喜了。 元陈笑得挤眉弄眼,声音大得唯恐还在舞台上稍作休息的蒋牧谣听不见,“就是就是,老大这春心一动呀,花枝乱颤,停都停不下来的。” 陈天放瞟了眼一唱一和的两个人,拧开瓶盖喝了口水,直接选择了无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到了舞台上的蒋牧谣身上。 “得嘞,今晚兴许还能提前收工,就差最后一幕了。”元陈搬出他的老习惯,久违地搓了搓小手,两眼放光,“收工以后请你们吃宵夜啊?” 陈天放眼神不收,直接拒绝道:“不了,我下课约了人讲题。” 周晓晓看了眼表,无奈地对元陈摊了摊手,“我也不行。今天不仅连笔头作业都没写完,明天政治课上要抽背的内容也还没背。” “好吧好吧,就我闲。”元陈败下阵来,扭头四下看了看,嘟囔道,“奇怪,最近几天怎么不见方少文过来?他可最关心他的剧本能不能被传神地表达出来的,难道是改了性好好学习了?不应该呀……” 陈天放没说话,座上的周晓晓打了个手势,舞台上的场景瞬间转换成了最后一幕,心瘾。 染血的宫殿一眼望不到尽头,薛婴抬头望着身前即便将她的身体刺透也不会动容的游渊,眼泪落下来,仍还guntang。 她试想了很多很多的结局,却唯独想不到,终有一日,她放在心上小心喜欢着的人,会将剑挥向她。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在舞剑时突然取了郑国公的性命,也不想知道他进公主府的目的,只是隔了不长不短他这一剑的距离,她忽然想问问他,比起平素在公主府里的穿着,她这一身艳红的喜服,可还好看。 “你可是要问,为什么?” 一道陌生的声音穿过耳廓,薛婴艰难抬眼,泪眼迷朦中见一锦衣玉服的男子踱步而来,声音不缓不急,却一字字敲打在她心上,“游渊是我的剑客,也是我最得意的剑客,而我,是你的哥哥。” “我应该叫你一声meimei,只可惜,叫得晚了些。剑上淬了毒,过不了多久,皇兄得连你一同葬了。念在你我同为皇族,在meimei临行前,皇兄自当为你解惑。 郑国一直以来就有吞并薛的心思,而我也一早就有将郑国收入怀中的打算。只不过后来出现了点意外,出现了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