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如愿

    终于从我变成了我们。

    八月二十四，沈琰跟谈易领了证。

    那天是周六，早上八点半，谈易就把沈琰从床上拽了起来，她把衣柜翻了个遍，看见角落那套包装完好的西服，还怔了一会儿。

    沈琰试图从迷糊中清醒，他强行睁开眼睛，用手指碰了碰谈易的腰，“你腰不痛？”

    ？

    谈易感受到身后人的目光，听见声音，下意识回头，然后沈琰又说：“我后面很酸。”

    破天荒的，这人耳后红了。

    沈琰伸出胳膊，从背后拥抱她，指了指谈易手中的西装，解释道：“就你当年给我买的那两套，到现在，我衣柜里面最贵的衣服还是这两件。”他帮谈易揉腰，然后说：“就穿白衬衫，你手里拿的那件。”

    他接过谈易递来的衣服，刚要换，却感到对方目光炽热。

    沈琰脸颊一红，边换衣服边闷闷道：“你，别看了。”

    谈易不乐意了，“有病吧，你裸着我没看过啊？”她捡起地上的抱枕，抖了抖灰，扔到角落，“赶紧换，别磨唧。”

    “很少穿这么正式，我不好意思。”沈琰系衬衫扣子，下床，在抽屉里找户口本和身份证。

    他眯起眼睛，不经意看见站在窗口的谈易，她早早就换好了白衬衫，这会儿得了空，正在悠闲抽烟。她指尖夹着烟，背对朝阳，逆光投下的身影，格外好看。

    以至于沈琰真的愣了好久。

    这人，好像真的没变化似的。

    明明都已经奔四的人了。

    沈琰想笑，他换好衣服，从背后喊了一句，“喂。”

    那人回头，她叼着烟，看见沈琰，却不知道怎么，忽然怔了一下，继而开口，“好看。”声音发哑，身上烟味儿还在，昨晚两人做过的痕迹也留在她的脖颈上。

    都是沈琰咬的。

    谈易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无奈摇头，“也不知道昨晚是哪个小狗，跟八百年没做过爱似的，搂着我亲。”

    “你！”沈琰羞愤地把户口本丢给她，“那下次我不亲你了。”

    “还跟个傻子似的呢。”谈易笑了。

    开车的路上，CD又开始放那首《美丽女人》，沈琰跟着哼哼，结果调跑到了九霄云外，驾驶座上的人笑了，然后默默调高了音量。

    “沈琰。”谈易指了指窗外，两人正好路过渝城市中心教堂，“我们第一次就在那儿遇见的。”

    沈琰顺着那方向看去，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年冬天，在车上冲自己招手，把暖宝宝丢过来，问他吃什么，沈琰当时没回答，然后她就带自己去了渝城大厦。

    好像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但又似乎就在眼前，往事历历在目。

    那时候的沈琰，梦想的事情，除了自己考上理想的大学，就是希望谈易爱他。

    这样看，梦想已经全部实现了。

    沈琰看着眼前的红本本，觉得自己是不幸运的人里面最幸运的那个。他侧过头看谈易，于是听见她说：“沈琰，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沈昭余？”

    “嗯？”沈琰没回过神儿来，反应过来，他犹豫了很久，终于试探性询问道：“我倒没事儿，你不怕膈应？毕竟今天，这也算是个喜事儿，去墓地我怕你...”

    “怕什么。”谈易抬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笑道：“死也不是什么忌讳事儿。再说了，我跟你结婚，是不是要跟你家里人说一声？”

    沈琰眼底泛起湿润，他攥着手上的结婚证，也笑了，“那听你的。”

    郊区公墓。

    那天阳光特好。

    谈易站在沈昭余的墓碑前，沈琰忽然想起那天，他逃课也是来看沈昭余，然后去了教堂，就遇见了她。

    人生还真有命运这一玄学的存在。

    她缓缓蹲下，拂去石碑上堆积的灰尘，轻声叫了声，“哥。”那尾音发颤，沈琰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然后眼眶又湿了。

    “我开始相信缘分这事儿。”谈易把花放在地面，“不知道你在那边儿，有没有和谈默见到。我哥死之前，已经患上了重度抑郁，但他从渝城大厦跳下去的那刻，我猜他是不后悔的。”

    “他为了和你在一起，真的走了很多步，虽然最后结局失败了，但谈默他...”她的声音几乎哽咽，“真的很爱你。”

    沈琰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攥着谈易的手腕，望向沈昭余的墓，“哥，我结婚了，祝我新婚快乐。”

    就在那瞬间。

    一阵风吹过，树沙沙作响，树叶落下。

    沈琰眼眶一湿，他缓缓抬起头，对谈易说：“他听到了。”

    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人世间有生离死别，但爱会永永远远存在。

    那些逝去的人，会化作风，化成雨，变成雪，从天空中降落，诉说对在世人的想念。

    而风吹过，雨降落，雪落下那时。

    那一刻，你能清楚地感知到，他在想你。

    晚上两人一起吃了烛光晚餐，谈易一沾酒就醉，却陪沈琰喝了好几杯，最后她倒在沙发角落抽烟，然后望着沈琰傻乐。

    沈琰躺在她身上，把她唇间的烟夺走，叼着说：“谈易，你说，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趁着她醉，他想试一试她是不是什么都答，毕竟这人第一次喝酒就亲了他，把沈琰那一颗心脏搅合得稀巴烂。

    她半眯着眼睛，轻哼一声，“还想，套我话？”

    沈琰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

    谈易搂着他的腰，指尖在上面轻轻打圈，“不，告诉你。”她抿唇，眼底却含笑。

    沈琰刚想骂她小气，没想到这人忽然开口了，“我们第一次。”于是他动作一顿，脸颊爆红，无论怎么想，都感觉这人那话都不对劲，“谈易，你不要脸！”

    她又点了一支烟，叼在唇间，傻呵呵地笑。

    “哪有你这样的？”沈琰忽然想起他们两人的第一次，高考结束那天，他聚会结束后回家，谈易的车停在他家楼下，也不知道这人究竟等了多久。

    好像自从他们遇见，她就一直在等他。

    沈琰眼眶一湿，然后就听见谈易在他耳边轻声念道：“第一次见面。”

    他心脏颤动，声音也跟着发颤，“谈易？”

    “第一次见面，远远的，瞧见你那头黄毛，本来以为是个非主流，结果无意间瞥见你的侧脸。”谈易手指在空中比划着，笑了，“还挺好看的。”

    “就感觉很熟悉，不知道在哪儿见过，想了半天，才算想起。你哥，我见过很多次。”顿了顿，她又说：“沈琰，你和你哥还挺像的。”

    “后来，大概真的是那次，你那张脸，在我的脑子里面过了太多遍，我就怎么也忘不掉了。”

    沈琰胸中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哎，我们分开那两年，我见过你很多次。有一次，就在那姓周的家楼下，你推着轮椅，后面那两个小屁孩骂你，你记不记得？”她目色里似乎闪着泪，语气中夹杂着难过，“我差点就打人了，然后被我们科室的人拦下了。”

    “沈琰，我那时候真的好难过。”

    谈易哭了。

    沈琰也没比她强多少。他嘴唇剧烈颤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谈易打了人，然后进了警局。

    梦里她笑着说，“那个周什么的，还不如我呢。”

    原来不止是梦里。

    沈琰攥着谈易的衣襟，颤抖抬起头，低声重复道：“谈易，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他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泪水打湿两人的衣衫。

    他小心亲吻谈易，身上衣物一件件剥落，地上散落一片浪迹。两人从沙发上一路做到房间，再到浴室，水流哗哗落下，沈琰被她抵在洗手台上按着弄。

    jingye喷得到处都是，她身上也沾上了不少。

    沈琰被她顶得乱叫，也顾不上别的了，只感觉自己后xue被塞满，她在做的时候很喜欢叫他的名字，事实上，在情欲上头的时候，也没什么能比得上那句“沈琰”。

    不过偶尔也叫“琰琰”。

    谈易咬着他的乳尖，齿关摩擦，感受到身上这强烈的刺激，他忍不住仰头喘息，“嗯嗯。”

    他后面一张一合，红润的xue口开始流水。手指不够的时候，谈易就用玩具弄他，也不知道是哪儿搞得假几把，反正她弄沈琰的招数总有很多。

    沈琰倒也喜欢。

    那样她顶得自己舒服。

    后来谈易叫他乖乖老婆，总说他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她好像一点也不害羞这些称呼，体力也好，所以每次醒来，身上又酸又痛的都是沈琰。

    沈琰紧攥着被单，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反正他又接二连三的高潮。他脸颊红得厉害，连呼吸都不稳，但还说自己想要。

    他说想要，谈易就继续顶他。

    沈琰最近胖了点，被她一弄，臀rou也跟着轻抖。谈易可喜欢摸他的屁股，问他怎么rou都长到这儿去了，倒也分一点给身上。

    “那还不是你喂得不好？”沈琰嗔怪道。

    然后这人不乐意了，嘬着他的rutou，忍不住嘲讽道：“你喂好我了？”

    “我靠！”沈琰一把搂住她，然后攥着她的手往自己后面送，“谈易，你怎么…嗯…”

    他后面仍然流水。

    沈琰的腿其实不能长时间跪着，但他还是喜欢跪在地上给谈易口，结果没多大一会儿就被她抱起来，“别好了就得瑟。”

    “你养着我呗。”沈琰忍不住笑，“我怕什么？”

    “那你最好死在我前面，不然我死了之后可没人对你好了。”谈易叼着烟，然后又凑过来亲他。

    沈琰想了想，“那还是算了，我怕你一个人活着无聊。”

    那人听罢，不禁轻嗤一声，继而反驳道：“没有你，我不知道过得有多潇洒呢。”

    “你就骗人吧。”停顿了一会儿，沈琰又说：“谈易你这人，从我见到你第一面起，你就没少骗我。”

    “嗯哼。”谈易不说话了。

    “对了谈易，你还记不记得，我在饭店遇见你那次，你身边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沈琰突然开始翻旧帐。

    那人挑挑眉，忍不住笑，“你猜？”

    “我靠，谈易你渣女！”沈琰一个翻身，然后挠她痒痒。

    谈易边笑边投降，“错了错了。”

    “我大学同学，京华人，偶然遇见的。”

    沈琰笑了，“行了，逗你呢。”

    谈易开玩笑应着，“我们琰琰最好了。”

    “你知道就好。”

    “闭眼吧，沈琰。”她无奈道。

    “不会是想和我接吻吧？”

    “想的美，我想让你赶紧睡觉。”

    沈琰闭上眼睛，就感受到那人猝不及防落下的吻。

    时间仿佛倒回原点。

    那年她站在他身后，逮住在路上闲逛的他，笑着调侃，“怎么，又逃课了？”

    其实这么多年，他们谁都没有向前走。

    他们是彼此的解药。

    也是困住对方的囚牢。

    一生一遇。

    一遇一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