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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就是不合龄的成熟。她看别的孩子的时候,总有种凌驾于上的孤独感。 *** 不过这些事情都过去很久了。 对于大人来说,接近一年。 可对于每一天都十分漫长的小孩子来说,已经过去了十年八载。 只是,有一点方棠很清楚,她和别人不一样。 她能想到很多赞美英雄的词汇来形容自己:成熟、坚强、淡然、机灵…… 就好像现在,别的孩子要么因为想家,在门口大声哭泣,要么兴奋地期待着新的朋友。 ——包括林澈也在兴奋。 她却在为自己与众不同的超凡脱俗而感到一丝丝忧伤。 “林澈,这里的学生都是家属幼儿园直接升上来的是吗?你们是不是都已经认识好久好久了?” ……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很丢脸。 她酝酿了情绪,反省了自我,遗世而独立了半天,说白了,翻译过来就是: 别的小朋友早就三两成群,她担心这么特别的自己找不到小伙伴。 “当然不是!”林澈声音一下子扬了起来,“我就不是!” 他拍拍胸脯:“我和江简都是在机关幼儿园读的书!” “真的?” 她欣喜了一下,又摇头:“就算你没在这里读幼儿园,你们从小也都认识。” “江简就不认识,他五岁才搬来这里。”林澈有点着急,“我也只认识三区的孩子,一二区的孩子我都不认识!” “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他像是看穿了方棠的小心思,做出小男子汉的姿态,郑重地保证。 方棠总算微微一笑:“嗯。” 林澈松了口气,拉住她手:“走,我们先去班上!” *** 家属小学特别小,一个年级只有两个班,每个班四十名学生。 他们四个全都在二班。 林澈并没能如愿和方棠成为同桌。 他个子偏高,坐在了倒数第二排。 方棠坐在正数第二排。 中间隔着一个走道和一个江简。 林澈瞪了江简的背影好半天,恨不得看出个洞来。 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要是坐到前面,对后面个儿矮的同学不公平。 棠棠坐在后面,对棠棠不公平。 老师在上面笑眯眯地讲了半天,林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能无奈地感叹。 算了,这个位置也不坏,好歹能从斜后方看见她呢。 班主任姓金,是四十多岁的女教师,留着一头最近在中年女性中非常风靡的小卷短发。 安排好座位后,让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到讲台上做自我介绍。 方棠同桌是个皮肤稍微偏黑的女孩,看起来很健康。 她貌似很兴奋,和前面熟识的人说了一圈话后,终于把兴趣放到同桌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文婷,你呢?” “我叫方棠。” 文婷兴致勃勃的:“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没在这里读幼儿园吗?” 方棠摇头。 对方像是一下感受到使命感,坐直了。 “别担心,到时候我给你介绍班上的同学!” 方棠对她友善地笑了笑,一点头:“谢谢你!” 然后认真看着讲台,试图记住每一个小伙伴的名字。 文婷偶尔会对同学做补充说明。 方棠就一心二用,两边都听。 只是没过上太长时间,她就恍惚起来。 老师没有限制大家自我介绍的时间。 不少同学站上去的时候都会抬头挺胸,露出睥睨天下的神色。 那一刻看起来像是身处星光舞台之上,下面全是黯淡无光面容模糊的观众。 这种姿态,和方棠脑内幻想的姿态一模一样! 她眉头一皱。 突然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方棠看了看周围。 小朋友们都很认真。 可对于上面同学稀奇古怪的经历,并没有太多惊奇。 她蓦地又有了种看破人心的荒谬感。 她小声问:“文婷,他们是不是,很厉害?” “才没有!” 文婷立刻反驳:“只是他们自己觉得自己很厉害而已。” 她一脸骄傲自信:“我小时候经历的才多,我讲笑话得过奖,小厨师活动时把指头切到了,我还生过差点死掉的病!” 方棠瞪大眼睛,怔怔看着文婷。 倒不是因为她说出了什么让人震惊的话。 只是—— 原来大家都觉得自己很特别。 大家都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讲台是他们展示自我的第一个舞台。 所以,这场自我介绍,真正的听众很少。 在场大多数人都是等着自己出场的小明星。 方棠一下失去了兴趣,只理顺了自己的介绍稿。 我叫方棠,我刚搬来第三生活区。 我有很多爱好,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看书。 我很喜欢和这两本书。 希望以后能和大家成为好朋友。 她托着小下巴,两股不一样的情绪在她心里沉沉浮浮。 一股为她过于超前的爱好而感到骄傲。 一股却为没有听众而失落。 两个小人在心里不停吵架。她无聊地想着,如果自己能变成表哥喜欢的光GENJI—— 穿着闪闪发光的衣服,梳着酷酷的飞机头。 踩上滑板,跳到讲台,在乱晃的灯光里唱一首。 大家肯定会觉得惊奇,肯定会把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 因为他们都是小明星,而她是超级超级大的大明星。 她叹了口气,让大明星的梦在脑袋里持续了一段时间。 直到一声温软传来。 “胡蝶。” 方棠把托着下巴的小胳膊放回桌面。 她抬头看向讲台上的女孩。 身体瘦瘦的,细细的。 穿着粉红的连衣裙,一副温和的样子。 她用好听的声音轻轻说: “我叫胡蝶。住在二生活区。” “我的爱好是看书。” “最喜欢的作家是前苏联的高尔基,最喜欢的书是高尔基的。” …… 方棠脑袋里扫来扫去的聚光灯一瞬间熄灭! *** 她张开嘴,表情惊讶。 这时候“第一个这么做的人是天才,第二个这么做的人是庸才”的概念并不清晰,但方棠下意识就觉得很糟糕。 她是不是,不能再说堂吉诃德了? 关键在她挣扎的时候,文婷还补充一句。 “胡蝶很可怜的。听说她姥姥用椅子打过她,而且,她mama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孩子总觉得“死”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