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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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般深情的夢,醒來只是深淵的開始。 她躺在牀上睜開眼,很久,又可能是一開眼,就知道自己在醫院了,究竟過了多久了?她問自己。大概,一生之中,愛的人只有一兩個,真正愛過一兩個人,很難再找下一個人,遇到對的,做個戲也難長,可能人的能量都有限,用光了,就再無餘力了。 她母親進來,看到她睜開了眼,舒了一口氣。 「你,醒啦?」她母親有點哽咽地說。 她輕微點了一下頭。 「你怎麼這麼傻?有什麼事??好,好,我不說了,但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許再做傻事了。」 她許是以為她要尋死。自殺,她想過,也做過,只是不成,她連殺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她沒力氣地笑著,乾枯的笑在慘白的臉上不留痕跡,她除了這行,什麼事都不成。 「你爸也是,這麼大的事,竟也不來看你。」 「媽,別提他了,男人都這樣絕情,說沒就沒了。」她覺得父親自她小時候就拋棄了她,她不知原因,想起他,只記得他模糊的樣子,在她面前,他只是冷漠嚴肅,後來她才發現他只是用冷漠掩飾內心的尷尬與不自在罷了,或許就是這樣,她才找了個年長自己這麼多年的人當男朋友吧,只是沒想到也落得同樣結果。任何的投入得不到回報都教人傷心,即使是低回報的情感。 她拿起一根插在花瓶裏的孔雀羽毛,掃著神壇上的塵埃,尤其仔細地掃清一副寫著咒文的玻璃罩,但她都不敢去看裏面的本體,她用著紫羅蘭色的聲音在心裏說:「我想快點成為巨星,儘快。」 「你要一個更厲害的靠山。」心裏響起一個清脆如孩童的聲音,但話語卻一向的老成。 「嗯,好的。」她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點了頭。 回到家的第二日,她就回到工作 ,因為某某突然生病了,她臨時接到了一個任務,要陪一個客戶,公司說這是個重要的人物。她去問同行,客戶是個怎樣的人,只回答:沒人想靠近,雖然他勢力大。她心裏想可能是個生機,她要當大片的主角,一部不夠,要接連的來,她彷彿看到自己前面的路一片生機。 「媽,我今晚跟人喫飯。」 「跟誰喫,我也要去。」 「媽,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跟著我,沒人會喫我。」 「女人,名譽很重要,在圈中你出點這些差錯,你就徹底完了,其他的就不提了,我得要保護你的名譽。」 「??」 「你別嫌我囉嗦,一旦你的形象出現一絲瑕疵,所有人都會把你踩成地底泥。」 「這是公司派的任務。」她頭歪向一邊說。 「那??好。」 雙方緘默一陣,「媽,不說了,快遲到了,今晚我不回來睡了,你早點休息。」她不等她母親回答,轉頭走了。 不論世間如何暗黑,我仍相信有陽光,只不過陽光總在遠方,來不到腳下,或許我應該跑快點。她加緊了腳步,雖然自知起不了差別。 到了酒店的包廂,客戶已經到了,身邊竟站著他。他也不知她會來,以為只是和一個相識的朋友喫頓飯。 對視的一刻,他便感受到時間的虛妄,他人看來只是一秒的事,但這一秒到了他眼裏,腦裏,心裏,一秒所包含的多少個剎那,剎那的往事都熔岩般噴射出來,一瞬間也是一劫,一劫也不過是一瞬。他看著她紮著馬尾,身穿露骨的貼身連衣裙,外披一件寬大外套,妝容精緻而濃豔,朱紅的唇反襯著全身的冷豔,再配到黑色的衣裳上,有如黑暗中獨得的一裂唇。呵呵,現在的她,被捏成了討好人的娃娃,每一個細節都是團隊所打造出來的,她的怪自然亦被有心修飾成美。她對他旁的人,也就是今晚要陪的人,一笑,既諂媚又狡黠。坐下之後,她的目光始終未離開過桌上的紅酒,她用食指與中指夾著杯腳,來回轉著圈,上面的紅酒就一圈一圈地轉著,泛起一陣又一陣的紅光。但她不知為何卻抬起了頭,望了過來,她不曾想到,他也在看她。0.36秒的剎那,似乎所有的燈都黯淡了失了光芒,所有的電都往他身上傳送,耳邊一陣又一陣的嘶嘶,所有曾經以為刪除了的記憶竟如洪水般突然沖了出來,它一路高歌,剎那淹沒所有的堡壘。 內疚、心虛、憤怒、失落、亢奮、迷離??所有能指名不能指名的情緒他都感受到了,他知道,她也一樣,想從這情感深淵的輪迴中爬出來。他想起他們曾在寒冷的半夜開著漏油的車,半路油都漏光了,等著不可靠的朋友來幫忙,結果只著一件棉衣就依偎著睡著了。他們也曾在樓頂上喝著酒,就聊了一夜,誰也不知聊了什麼,那時的亢奮令夜不能沈睡。 是的,我認識你,你也認識我,但如今,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你現在有點名氣了,收入也不菲了,你說著討好人的話,臉上貼的是你以前討厭的妝,身上穿的是你從不會穿的衣服,我在飯桌上也開始跟別人舉杯痛飲,高談著什麼,卻事事涉及利益,計算著利益,只是一副商人嘴臉,我也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我曾認識你,你也曾認識我,我聽說過你的種種不堪,我深知你的麻木與虛偽是爲了什麼,想必你也聽說了我的頹廢與消沈,就像你知道我為何認命而又不甘心。所以,之後我們還要再認識嗎? 他重新聚焦目光,移到她身上,卻見了她的客戶面前一碟碟緋紅深紅赤紅的菜,是一碟碟雞鴨內臟,還有一大碟粉嫩的牛鞭,全是生腥的,看不見一點綠色,這人拿起刀叉,將這些生rou切小塊,送入口中,咀嚼著,時不時說點話,血紅的rou末就在發黃的滿是鮮血的牙齒內滾動著,即使說話時候,仍只盯著碟子上的血紅的rou,手仍不斷用力切rou,偶爾才瞥一眼其他人,是習慣性的警惕。他心裏一陣噁心一陣慌,心裏只冒出了一個詞:喫人! 她眉頭一皺,望了過來,她眼裏在說:救我! 可能只是錯覺吧,他舉起酒杯飲盡了杯裏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