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秦岭神树下/剧情章
老痒啐了一口道：“我cao，这老家伙原来一直在我们前面，难怪一直没看见他们！” 凉师爷颤抖着靠过去，看了看上面，又按了按泰叔的胸口，一股血从尸体的嘴巴和鼻子里涌了出来。他叹了口气，说道：“高空坠死，内脏都碎了，怎么会摔下来，这么不小心？” 吴邪也凑过去看了看他的脚，骨头已经戳了出来，浑身几乎都很不自然地扭曲着，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不停地撞到那些青铜枝桠造成的。 眼镜男人又按了按他的四肢，随后倒吸了口凉气道：“三位，这上面看样子不是一般的高，你看泰叔，全部的长骨头都断了，没百来米摔不成这样。” 这一下，吴邪和凉师爷心里不由暗暗叫苦。毕竟他们刚才这一通狂爬，大概也就上来了五六十米，就已经累成这个样子，上面要真还有这么高，他们可怎么吃得消？就算勉强爬到上面，估计也什么力气都没了，搞不好就会像泰叔一样摔成十八截半。 想到这里，两人是脸上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老痒看他们这样子，连忙给他们打气，说什么“就算是有几百米，横过来跑一下，几秒钟就完了，现在不过是竖了起来，有什么好担心的”。 “……滚你爷爷的。照你这么说珠穆朗玛峰也才八千八百四十八米，你骑辆脚踏车半个小时也就上去了，”吴邪气笑了，扯着嘴角道：“咱们现在不是对抗摩擦力，而是在对付地心吸引力，知道不？” 男人对他摆了摆手，表示不想跟他吵，转身就去解泰叔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翻出来，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东西。一看之下，几人大喜过望，在凉师爷那个队伍里，泰叔和那个叫二麻子的年轻人背负着主要的设备，大部分的东西都在，手枪子弹、几根雷管、信号枪、绳子，甚至还有手电。 老痒换了弹匣后，将其他东西整理了一下，背到了自己背上：“那群猢狲肯定还在下面，这地方不能久待，我们歇一下，马上就得下去。” 为了激励其他人，他还拿泰山作比，说是当做观光旅游。凉师爷脸色虽然略有好转，听到他这么说，用手指做了一个走路的手势，摇头苦笑道：“这位痒哥……泰山那是走上去的，用脚就行了，我们可是直上直下的，这怎么能说到一块呢？而且那是五岳风情，有的是云海怪石，这里看什么啊……” 老痒顿时一哽，踢了踢一边的青铜树身，“老子他娘的是打个比方！——”接着又说什么“虽然比不上泰山，但至少壮观”，催促着三人“咬咬牙、忍一忍赶紧动身”。 “我是没什么问题，”倚在青铜树干上的加莱耸了耸肩，用下巴朝凉师爷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不过看样子吴邪和凉师爷已经撑不住了。” 吴邪敲了敲已经开始酸胀的小腿，一脸无奈：“老痒，不是不想咬牙，实在是没办法了，再咬牙根就要从下巴里戳出来了。我勉强还能挤出点力气，凉师爷现在是只剩下半条命了，与其赶这么几分钟，还不如歇个透效果还好一点。” 听到这番话，凉师爷朝他投去了感激的一眼。老痒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焦急，却还是同意了。 在休息的时候，老痒嫌弃泰叔的尸体摆在那里碍眼的很，就张罗着把那尸体丢下去，却阴差阳错的让凉师爷发现了青铜树上纹路的作用——收集生物的血液用于“祭祀”。 对于究竟是收集什么“生物”、人，亦或是牲畜，老痒还差点和吴邪吵起来，最后还是加莱看不下去了，制止了他们两个跟小学生似的斗嘴行为。 加莱：我的rou体不累，但是心好累啊。【兔兔疲惫.jpg】 再往上爬的时候，青铜枝桠已经密集到了无处插手的地步，倒也难怪那泰叔会掉下来，再往上去大约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吴邪颤颤巍巍的向上爬着，根本不敢往下看，毕竟不全神贯注的抓紧青铜枝，万一给上面那种过堂风一吹，指不定就下去陪那泰叔了。 甚至连之前的火把也没手拿，只能将其熄灭后，插到了自己腰间。但是他又控制不住拿余光去偷窥侧下方看上去一脸闲适的黑发少年。 这样的运动量已经有些……额，不对，应该是很大了，但对方的表情却悠哉的令人惊奇，只是鬓角被额角微微渗出的薄汗拨弄成了一个小圈儿，黏在了侧脸上。少年的行动也是迅捷又灵巧，不禁让人思考那御风而行的列子，是否比得起这样的风姿。 他的注视过于隐晦，但加莱还是察觉到了。少年稍微加快了一点动作，保持了和对方并排而行的速度，低声提醒：“注意点，好好爬，出去了让你看个够行吗？” 吴邪：“！！” 草！！偷看被当事人发现了！——吴邪只觉得心底一股尴尬与不知所措油然而起。然后他就感觉面上陡然热了起来，就连耳朵根都染上了那股温烫。 他下意识的停了一下。 加莱侧头望了一眼青年，却看见了对方漫着晚霞一般的脸颊和耳尖。 加莱：？ 看着少年的目光里带着困惑，吴邪就知道自己狼狈的模样大概是隐藏不住了，毕竟他的手都抓在青铜枝上，也没办法捂脸…… 但回想起刚刚那种感觉，那种“红颜美少年在你耳边压低声音，无奈又纵容的哄你”的感觉，大概只有老天才知道吴先生的心脏蹦的有多快。 吴邪：这能怪我吗？！！换谁来都顶不住啊！！ “咳！有、有点，不是！是太，太热了……”青年装模作样的清了一下嗓子，试图挽救一下自己濒临、或者说已经破碎的形象：“额，快点爬吧！……” ——‘什么叫‘快点爬’！有这么说话的吗！转移话题也不是这么转移的吧！’ 如果不是腾不出手来，吴邪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好在黑发少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呆呆的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开始往上爬，看着很是正常的样子。吴邪见他动了也跟着一边开始向上爬，一边在心里唾骂跟个变态似的自己。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加莱在看见他说完那句“蠢话”后，抿着唇蹙着眉的样子，心里想的是：草，这是什么？！失落的狗狗吗！！芜湖！！好可爱！！！ 呵，“红颜美少年宠溺又纵容”什么的，不存在的。 总之再往上爬去的时候，青铜树四周的岩壁逐渐产生了变化，出现了一些天然的钟乳石和溶解的岩帘。根据这些判断，这里已经出了人工开凿的范围，上面的就是天然形成的岩洞了。 通过这一段的时候，岩壁逐渐开始收缩，两边的岩壁上出现了一些大小不等的岩洞，但都不深，能看见底。吴邪打亮手电去照，只看见有些岩洞能照到底，有些却只能看见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这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当他被岩洞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没有发现前面攀爬的老痒和凉师爷已经停了下来。为了避免青年撞上前面人的屁股，加莱伸手拍了一下对方的发顶以示提醒。吴邪恍然的抬头，就看见少年轻轻低着头，眼里含着笑，眼底还闪着细碎的光点。 他的心脏又开始超速行驶了。 狗勾心虚的移开了目光，将视线对准上方，他就看见了很多下面那种带着面具的猴子。不过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就是那是一堆死猴子，尸体给上面的热风吹成了尸干，怪异的扭曲着，手脚卡在密集的枝桠里，这才没有落到下面。 这种诡异的场景让众人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仔细观察着那几十具尸体的古怪。最后还是凉师爷看出了门道，认出了这是一种共生蛊，并且为了预防还有活着的蛊虫，想到之前掉下去的泰叔，他还提议离这些干尸远些，以免发生一些“意外”。 随后为了看距离“终点”还有多远，老痒又向天上打了一颗信号弹。然后他们就看见距离几人大概六十几米高地方的青铜树干上，爬满了那种面具蛊虫。 三人：……草。 吴邪觉得爬上去是不现实的了，提议用背包里的绳子荡到对面岩壁上，以避开那些蛊虫。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比如拆解长度不够的绳子拴在石笋上，谁谁先过去之类的。 不过，只要吴邪在，意外总是会发生的。比如——老痒爬到绳子中间时，看见了正源源不断从岩壁上爬下来的蛊虫。就算再爬回去也来不及了，已经到了另一边的吴邪和凉师爷几步跳回石笋边上，用力一纵，跳上了绳子。 当然结果你们也能猜到，本来就是一根拆分的绳子，怎么可能承受住三个成年男人的重量？总之就是“啪”的一声脆响，断了。 加莱因为排在最后一个，此时还站在青铜树上，见状，赶紧抓住了绳子，试图拉住急速下落的三人。 但，没招。 说到底，那拆分开来的绳子着实是太细了，根本不好使劲。加莱只能揪着那滑溜溜的绳子一端，都勒进rou里去了也只是缓冲了一下他们的速度。不过也幸好有这缓冲，让吴邪他们抓住了边上的钟乳石跳了过去。 少年大声询问三人有没有事，得到了“安全”的回答后，才开始找下去的路。找路过程中加莱只听的见底下的枪响，听声音应该是老痒他们手里的拍子撩。但是，等他跳到下面那里的时候，只见到了呕吐的凉师爷和围在他身边的吴邪和老痒。 据老痒说，刚刚是吴小狗大显神威，逼退了那群蛊虫。不过对于自己的“壮举”，青年自己都是一头雾水。最后还是凉师爷提出了一个可能，说他可能是吃了传说中一种叫“麒麟竭”的药材，所以血液才有了驱邪的功效。 不过现在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老痒刚刚掉下来的时候把背部摔骨折了，现在急需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好兄弟都重伤了，吴邪当然是没有意见了，和凉师爷架着男人就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安全的洞。 之前奔逃所造成的劳累和伤痛，让吴邪和老杨很快就陷入了睡眠状态。在自己的地盘休息够了的加莱精神头很好，做出了睡觉的样子，却只是闭目养神。他有预感，事情远不会就这么结束。 果不其然，“半夜”的时候，窄小的洞xue里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凉师爷压低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吴哥？……痒先生？……加莱小兄弟？你们醒着么？我看那门口的火把好像快熄灭了、咱要不要再点一点？——” 一句话过后男人就一声不吭的，洞里的声音就安静了下来，加莱猜测，那大概是男人正侧着头听这边的动静。好一会，没有听见有什么动静，这才确定了他们是真的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起了身，往外走去。 听着男人逐渐走远的脚步声，黑发少年“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也悄摸的起了身。他就知道这家伙憋着坏呢，这下总算露出马脚了。不过他不打算叫醒吴邪他们，而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开始准备看戏。 等到吴邪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两人不见了，先开始他还没有多想什么，刚想出去寻找一下，就被一个黑影一脚踹了回去。青年捂着胸口，一口气没喘上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紧接着下巴又给打了一下，这一下打得非常的狠，吴邪几乎给打晕过去，迷糊间，看到一个叼着香烟的胖子正猫进洞里。 那老板叼着烟，看着很是和气的提出要和青年“联手”的想法。不过看他手上端着的枪支，明显不打算接受除了“同意”以外的回答。 “……他在哪里。”被压在地上的青年捂着胸口垂着头，嗓音低哑。 “乜话？”他无头无脑的询问，让那个胖老板一头雾水。 “我说——”吴邪猛然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盯着人家面前的人：“和我们一起的那个小伙子，他在哪！” 这下凉师爷是明白了，虽然目前两边阵营不同了，但想到之前小青年也算是救过自己，便接过话头：“加莱小兄弟我们来就没地看见，或许是自己走了。” 听到这里，吴邪勉强是放下了一点心，毕竟这就代表加莱不是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离开的。‘但是……到底上哪里去了呢？’青年垂下眼，有些担忧的样子。 正在阴在他们头上洞窟边看戏的加莱：啊嚏！ 接下来的事很顺理成章，就是王老板他们逼着吴邪去“驱虫”，然后以老痒做威胁，下到一个树根盘曲的洞里了。 等到吴邪下去后，被架着的老痒眼神一厉，手掌一翻就出现了一把黑黝黝的枪，抬手就是几发子弹，瞬间就干掉了两人。剩下的人想要反击，自己手里的枪却无论如何也射不出子弹，最终也被干掉了。 加莱冷眼看着这场混乱。 最终，下面站着的只剩下了老痒一个人。男人正喘着气，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 老痒一僵，握紧了手里的枪，缓缓的转过身，就看见消失已久的黑发少年，正从阴影下走到光亮处。此刻他的脸上面无表情，那种脱离众生的“分离感”，全然不见之前与吴邪在一起时的“人气”。 男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长舒了一口气，有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感。他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起，就莫名的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与此同时心中还察觉到一种油然而起的命运相连感，像是见到了母亲的孩子，也像是信徒见到了自己的神明。 “你知道我来的原因，”黑发神子抱着双臂，语气平静又冷淡：“说说吧，你出现在吴邪身边的目的。黄泉瀑布上面，你在引导他说什么？” “呵，神子大人，看来你对老、老吴还挺上心。”男人缓慢的收起了手里的枪支，靠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既然是你，那我也不瞒你了，我是受了雇佣才找老吴来秦岭的。我那老、老老板想要知道他身上的一、一些秘密，给了我这个铃铛和用法。” 他告诉加莱，请他来秦岭的老板是个外国人。而且那外国人老板说，只要他来这一趟，就会给他足够的钱，并送他到国外生活。 “不止这些吧，你还有另外的目的，”加莱手指点了点手臂，微微抬了抬下巴，“对吧？该被回收复制品？” “我不是复制品！！——”老痒猛然抬起头，表情狰狞异常，“凭什么说我是复制品！就因为我是被创造出来的！？” “这些我管不着，总之有些不该留存于世的东西应当被回收了。”黑发少年脸上是种波澜不惊的平淡，提步缓缓走近了坐在地上的男人：“做好准备了吗？” “不、不不！”老痒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表情有些慌乱：“神子大人，求求你，再给我三年时间吧！我只要三年、三年就够了……” “唔……说说原因？”加莱眼珠子有些好奇的转了转，八卦细胞开始运作。 男人咬了咬牙，磕磕巴巴的有些犹豫，看见等了十几秒钟就好像失去了兴趣，继续开始往自己这边走的时候，顿时一惊：“我、我！我说！” 嗯，他的故事总结一下就是，他这个“复制品”被正主造出来后，熬死了正主，刚出山就代替死了的“正品”被逮进了局子，蹲了三年出来发现自己老娘已经死了。这次来秦岭是想让吴邪沾染上那股力量，具现出他母亲，让他跟那位“母亲”弥补这“遗失的三年”。 加莱：有点意思哦。 “唔……”神子听了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 老痒垂着头，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喘，宛若刑场上等待判决的罪犯，只能等着面前这个能掌握他命运的“神明”做出决断。 最终——“好吧，我可以等三年回收你，但是你的力量我会取走，你有意见吗。” 神明最终还是垂怜了自己的造物。 “不、不！没有！谢谢神子大人！”老痒原本都不抱希望了，但突然的峰回路转，让他大喜过望。 加莱挥了下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不过当吴邪完成了造物后，我会逐渐收回他的力量，你只有三年。而且就算你想引导他，适当的恐吓可以，但不能伤害他，明白吗。” “明白！再、再怎么说老吴也是我的发小，我、我怎么可能真、真真的伤到他？”男人连连摆手，展示着自己的想法。 “那就好，我会在暗处看着你们。就这样。”黑发神子转过身，又走向了阴影处，逐渐隐去了身形。 老痒在原地呆坐了一会后，才缓缓的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翻出了王老板包里的无线电，顺着树根爬下去。 然后伪装成王老板的老痒下了树洞后，就先跟被吓得炸了毛的吴小狗打了一架。 加莱：合着我刚的话都是白说的？（地铁，老人，手机.jpg） 他们在扭打中脚滑掉下了一个溶洞，发现了下面的尸茧。在探索的过程中，吴邪凭借他灵活的小脑瓜，结合之前李老板说的，猜到了青铜树有“帮人达成愿望的能力”。 有了这个条件，吴先生又发现了一些不对劲，最终猜出了面前这个人不是“王老板”而是自己的好友，老痒。 老痒见被拆穿了，也不再隐藏了，说出了他的目的。两人正在交流的时候，被血腥味吸引了的烛九阴窜了上来。在秦岭就恢复了本来体型大小的烛九阴扭起来，可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住的。 总之两人连滚带爬的爬出地洞，找了个岩洞躲起来。但烛九阴的撞击让岩洞坍塌了，分开了两人。吴邪只能一人探索他自己那边的洞xue，然后就发现了死了三年的“正装”老痒的尸体。 “复制”老痒非常生气，就用语言引导小狗具现化出了一条黑色巨蛇。但是已经被神树选中，成为“献给神子的祭品”的吴邪，当然还是有点“特权”的。所以黑蛇没有攻击他反而是瞄准了洞外的老痒。 黑蛇的体型虽然比不上烛九阴，但也颇为巨大，三两下就撞碎了堵在的洞口的石块，顺带也撞飞了洞口的老痒。吴邪从洞里跑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下半身被一块巨石压住的老痒。 青年赶忙蹲下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试着搬动了一下石头，可是一眼看下去，下半身已经全部压烂了，实在连看都不能看。吴邪叹了口气，问他道：“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男人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从岩石缝里扯出他从王老板那里弄来的背包，甩给对方。吴邪接过了背包，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咳嗽了几口，吐出很多血，然后也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青年顿了顿，想问问他当天到底是怎么一个经过，却只听突然“轰”的一阵巨响，整个山洞狂震，他几乎连坐也坐不稳，撞到岩壁上，顶上又是悠长的一连串石头开裂的声音。 吴邪一下子吓得够戗，心想：‘难不成外面那条巨眼蛇又开始撞了？’随即忙猫着腰向洞外爬去。 “老痒”这时候突然嘶哑地叫了一声：“老吴！” 青年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还想说什么，回头一看，只见男人对自己张了张嘴巴，随即他所在的那块地方就猛的坍塌了下去，上面的石头瀑布一样翻落下来。一闪之间对方就像陷入泥沼一样，消失在碎石堆里。 吴邪心中一悸，恍然间只觉得有一种撕心的悲哀。但是此时也没有时间调整情绪，几个翻滚避开落石冲到洞外，全然没看见石头落下来时，其后伴随着一个熟悉的黑发少年。 “神、神子大人？咳…咳咳……说的三年之约，怕是，不…不需要了……”男人唇边挂着血迹，脸上的表情无奈又凄苦。 加莱半蹲在他面前，摸着下巴：“我这个人，优秀品德多的很，守信用呢，就是其中一个。说好了三年就是三年，你也不用担心。” 语毕，他就站起身来，那素白的手掌就搭在了那块，在老痒看来沉重无比的巨石上，轻松的一推，那块石头就滚到了一遍。 “噫，看了这画面，我一个月都吃不下意大利面了。”黑发少年一脸嫌弃的拍了拍手。 老痒：？？？ 也不知气的还是疼的，男人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加莱运起了神树的力量，将老痒已经被砸碎的下半身，构造了出来。弯着腰研究了一下男人的下半身后，轻松的直起了腰：“行了，你应该没什么事了。” “？？”老痒一头雾水的支起了身体，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下半身，瞳孔一缩，满面震惊的看着身旁的少年：“这、这是怎么？！——” “你身上的力量我已经回收了，三年后你就会消失。一会我找个东西给你领出去，带着你妈走的远远地。明白？” 少年模样的神子说完这些就转过身去，看起来是想离开，却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半侧过头：“对了，之后你就不要再出现在吴邪面前了，否则我就默认认为你是决定提前履行契约了。” “……明白。” 男人沉默了一下，看着即将踏出洞xue的加莱，还是没忍住：“神子大人，你为什么会出手救我？” “……”黑发少年的背影蓦然一顿。 “如、如果神子大人不愿……” ——“或许是因为，你的眼睛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老痒只听见这一句话，一怔，再去看洞口，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加莱解决完这个“力量的溢散产物”后，就去找吴邪了。这小子不走运的和凉师爷掉进了水里，正被水里数量众多蛊虫团团围住。据观察，他应该是自己放了血了，所以蛊虫不敢上前。 少年站在旁边的青铜树上，朝着底下喊道：“吴邪！到这边来——” 熟悉的声音让吴邪眼神一亮，扭头看向身后，刚好瞧见加莱抛了一条绳子下来。青年赶紧拽着眼镜男人一边往那个方向靠，一边躲避着掉落下来的石头。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好歹加莱和自家的大蛇待了那么久了，默契早就培养出来了，只需要一个眼神，烛九阴就能明白他的想法。所以当少年示意大蛇去撞塌一道岩层缝隙的时候，立即就得到了反馈。 顿时水下激流溢滚，潭水就向烛九阴撞出来的裂缝涌了过去，加莱见状，拽紧了吴邪就往那断流处蹚去。凉师爷因为看了小烛的那只阴眼，被迷了神智不知道卷到哪里去了。 吴先生只来得及最后看一眼洞xue中心矗立的青铜树，就被水流卷走了。 水流有些急，但还能稳住身体。趁着吴邪去看水流两侧的壁画的时候，加莱不留痕迹的带着青年逐渐拐出了神树的范围。 额，就是落点没选好，尽头是个瀑布，他自己是好好降落了，但吴邪是直接脑袋着地，哪怕有水流缓冲，还是磕晕过去了。 加莱：……自己做的孽自己扛。（苦笑.jpg） 然后他背着这家伙，走了将近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出了秦岭找到了一家靠谱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