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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澜敛眉轻笑,忙道不敢当。 话罢,她默默垂头,恰好见身旁这位太子斜睨了一眼,似有不屑之意,但她分明看到,还有一丝讶然。再去看他时,他却只是默然自饮。 宴会一阵觥筹交错,群人举杯而饮,实际上是很快的功夫,宴会不久便结束了。 夜色甚浓,月只余玉带般窄窄一牙儿。男子坐于案前,房中未点烛火,只有暖炉烧的旺盛,映地男子俊美的面庞忽明忽暗,本是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平添了一丝冷厉。 堂上一位侍卫打扮的男子拱手站着,似是在汇报什么。 案前的男子始终倾耳听着,没有言语,直到临了,才好似低低叹了声:“总归是来了。” 半晌,又赞赏道:“事情办的不错,如今人既来了,那边的消息便不用散布了。” …… 三日后,奉天,焚香园。 五年一届的焚园诗会,是北辽最隆重的民间盛会。叶澜此次来此,虽是有逃脱大宋困局,摆脱入宫的命运之意。却还有一半的原因是想看看这盛大的焚园诗会。会一会北辽的才子才女们。 想当年,辽人本是关外番邦,民风彪悍,人强马壮,尤善骑射。百年来屡出明主,带领辽人开疆拓土,习汉人文化,与汉人通婚。几代以来,日益昌盛,这数十年,已夺了大宋北疆大片领土。 人云焚园诗会热闹非凡,叶澜只觉这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整个园子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好不热闹。尽显北地民风。来之前她曾特意了解过,这次诗会一共要持续四十三日,两相对咏,直到最后胜出者,加官进爵,金银财宝样样都是不会少的。——可说虽是民间盛会,少不了朝廷推波助澜的。 今日,焚园诗会初开,她特意早早地来到了奉天北郊的焚香园。园子里却还是已来了不少人,且四处一看,便觉绝不乏才子佳人。叶澜随意转了转,竟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那只是浅浅淡淡的一个背影,让人觉得缥缈无影。她不受控制地多瞧了两眼,无由地想起一句话来——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正直腊月,北地寒凉,几乎人人瑟瑟缩缩。他却一身白衣,外罩一件厚厚的紫貂大氅。孤身一人,滞留雪中。显得超然于世。在朦朦胧胧的雪地掩映下,她直看得痴了,一时心神恍惚,万事万物皆化为梦幻泡影,竟好似天地之间,只此一人。 叶澜抬眼望着,还未来得及收回,他恰好回眸,一时间四目相对。她却丝毫没觉得尴尬,反而溺在了那双含水的凤目中。他见叶澜,微敛薄唇,颔首而笑。没了前时见面那些个鄙薄不屑,倒真如她闺阁所念那般,实实在在是个令女子一见丢了魂儿的妙公子。 “公子,好巧”叶澜鬼使神差地走上前。他一袭素衣,身边也未带随从。想必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身份,她便只称他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p.s本章中的“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引自网络,出处详见百度。 ☆、相府千金 光风霁月,傲立雪中的梁太子垂眼看了看叶澜,缓道:“原是叶姑娘。” 叶澜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心中虽波澜,面上还是冷静自持,并未乱了阵脚:“那日一面之缘,不想公子还记得小女子。” “叶姑娘蛾眉螓首,一见难忘。” 叶澜是打心眼儿里不敢轻视这位爷,到底是朝堂上摸爬滚打的,嘴上的功夫实在了得。 “公子说笑了,”叶澜轻笑道,“公子也参加诗会吗?” “正是,”他淡淡回应。 “叶澜早闻公子赫赫声名,心中仰慕多时,今日若能得公子指点一二,倒也不枉此行了。”她确是实实在在地钦佩他,北辽太子梁熙羽,少能属文,其惊才绝艳,天下皆知。 “叶姑娘过谦,若能与姑娘切磋,才是在下的荣幸。”梁熙羽说话时一本正经,脸上神色却始终淡淡的。 她始终觉得此前那幅丹青之事蹊跷,好容易接近了本尊。两次相见,他却始终与初识她别无二致。一时半刻,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只好同他道:“诗会开始似乎还有些时候,不知可否烦请公子带小女子四处转转。” 闻言,梁熙羽轻轻点头:“正有此意。” 熙羽身材颀长,生得剑眉星目,俊美非常,再加上身为一国太子。走到哪儿都是最扎眼的一个。眼下他只是带叶澜随意在焚香园四处转转,便有不少头戴金冠,衣着华贵的王侯贵胄家的贵公子同他见礼,皆不免有意无意地瞟了瞟她。 “jiejie!” 走着走着,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jiejie。叶澜当下了然,想是她那位缠人的异母meimei,只装作没听见。悄然抬头看了看梁熙羽,加快了脚下步伐。 “jiejie!叶澜jiejie!” 后面喊她的人却不依不饶,连带着喊出她的的闺名。这下可不得不回头了。 叶澜冲熙羽尴尬笑笑:“今日劳烦公子了,只是澜儿突感身体不适,公子不若先去忙吧。” 梁熙羽站定,问道:“可要紧?” 叶澜余光一扫,叶润马上要近前了,忙轻咳两声,道:“不过是些旧疾,不妨事的。公子且先忙吧。” “若有事,可来太子府寻我。”梁熙羽迟疑片刻,颔首道,“那便先行一步。” “jiejie,这位公子是何人啊?” 叶澜回过头去,大老远的,她那meimei叶润便怕人听不着似的,朗声冲她道。 梁熙羽才方转过身去,又回过身来。看向她。 叶润也看向她:“jiejie也不介绍一下?” 叶澜只得硬着头皮,正色向梁熙羽道“这是舍妹,叶润。” 又同叶润道:“还不见过梁公子。” 只见叶润立时一脸羞意,眉目含情,娇滴滴道:“润儿见过梁公子。” 这些眉目传情,梁熙羽分明尽收眼底,却丝毫不为所动,不冷不热道:“二姑娘多礼了。” 叶润一改往日跋扈,上前来挽住叶澜的手,嗔道:“meimei找了jiejie好一会子,不想jiejie在这有梁公子相伴,早已忘了meimei了。” 在大宋极重闺中名节,叶润这话明摆着是说她不守女节。叶澜见惯了她那些小把戏,有些不耐,却并未发作。她面色如常,只是声音多了丝薄怒道:“休得胡言,只是我央公子带我熟悉一下罢了。” “既然如此,”叶润看似同她说,其实不错眼地盯着梁熙羽,道:“jiejie和这位公子可愿带润儿同行?” 还未及叶澜开口,便听梁熙羽道:“实在愧疚,诗会在即,在下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不能奉陪了。” 送走太子后,叶澜忽然感觉有些恍惚。明明一月前她还在大宋受尽苦楚,父亲逼她嫁给年事已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