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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拼命地燃着。 寒夜中冻了那许久,尽管已经盖上三层锦被,叶澜还是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下头的人火急火燎地烧着沐浴的热水。熙羽急得在屋子里溜溜达达,走来走去。 叶澜实在看不过去,便叫他—— “三郎。” “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熙羽闻声,忙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揽住叶澜的肩,一个劲问她哪里不舒服。 叶澜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说道:“你坐下歇歇。” 熙羽却只关心她如何了,看着仍然有些发抖的叶澜,追问道:“还冷么?” 叶澜点了点头,又摇头,说道:“三郎在,澜儿就不冷了。” 这话一出口,熙羽就定定的瞧着她。 叶澜真情流露,眼眶子猝不及防地红了,她赶忙吸了吸气,自觉万分委屈,连带着说话,也是委委屈屈—— “三郎不在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荒凉,漫漫长夜比现在冷得多了。” 听了叶澜这话,又是久久一阵沉默。分明万物俱在,数声俱响,此时却像是天地失声,寂寂荒芜。 好半天,熙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她,神色看不出喜怒。 好久好久,久的叶澜有些不知所措。 熙羽还是没有开口。 叶澜倒是下定了决心,她闭了闭眼,把心一横,干脆伸出手去搂住熙羽脖子,整个人靠到他身上去了。 熙羽一怔。 半晌才算弄懂叶澜的意思。双手试探着去回抱住她,终于是开了口—— “澜儿……全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语调沙哑晦涩。 叶澜心下不禁为之一颤。 旋即又微不可见地苦笑了笑,细细琢磨,错了……? 一句错了,就可以弥补从前过错。一句错了就可以让她亡国重建,家人重活吗?若真如此,世上何须又何须法度?人人杀人放火,烧杀抢掠过后,只需轻描淡写道一句“错了”,便可息事宁人。那又有谁会在意规律法度? 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不过她还是好心地陪他演好这场戏。 他抱得好紧好紧,紧的叶澜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二人的身子紧紧贴着,叶澜甚至感受的到熙羽胸上中活跃有力的心跳声。 她轻轻往外推了推他,熙羽马上敏感地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忙小心翼翼地问:“澜儿……?” 叶澜乘机放开了搂住他颈项的手,微微退开了些。柔柔说道:“莫要自责了。” 她伸手轻抚了抚熙羽的脸,动情道:“往事如过眼云烟,可是日子总是要过的,我若总是如从前那般活在过去,又要错过许多,我却不想日后再有旁的遗憾了。” 叶澜说完,情丝氤氲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熙羽。 这回,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 还没等叶澜再说旁的话,熙羽铺天盖地的吻已落了下来。 恍惚中,似乎听见他细语呢喃—— “从前是我对不住你,澜儿……澜儿……” 叶澜也算得初经人事,不过一时半刻,已是天昏地暗,香汗淋漓了。 她极力稳住,彼时衣衫凌乱,隐隐约约,倒也堪堪刹住了车。 她忍着重重的呼吸,问道:“三、三郎,你可会娶我……?” 世上哪一个女子不知,贞洁重逾性命。早在他初次强行占有她时,她就该一条白绫,了断残生了。 如今,不过是苟且偷生。 呵。 真是讽刺。 她强忍着没冷笑出来,便让她用这残破的身子,再替故国做些事吧。 不过,她却没有料到熙羽会一口应下:“澜儿放心,我定不会再负了澜儿。” 他握住叶澜的手,捂在自己心口,继续道:“澜儿会是我的妻,是太子府的女主人,日后,还要陪我一道坐拥大辽江山,受四方来贺,八方朝拜。” 还有什么,比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许诺你正妻的名分,许诺你荣辱与共更令人心驰神往的呢? 叶澜却摇了摇头,稍稍平息了些,糯糯说道:“这些都不重要的,至少,对我来说,不重要的。三郎,我只求生生相伴,恩爱白头。” 床头的红烛燃尽,却不须再有人续。 房中锦榻帐暖,有道不尽的旖旎春色。 …… 第二日一早,天光未泄,东方鱼肚白。 叶澜还沉沉睡着,熙羽便已经起身。 他虽被勒令赋闲在家,不得干涉朝中事务。这一日却大早起来,准备整捯后上朝去。 因着叶澜睡着,他的动作一缓再缓,一轻再轻,生怕哪个动作重了,将她吵醒了来。 可是叶澜还是不悦地醒了来。秋日的北辽,还未到点炉暖屋的日子,房中却凉得人发抖。尤其是长夜将尽,未见黎明的这时候。 叶澜谁在暖烘烘的锦被里,可是熙羽一走,倏然一阵冷气直往她细腻的肌肤上撞,她那裸露玉洁的肌肤不由得微微激起了细细的小疙瘩,连带着人也被冻得醒来。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没有全然醒过来,正是半梦半醒,带着些起床气。一睁眼,便见熙羽正在穿戴。 叶澜唤道:“三郎,一大早,去哪啊?” 带着些许鼻音,显得声音愈发娇憨动人。 熙羽本背对着床榻,听到这声音,忙转过身。 叶澜披着锦被,未着寸缕,躺着的时候还不觉,这时坐起身来,那锦被便顺着光滑的肌肤缓缓滑下去,倏然露了春色。 她却仍是困着,并未反应过来这许多,只觉得身上猝不及防地冷了,正要伸手去捞被子,熙羽却已坐到榻上,一把扯了锦被将她严丝合缝的裹了起来。 叶澜这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脸上登时红了一片,尽是涩然羞意,叫道:“你……!” 熙羽好笑:“怎么醒了,还这般……” 还没说完,就被叶澜捂住了嘴。 她瞪着眼睛警告似的打断他:“这般什么!三郎是有大学问的,怎会不懂‘非礼勿视’的道理?” 闻言,熙羽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替她理了理颊边的乱发,抿唇轻笑,像哄孩子似的,应道:“澜儿说的是,羽这一趟就是为了不再‘非礼’而去的。” 叶澜听得云里雾里,待到懂了的时候,熙羽早已穿戴好,扬长而去了。 只留她一人面红耳赤,羞得窝回被子里,久久不肯出来。 …… 叶澜再醒来是,已是天光大亮,日上三竿了。 她确是有些累了。待到碧云将她叫醒的时候,睡得有些发懵,昨日又被淋雨,睡得多了,这时连头也有些疼。 她一手捂着头,疼得眉头皱在一起。刚从床上下来,尚且站不稳身,这便摇摇欲坠,险些摔倒。 碧云急忙扶住她,看到她这副模样,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