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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谁给你的胆子。”威势如同天边雷声阵阵,让人不禁心中发颤。 江瑾瑜等着季嫣然跪地求饶,季嫣然的胆子她心里有数,与季子安一样不过就是徒有其表。 清澈的声音响起来。 “是太后娘娘。” 太后皱起眉头,江瑾瑜也诧异地看过去。 季嫣然重复一遍:“是太后娘娘给妾身的胆子,太后娘娘是万民之母,定然不会看着百姓因假药而受苦,会支持妾身开药铺、种百草园,只要郎中、药商都识得番药,就不会再被番药坑害,番药也会慢慢成为寻常药材,供更多病患使用,让那些如今治不得的重病,将来都可以有药可治。” 太后目光淡然让人看不出情绪,季嫣然接着道:“朝廷贴发药方也是要惠及万民,太后娘娘缠绵病榻,最是明白其中的苦,所以那么多人质疑胡僧,太后娘娘却一直相信释空法师,坚持让太医院运用番药,就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医术带给病患的好处。” “到现在还想要迷惑太后娘娘。”江瑾瑜一下子站起身来,眼睛中仿佛要冒出火光。 季嫣然报以一个笑容,她能理解江瑾瑜此时的心情。 不过,她就喜欢这种看不上她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第一百三十三章 罚的就是你 季嫣然跪下来,面对这样慈祥的太后,她跪的十分心甘情愿。 “妾身虽然向番商买草药,价格却很合理,将来假药案公之于众,恐怕大多数药铺都不愿意再收番药,百姓们对番药也是避之不及,那时候的药材价格定然十分低廉,与妾身收药的价格不能相比。 妾身找那些番商来买药,也是要收到真正的药材,而且妾身也有言在先,买卖就是价高者得,他们若是卖不出药材就来寻我,免得浪费了良药。” 江瑾瑜的手微微颤抖:“你……” “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查证也是容易的很,”季嫣然道,“我若是说谎也会自食恶果,江大小姐不用为我担忧。” 江瑾瑜的脸涨得通红。 季嫣然恳切地道:“江大小姐从前也做过药铺生意,若是觉得我做的好,也可以与我们一起,我其实不擅长这些,从前家中只有个棺材铺。” 说到棺材铺,江瑾瑜道:“你们偷偷摸摸掩埋了个孩子的尸身,这又是怎么回事?” 季嫣然惊诧:“大小姐连这都知晓,当真是手眼通天啊。 京中有不少的人家,家中有人过世却没有银钱来正经的下葬,那些人大多都是病重过世,万一他们生的是疫症,随随便便埋了浅坟,就会让疫症扩散开来。 每年的疫症看似无迹可求,仔细追究起来必然能找到一定之规。 我们埋的那尸身,就是从根本上尽量减少疫情扩散的可能,朝廷若不信妾身的话,还要去查验,就定要做好防护措施,否则离那尸身近的人恐会被染上病症。” 胡说,胡说,胡说。江瑾瑜从胸腹之间油然生出一股的怒气,仿佛要让她整个人裂开来,季氏什么都想到了,还用疫症之说阻止朝廷去挖那尸身。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生怕自己忍不住一拳砸在那矮桌上。 这里是慈宁宫,她不能造次,一切都要听太后娘娘的安排,江瑾瑜殷切地去看太后,希望太后不要信季嫣然的话,只要让宫中的嬷嬷进来教训季嫣然一顿,季嫣然就不敢这样气焰嚣张。什么东西,一个罪官之女,夫家也早就不是什么官宦之门,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玉娇,这一刻说不出的心花怒放,看季嫣然也觉得顺眼起来,这些年江家越来越目中无人,江瑾瑜无论走到哪里都似众星捧月般,就算在太后娘娘面前也只是微微收敛锋芒而已,京中的女眷都要给她十足的颜面,曾经有人看不起她的蛮横与她为敌,结果硬是被她逼着远嫁离京。 谁能想到江瑾瑜今日败在了季氏手中。 “既然你心中没鬼,”江瑾瑜道,“为何这样偷偷摸摸。” “怕死,”季嫣然接口,“妾身可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在太原府就差点被人杀了,我怕做的太多被人盯上,死的更快。” 这是在暗指江家,江瑾瑜忍不住张嘴呵斥:“你这话什么意思?” 季嫣然摆手:“我只是个小女子,自然惧怕这些。” 江瑾瑜“忽”地一下站起身,就想要上前狠狠地踹季嫣然一脚。 “没有规矩,”太后娘娘一声厉喝,“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江瑾瑜只觉得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太后娘娘从来不曾这样对她。 江瑾瑜不敢置信,太后就这样相信了?她可是江家女,将来的晋王妃,太后娘娘的孙媳妇,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季氏。 “太后娘娘,”江瑾瑜期盼地喊道,“您……不要被她蒙蔽,她都是信口胡说,娘娘让人打听就能知晓季氏的名声,季氏在京城臭名远扬,就连李家也不肯承认这门亲事,也就是季氏这样的小族才能容忍她,放在我们江家早就……” “哀家也不是出自五姓望族,”太后娘娘淡淡地看向江瑾瑜,“皇上的母亲也并非名门之后,你们江家人对我们是不是也不屑一顾。” 如一记响雷从她头顶炸开,江瑾瑜愣在那里,她怎么也想不到太后娘娘会这般质问。 “你与晋王的婚事也觉得冤屈吧,晋王的母亲不过是位小小的嫔,还犯了规矩被罚,最终死在了冷宫,的确配不上江家女的身份。” 太后娘娘冷淡的神情让江瑾瑜打了个哆嗦,这样抱怨的话她在江家曾说过,现在从太后嘴里传出来,她不禁心生恐惧,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时时刻刻盯着她看,她做的那些事早就暴露在人前。 江瑾瑜立即告罪:“臣女不敢。” 太后却没有接着说下去:“你们江家规矩大,季氏这般放在江家要如何处置?” 江瑾瑜忽然觉得自己摸不透太后娘娘的心思,张开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太后声音低沉:“难不成哀家的问话你也可以不回答?” 江瑾瑜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淌下来:“这样……这样没有规矩,在外抛头露面,让家族蒙羞,自然……自然是要去家庵修行。” 太后点了点头:“江家真能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江瑾瑜腿脚发软,眼前一阵晕眩。 太后道:“武朝早就不准逼良为奴,更不能贩卖假药,若是还收买人手恃强凌弱,算不算让家族蒙羞?” 听到这话江瑾瑜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 难道这一出出都要算在她头上吗?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都跟着落下来:“太后娘娘,这些都与臣女无关。” “这你说了不算,哀家也说了不算,”太后娘娘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