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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和太后在十年前心生嫌隙之后,皇上就开始疏离林家子弟,这一次因为平卢的事,不但召了林让进京,还准了林少英去慈宁宫向太后娘娘问安,这也就罢了,又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林少英上前,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一种失落、挫败的感觉遍布全身。 江庸咬牙拜倒在大殿上,他立即做出表示:“皇上,微臣有罪。” 将要走进内室的林少英不禁面露喜色,内室里却传来皇帝的声音:“是谁扰了朕的兴致。” 内侍忙道:“是……江大人在外面候着呢。” 皇帝冷冷地道:“将盖好大印的奏折给他,江家这件事该怎么处置,让他自己写了御批送去大理寺。” 听到皇帝的话屋子里所有人脸上都是震惊的神情。 “皇上,这……这恐怕……”内侍不敢说下去。 旁边的林少英道:“谁敢冒用皇上的御批,便是国贼,人人得以诛之。武朝能够一语定乾坤的只有陛下一人而已。” 江庸额头上的汗落在地上,没想到皇上会落给他这样一个罪名,江家是靠着皇上信任才有今日的地位,所以江家犯什么错不可怕,可怕的是被皇上猜疑。 江庸正在惊疑中,晋王赵明璟走上大殿禀告:“番商案审问已经有了结果,儿臣带李雍来向父皇复命。” 江庸抬起头来,看到李雍此时此刻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李雍不是受了重伤吗?江庸皱起眉头。 皇帝终于从内室里走出来坐在了龙椅上。 赵明璟和李雍上前行礼。 皇帝挥了挥手,内侍立即搬来一张椅子,皇帝道:“李爱卿身受重伤,却还要上殿向朕禀告案情,忠心可嘉,朕准你坐着回话。” 李雍应了一声,慢慢地走到椅子旁坐下,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眉眼中仍旧难掩英气。 江庸皱起眉头,皇上如此礼遇李雍,下一步定然就会责罚江家。 赵明璟道:“寺庙失火是灯烛所致,在此之前释空法师已经圆寂在禅室,整件事与承恩公世子爷没有关系。两个龟兹人也招认,来到武朝是为了向释空法师求疠风的药方。龟兹使者来到武朝,奉上国书,愿行三跪九叩礼,从此之后每年一贡,只求武朝医书和治疠风良方。” 江庸听得这话脸上惊诧的神情更甚,行三跪九叩大礼,就是要臣服与武朝。龟兹怎么愿意这样做。 皇帝本来阴沉的脸上顿时有了喜色,但是很快目光落在江庸身上:“江爱卿以为如何?” 不等江庸说话,皇帝话锋一转,眼睛微微眯起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情:“江爱卿起身说话。” 江庸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微臣以为……这是收服龟兹的好机会,收回龟兹等重镇,皇上便是我朝中兴之主,只是……吐蕃雄踞西域,压制龟兹多年,不知龟兹是真的有诚心,还是想要借用我朝威信复国,”说着顿了顿接着道,“自从中宗以来就有医书作为贡礼,如今他们所求的医书又是哪一本。” 不能因为李季氏一句话,他们就这样信了。万一龟兹拿到医书却依旧控制不住瘟疫,那么这个结果要李家来承担。 皇帝笑一声道:“还是江爱卿想的周全。”说完挥了挥手。 大殿的门立即打开,几个内侍每人都捧着厚厚的书籍走了进来,很快就摆满了皇帝面前的桌案,内侍却显然还没有搬完,源源不断的书被送上前,数量之多开始让江庸心中焦躁不安。 不管这是什么东西,以它们的数目都足以让人震惊。 “这些都是关于疠风的脉案,”李雍道,“武朝寺庙每年医治疠风病患上千人,僧人和郎中记录的脉案几千例,如今已经全部经由拙荆整理妥当。” 李雍说到这里,眼前浮起季嫣然安静、骄傲的面容:“龟兹人想要的不是医书和药方,而是上千人十年时间的心血。近十年龟兹对外战争大大小小几十场,死于征战者兵士一万余,死于瘟疫者却有三万之众,一半的战争最终败给了瘟疫,这显然对于龟兹来说是灭顶之灾,龟兹臣服我朝,却也拿到了加倍的好处,否则用不了三年龟兹将灭亡于西域。” 李雍的声音虽有些沙哑却响彻整个大殿。皇帝眼睛中满是兴奋的神情:“说得好,他们不得不臣服于朕,因为只有朕能够保住他龟兹。” 江庸不禁长吸一口气,此时此刻对于江家来说大势已去。 “能够让龟兹归顺,李家功不可没,”皇帝看向李雍,“朕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也没有人让朕失望,不愧是朕的骁骑尉。” 骁骑尉这三个字说出口,大殿里一阵安静,所有人都看着椅子上的李雍。 二十一岁的骁骑尉。 江庸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痛,这是江家子弟的鲜血为李雍铺的仕途。 李雍起身跪在大殿上:“微臣李雍谢皇上封赏。” 不远处的林少英不禁撅起了嘴唇,他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李雍不顺眼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 沉冤得雪 皇帝看着李雍,站起身走到李雍面前,伸出双手将李雍搀扶起来:“朕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少年英才了,”说完看向身后的林少英,“少英也要向李爱卿多请教,将来为朝廷效力。” 江庸看过去,平日里十分傲慢的林少英,这次却一脸心悦诚服的模样,规规矩矩躬身称是。 皇帝道:“你们将来都是朕的股肱之臣。” 江庸的手微颤,眼前的情形似曾相识,当年皇上就是这样嘉奖江家打压林家,现在一切都反了过来。 当年的江家是世家名门,自然能与林家比肩,可现在的李家是什么地位,皇上让李家凌驾于江家之上,这是对江家的侮辱。 李雍竟然敢这样算计江家,难道李雍不记得当年的林家,不记得常宁公主了吗? 李家就不怕步林家后尘。 皇帝沉吟片刻:“李文昭当年是因病致仕,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也该重新启用,着吏部拟旨,让李文昭去刑部任职吧!” 江庸的眼睛又是一跳,侧头看向旁边的赵明璟,赵明璟站在那里板着脸目不斜视,一副看不懂人情的模样。 江庸皱起眉头,江家倒了对晋王没有一点的好处,要知道能将他这个王爷看在眼里的也只有江家而已。 太子大多时间都退避在东宫就是要守住自己的地位,虽然让人寻不到什么错处,但是懦弱、无能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这样的太子上位如何能压制住手握兵权的节度使们,晋王聪明的话就应该为将来的皇位之争做准备。 当今皇上还不是这样才能悄无声息地登基为帝。 江家能够辅佐当今皇上,就能够再辅佐下一个新帝。 赵明璟果然开口禀告道:“刑部正在审李家的冤案,让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