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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末日了,全世界只剩下了你一个人,你会怎样去忍受这种绝望的孤独? 死亡、亦或是自欺欺人。 …… 张与乐想或许没有答案,于是她写下了这个故事。 它讲述了世界末日后的死寂中,两个灵魂交互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叫做阿语,他是世界末日后唯一幸存下来的人类,一路上他于这满目萧条的世界里踽踽独行。 他和树说话、和房子说话、和大地说话……他拼命地说,哪怕知道不会有任何回答。 他一度以为,自己会就这样疯疯癫癫、糊里糊涂地度过这苟延残喘的余生,然而有一天,他却遇见了阿宇。 准确来说是听见了阿宇。 因为阿语从未见过他,仅仅只是每晚黄昏时刻能在教堂里听见他的声音。 这是世界上除了他以外,唯一的声音。 阿语很惊喜,每每都缠着阿宇问各种问题。 从言语中,阿语了解到,末日之前阿宇是个和他一样的高中生,但阿宇和 他却几乎处处都不相同。 阿语话多,阿宇却沉默寡言。 阿语性子活泼,阿宇却冷淡寡情。 …… 最重要的是,阿宇不惧怕孤独。 然而阿语却只有在和阿宇的相处时,才不会害怕这无处不在的孤独。 他开始每日每夜地祈盼着黄昏那五分钟的到来,把一天的话全都堆到那五分钟里说。 渐渐地,他开始不满足。 终于,有一天他问,“阿宇,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好不好。” 阿宇沉默了很久才说,“好。” 于是,阿语开始踏上了寻找阿宇的路途。 一路上阿语途径了很多很多地方,有美丽的风景,也有沧桑的山河。他第一次抛开孤独,没有自暴自弃,认真地观察了身边的景象。 慢慢地,阿宇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可阿语却不再像当初那般感到欣喜了。 阿宇说,他在离他最近,也最远的地方。 他说了很多个熟悉或不熟悉的地名,告诉他,他会在那儿。 然而每一次都是人去楼空。 然后,又再随口告诉他下一个地名。 阿语渐渐意识到,这是个谎言。 风景又恢复了原来千篇一律的模样,失去了颜色。 阿语没了耐性。 他逼问阿宇,“你到底在哪儿,请不要耍我了!” 这一次,阿宇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比之前的那一次还要长。 最终,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阿语,你是找不到我的。” 阿语质问,“为什么?” “因为,”阿宇顿了顿,“我就是你。” 因为,我就是你。 顾屿说看到这个结局的时候,他很触动。 他说,他感觉到了一种孤独的无奈,张与乐怔然。 半个小时前,她被顾屿带进了书房。 书房和之前她走的时候差别很大,旁边的书柜很是整洁,明显是被打扫清理过,桌上原本胡乱堆积的教材也被整整齐齐地摞在了一角。 但看得出来,顾屿平常在这里一定待过很久——桌角还摆着一杯没有喝完的饮料,以及一本还没来得及收好的重难点手册。 书上横着一只笔,笔盖都没盖上。 “有点儿乱,你先坐一下,我给你倒杯水。”顾屿顺手拎上那罐没喝完的饮料出去了。 “谢谢。” 张与乐点点头,四处看了几眼,然后坐在了之前她坐的位置上,就着看桌上摊开的重难点,书上零零散散地排布着几句言简意赅的笔记。 字迹虽算不上好看,但笔锋凌厉,看得出来是个男孩子的字迹。 ——弹力方向上受力相同。 这是她之前教他的。 “可能有点儿烫,你可以先放一会儿。”顾屿端进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张与乐微笑致谢。 “那我们现在开始讨论吧。”张与乐说。 顾屿点头,“嗯,那开始吧。” 这时,他却忽然从旁边的书堆里抽出一叠打印好的A4纸递过来,张与乐被弄得一蒙,“什么?” 顾屿定定地看着她,淡淡地说,“这是黄昏的剧本。” 张与乐立马反应过来,忙尴尬笑了笑,回避了顾屿的视线低头翻看着。 她差点忘了,她现在是没有看过剧本的张与乐,而不是二人格。 张与乐暗自在心里为自己紧张了一把,微微吸气,定下心来。 是她高一心血来潮写的故事,写完之后自认为写得很棒,于是就发给了杨昱廷。 现在看来,杨昱廷应该是给顾屿看过,所以顾屿才会想用这个故事 故事不长,打印下来总共也只有三张纸,但时间有些久了,很多情节张与乐自己都有点儿忘记了,现在又重新看了一遍,感觉很奇妙。 这些居然是她自己写的。 她合上最后一张,有些感慨。 “故事写得挺好的。”她装成另外一个人的口吻装模做样地说,心跳微微加速。 可偏偏就在这时,顾屿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张与乐下意识地别过脸回避。 “是挺好的,尤其是看到结局的时候。”顾屿说。 “虽然看着好像是个简单的故事,但其实包括了很多东西。” 张与乐一愣,心像是被温水兜头淋下来一样。 猝不及防就被间接夸奖了,可正是这样的夸奖才最真实,最容易触动人心,因为这仅仅只是出自于作品本身的夸奖。 “……这不就是个人格分裂的故事嘛,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鬼使神差地就说出了口。明明她比谁都清楚,这不只是人格分裂的故事。 然而顾屿只是掀着眼皮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我说不清楚,但看到结局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很强烈的东西。” “……像是无奈的孤独,也像是种力量,我说不太清。” “我就是觉得,大概作者想讲的不是人格分裂,而是孤独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屿的双眼正虔诚而认真地望着张与乐,像是两颗熠熠生辉的黑色石子,透亮又深沉,重重地撞进了张与乐绵软的心脏。 的确,她想说的,便是这绝对的孤独。 哲学家们常说,孤独是绝对的,人一生下来就注定孤独。 它无处不在。 然而很多人却并不愿意接受,反而一味地缩短与人的距离去消解这种孤独。 可惜人与人很难做到心灵相通、感同身受,一旦有了对心有灵犀的期待,便有了无止境的失望。 接踵而来的便是无从逃避的孤独——能真正陪伴你的只有你自己。 所有人都是阿语,你是他是,我也是。 “所以,你觉得孤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