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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增加受力点和摩擦力,哪怕向上倾斜放置也可以蹬足。不过很多地方的藩篱土墙已被火炮破坏,大量的木板就和平搭在沟壕上面的桥没区别。有的木板直接放在了对面的墙上,前面有个粗钉,倒下去直接钉进土里;尾部有两处固件,然后士兵们把尖桩从固件处深深敲进地里,以稳固位置。守军短时间难以破坏这种便桥,死死钉牢后掀不掉;尾部两个固定点加上首部形成最稳定的三角支点,没有轴心可以挪动。 短短时间里搭建起了无数的梯桥,期间双方都用火器弓箭在短距离上对射,中间的沟壕里堆满了尸体,血污洒的到处都是,腥味和硝烟味一样浓烈。 第三军将士陆续突进官军防线,双方陷入短兵混战。刀剑在昏天黑地的烟雾中挥舞,到处都有金属碰撞的坚硬声音,人们的惨叫嘶吼早已变调,无数的面目已扭曲。 苦战只因宣大军是大明精锐,轮火炮就重创了其工事建制,直到现在的混战,实际已经陷入了脱离组织、兵将互不能联络的状况,但依然没有崩溃。 朱雀军同样不是等闲,人们分批从木板上冲过去、就失去了队列,只能小规模各自抱团厮杀。永定营官兵哪怕有很多征战数年的老卒,但绝大多数仍不会使用弓箭,械斗武艺也不如北方宣大兵,但混战仍没崩溃,其战斗意志和组织力显然更胜一筹。 rou搏混战非常恐怖,不管对方是年过半百的老兵还是才十几岁的少年,刀枪都会毫不留情地往人身上乱捅,直到杀死对方,面对面的血溅得全身都是,人人都形同杀人魔鬼,无论情愿不情愿。双方都是精锐,着甲率很高,一刀两枪弄不死人,死掉的都是浑身血窟窿不知挨了多少兵器招呼,场子内脏流出来的也不在少数,断手断脚更是四处可见。 张承宗的第三军约三千多人,剩下的全部冲进了官军防线,在沟墙后面,一里地的宽度上无处不在拼杀。 就在这时,忽闻一阵整齐的号角声,在山水之间回荡。在狭窄的土地上,过密的一片马兵已集结在东部,那是冯友贤的骑兵团。 这种地形完全不利于骑兵作战,但冯友贤感到很荣幸,有幸在这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大战上上阵。 他从垂着头的姿势中缓缓抬起头来,脸上一片沉静的表情,双手不紧不缓地正了正头上的铁盔。身上闪闪发光的新甲和英气的面目在太阳下充满了阳刚之气。 “丝……”一声悠长金属摩擦声,冯友贤从腰间将长柄马刀抽了出来,又细又长的刀锋泛着令人胆寒的流光。他高高举起刀,嘶声大喝道:“兄弟们,该咱们上阵了!勇者一往无前,孬种哭爹喊娘!” “万岁……”数千骑兵呐喊,声势气壮山河。 马蹄紧接着就轰鸣起来,密集的马队渐渐向前慢跑。没有驰骋纵横的冲锋,过密的队列造成无法快冲,只能这么弥漫过去,却同样是一道钢铁洪流,势不可挡的气势。 沉重的铁蹄压上去,将沿途的草木尽数践踏为渣渣。骑兵陆续从便桥上越过防线,随即就横冲直撞疯狂砍杀。居高临下的铁甲骑士用骑枪在很远就攻击到敌兵,重量的冲撞和挥舞的斜劈更是干脆利索。 冯友贤亲自上阵,这个满腹经书通过兵部武举出身的所谓武将,完全没有弯弯绕绕,动作干净见人就砍。加上身边二十多骑精锐亲兵,突入混乱的战场,无人可当,锋利的战刃几乎刀刀见血。 骑兵难以静止作战,大股人们很快击溃乱兵,直接洞穿战场向前奔腾。很快遭遇了宣大精骑来挡,两军即刻交战,而且毫无迂回之地,随即就相互穿插陷入混战。 不多时,只见沟墙防线上再次出现了如潮的步兵,次级红色军旗上有汉字,永定营军。大股步兵很容易就追了上来,因为这个陆地走廊实在是太小了。 宣大精骑立刻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抱团的骑兵被步兵用燧发枪打成筛子,双方相距往往只有几步之遥,铅弹几乎是抵着脸飞来,什么甲都挡不住这么近距离的射击。分散的骑兵也没法冲击,被朱雀军的骑兵团团围住劈杀,周围无论敌我全是人,战马根本跑不动,和步兵一样作战而且还不如步兵密集,处境是灾难性的。 双方战至日上三竿,张宁的身后方向传来了炮响,好像后翼与官军其它部队交战了。 但是前面的攻势也接近尾声,西北营官军全军溃乱,乱兵向东后退时似乎遭到了周梦雄大军的阻击,东面的枪声十分密集。 只见一些骑士被逼冲进了甘棠湖,人从马上摔进水里,水深的地方立刻不见了,身上穿着至少几十斤重的铁皮,神仙也浮不上来。有的在水浅的地方,在及腰的水深里挣扎,天寒地冻的水里滋味恐怕十分不好受,浅水的地方全被扑腾成了污秽的泥浆,泥水泛红,里面不知掺进了多少血水。 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想投降都很不容易,乱兵冲上来就杀。 溃不成军的宣大精兵在这种恐怖的地方,很多人也被吓哭了,不过毫无用处。一个筋疲力尽的人不知何处是出路,也失去了军队,突然一群浑身血污的人红着眼睛冲上来,手里拿着刀枪,上来就往身上捅,这种感受恐怕只能是恐惧和绝望。一些官军士卒干脆丢掉了兵器,抱着头缩在地上,惨叫着只求痛快被杀死。 前期步骑恶战刚一过,官军溃败后这场战斗就变成了屠杀。这里真正是一个死地,前后都是成群成集团的叛军,两边是水。落水者甚众,若非屠杀场面太惨,这么冷的水谁也不愿意跳…… 张宁避开视线,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胜负已定,他不想贸然阻止屠杀,阻止人们发泄恶战后的情绪;恐怕也无法阻止,战场上至今还乱作一团。战争中恐怕最多的时间是在跑路或屠杀,而不是争锋相对。 西北营的官军精锐数量至少超过一万人,看样子这回是要彻底覆灭完蛋。 第四百六十二章江风渐凉 “国公,国公……”“大帅!”周围穿红袍的穿青袍的文官、穿盔甲的武将纷纷围过来,各种颜色在张辅的眼睛里渐渐的变得虚幻,耳边的声音也朦胧不清。 众人急忙将英国公救起,又有郎中上来诊脉,楼船上忙做一团。良久,张辅才悠悠醒转,脸色发白四肢无力靠在木板上。 薛禄忙跪伏在张辅面前:“请公先进船舱调养,身体要紧,来日咱们再战便是。” 亲兵要上来扶他,被他一把推开,抓起佩剑用剑鞘支撑甲板,一手扶着船上的木板吃力地站了起来。张辅仰头闭目深吸一口气,众人都不敢再喧闹,纷纷投目光过来,关切地看着他。 张辅轻轻挥一挥:“让老夫静一静。” 众人只能后退,许多部下武将都用担忧的眼神关注着他。 张辅站在甲板边缘,看着长江水面发怔。“哗哗……”水浪打在船沿上,激起很有韵律的声音,凉风在水上纵横,把人的袍服巾冠吹得迎风飘扬。天地间有一种冥冥的力量,不以人的意愿为动摇。人只能因势导利,顺应其势,方能趋利避害。如同这空中的风,人们只能造出风帆善加引导,才能驱动大船;若方式不对,则谁也无法遂愿。 西北营的大同兵加上一部分卫所辅军,总兵力约两万,不到一天就全军尽没……方才张辅听了幸存武将的陈述,觉得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所有人都稀里糊涂的,张辅心里已立刻醒悟,大同兵的战败,最大的原因在于叛军重炮对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