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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无事。 沈流静望着那整整齐齐的青符印记,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他几乎是无悲无喜的坐着,直到一封拜贴,再三叩击禁制,才平静起身,神情宁和的开了禁制,将拜贴放了进来。 谢蝉心之兄月前前往秋水山脉一带历练,已三日没有音信。谢门主病体难支,正是闭关疗伤的关键阶段。谢蝉心难离左右,须得随时护法,只能求到沈流静头上,求他派人前往秋水山脉一寻。 当日沈流静“退婚”,曾许下为她办到一事,略一思量,当即传令给巽和、巽敏师兄弟二人,秋水山脉一行不必去了。 他亲自前往。 第36章 风流云散 出了洞府, 沈流静却停下脚步。 霍晅背身而立,半身衣裳被山露沾湿, 鬓角绒发、明眸都沾上水汽, 湿漉漉的。 她手里捏着一只毛绒绒白胖胖的喁喁兽。小团子不喜人亲近,尤其霍晅这样“心思不纯”的。虽然被抱在怀中, 轻柔的抚弄,仍然战战栗栗,又不敢反抗,四只小短腿偶尔无助的划拉两下。 霍晅正经不过片刻,又道:“小东西, 你说你呀, rou不好吃,长的这样白白胖胖做什么?真是可惜了。” 她捏起小兽短胖的小耳朵, 顺手扔回芭蕉丛中,转过身来。 “沈道友,这是要去何处?” 她这话问的十分无理。 在人家家门口呢,逮着人家, 一句寒暄也无,反倒肆意探听人家的行踪。 她这般模样, 沈流静是第一次见。 阔别半生, 暌违经久,终于是真正重逢。不同于她寄身夏绯时, 装疯卖傻, 也不同于她神魂被封, 唯有一丝灵智时的“傻”与“真”。 这才是真实的霍晅,理直气壮的狡黠,以及山藏寒锋、水隐激流的灵慧。 她生来禀赋天资、得天独厚,便是刻意敛藏容华,都端的是骄纵、清傲二气。 天生如此,何必收敛? 苍山眉横,碧水眸敛,虽然是张扬恣意,却到底比幼时更多了些温而藏锐的气势。 更叫人观之不透。 沈流静移开目光,语气平淡,近乎陈潭旧水,没有一丝波澜:“袁门主前来求援,秋水山脉一带疑有魔修作乱,我欲前往一探。” 霍晅见他目光躲闪,微微眯起眼睛,流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面上却四平八稳、不苟言笑:“袁秋水不过元婴修为,自然诸多掣肘。想来也不过一桩小事,玄心宗高徒众多,不必事事都要沈峰主出手吧?” 沈流静亦是公事公办:“我是应了天意门余音道友之请,去寻她失踪的兄长。”论及要事,他神色渐渐趋于平和,显露出一丝悲天悯人的温柔,“希望谢道友能趋吉避凶,平安归来。” 霍晅岂能不知他和谢蝉心那段“桃花公案”,收了方才那点促狭,眉眼越发的凌厉逼人,不可直视。 “沈道友倒是热心肠。” 她目光一转,见沈流静温良美玉一般的脸庞上,还有清晰可见的几道红痕。 ——她昨夜下手太狠了,这巴掌印子还没消。沈流静自己也没处置。 霍晅道:“沈琅华。” 沈流静微微一愣,一个黑色小物迎面砸来,未来得及思索,就接在了手中。 霍晅眯眼,得意道:“沈道友,是我失手了。这瓶玉脂膏就请笑纳吧。” 美人生的好,可要爱惜容貌。 她在心里说完,略一拱手:“告辞。” 草草一声告辞,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沈流静尾随其后,腾云而去。两道遁光一前一后出了空境墟,一道往北,一道往南,风流云散、分道扬镳。 下山路上,霍晅越想,心里越有些怪,不得安静。 自己拿药瓶砸人,是不是有点刻薄了?若是孟子靖,必定要暴跳如雷,鬼叫起来,问她是打发叫花子么? 偏偏沈流静此人,温雅,老实,善良,宁和,连一句粗鄙的话都不会说…… 她越发觉得,自己像个欺负了良家大闺男,第二天早上起来,还对着窝在被子里嘤嘤哭泣的美人儿扔银票的负心娘。 这念头一起,她就急忙抛开——什么乱七八糟?分明是那沈琅华乘人之危在前,她怎么就负心了? 沈流静到了秋水山下,方才按下云头。 山下小道,甚是幽静,偶尔有樵夫药农赤足匆匆而过。风过竹喧,宁和之地,不需要什么古刹名寺,就有天然的禅意。 沈流静正欲凝神追踪,突然手臂被人一拉,他万分惊诧之下,竟然真的被人掀翻在驴车上,和肆意动手的这人,几乎来了个脸贴脸! 沈流静面红耳赤的爬起来,又陷进草堆里,手也不经意按在了某个万万不该落下的地方。 那人扬眉一笑,反手握住他两根手指,暧昧的揉捏一把:“哟,还真是会找地方。可一点也不吃亏啊。” 沈流静沉静的眼眸中,逼出一根一根的血丝,转瞬间双眼已经红透。 第37章 同行,携手 那人得意的凑过来, 一股特属于她的温热扑面而来: “真的生气了?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她说完, 见沈流静依旧垂眸无语, 笑眯眯的扯了扯他的衣袖,道: “别生气, 算我欺负你了,成不成?你要是觉得吃亏,欺负回来就是了,别气坏了自己,惹我心疼。” 她又摇摇头, 语重心长道: “焉知你不是故意的, 好叫本尊心疼你……” 沈流静眼中的红丝,慢慢消褪, 回复清明之色。 霍晅一身灰色长袍,做男子装扮,发髻上却戴了一颗流光溢彩的珍珠。一眼望去,雌雄莫辨, 三分斯文,另有七分风流。 就像是烈日灼烧下, 一条清浅的溪流, 溪水已经被骄阳晒得发热,可掬一捧在手心, 仍然让人觉得清凉熨帖。 沈流静沉着脸, 挪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霍晅伸手一拉, 差点又撞到他胸前,见沈流静瞬间变颜变色,她口中道: “好,好,不欺负你就是了。” 说着,翻了个身,拉开一手之距,二人并排躺在干净的草堆上。 沈流静哪里能躺的住,刚起身就又被拽了回去,前头赶驴车的老汉开口了: “小公子,这说好了是带你一个人过去,又多了一个人,我这毛驴乏的很,可要多加两个铜子儿。” 霍晅按着沈流静,随手递给他一片金叶子。 老汉“哟嚯”一声,揣进怀里,笑呵呵的问:“这可真是有意思,明明一出手就是金叶子,还要坐老汉的驴车?” 沈流静手腕一翻,挣脱她的手。霍晅也不再坚持,朝他眨了眨眼睛,嘴里胡说八道:“大爷,您不懂,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