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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恺语气回归正常了,“他就是托我带了两袋东西给你,一份礼物,一些青林特产,没什么别的。”她:“……噢。”张恺听不出她话里的愉快,还问了问她:“需要我帮你处理掉吗?”处理掉?怎么可以!时简赶紧回话,“我还要吃呢!”“……”张恺估计心塞了,一时没有回她,过了会,听筒里传来易霈突然说话的声音。易霈让张恺问问她下午的情况。时简别过脸,默默转了转眼珠子,刚刚她和张恺通话的时候,易霈也在啊。张恺问她下午情况了,她打开电脑开始汇报。电话那边,张恺应该把手机交给易霈了。果然,下一秒易霈温和的声音隔着电波飘到她耳边:“时简,你可以说了。”时简开始汇报,下午事情比较多,她整理了20多P的内容。她一边点着鼠标,一边对着PPT口述给易霈听,她每说两三点,易霈都回复她几个单音节,比如“嗯”、“好”,或者两音节的“可以”、“继续”,非常公式化的。电话打久了,耳朵微微发烫。信号也不好了,断断续续的电波像是拨开了她的声音,她听不到易霈讲话了,连问了两遍:“易总,你能听得到我的声音?”还是没有声音。2G网的年代,信号真不好啊。时简拿着手机站起来,她也不知道易霈能不能听到,一边走出酒店房间一边开口:“易总,你等会。我这里信号好像不好,我走出房间试试。”酒店长廊外面提供休息的大厅,时简走在那边,信号终于恢复正常了。易霈的声音顺利传入她耳边:“时简,我听到了。”“……”汇报完毕,外面没有暖气,她没有穿外套走出房间,手和脚都有点冷了。不知道易霈还没有吩咐要说。她站起来走动两步,打算产生点热量,就在这时易霈就开口了:“我都清楚了,你先回房间睡觉吧。”“好的。”原来刚刚信号不好,只是她听不到易霈说话,易霈还是能听到她讲话。时简回到酒店,蒙头大睡,手机开机着放在床头柜。她以前不好容易养成的睡觉关机的好习惯,又没了。第二天,竞标会。她本以为事情没那么多,结果还是忙到了夜里11点回酒店。白天太忙了,她没有顾到电话有没有响过,稍有空闲,检查了两次手机,都没有叶珈成的来电。真是令人沮丧啊!时简洗澡的时候一个人唱歌助兴,浑身白皙的胶原蛋白都在告诉她,她真的有变年轻哦!然后,也没有那么难过了。事情忙完了,明天她不需要去分公司那边了,还剩一天的时间自由安排。浑浑噩噩,一响贪欢。大清早她还在睡觉,手机响了。遮光窗帘严严实实地当着外面的光,房间还是一片晦暗不清。不知道是谁打来,也不知道几点了,她伸出一只手抓起手机,眯着眼睛按了接听键,然后犯懒地将手机放在枕头的耳边旁。这个大清早的sao扰电话,是叶珈成打来的。大混蛋!她大脑慢慢清醒过来,开口说话的声音还是带着一丝困倦的起床气。“还在睡?”叶珈成问她,声音那个干干净净,比她神清气爽多了。“嗯……”她咕哝道,睁开一丢丢眼缝儿,看了看手机里的时间,才五点!声音陡然加重,她忍不住提醒叶珈成说,“现在才五点。”“哦。”叶珈成回她,“我算错时差了,还以为你醒了。”还是一个越洋电话啊。时简翻了个身,“你在德国了?”电话里,叶珈成叫了酒店服务,英文流利,还加着一两个她听不懂的单词,还是德语。时简稍稍坐起来,靠在床头。越洋电话那么贵,多讲一分钟是一分钟,她拿着电话放在耳边,大脑浑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叶珈成问她:“你还在青林?”“嗯,不过今天事情结束了,打算出去走走。”“不错。”叶珈成大方地对她说:“我告诉你几个好玩的地方,你记记。”“好啊。”她笑笑,心里的想法是,他要推荐的地方,她哪个没有去过。叶珈成很快说起来,随着他报出一个个地点,她脑海里的记忆跟着他的声音一点点浮现眼前。这些地方,他全带她玩了一遍。只不过,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记忆罢了。天华小吃街,她和叶珈成在那里吃过同一碗豆腐丸。青铜寺,她在那里买了同心结。凛湾大桥,叶珈成深夜背着她走过一次。兴致高昂,两人还唱着歌,她前一句,他后一句,谁也不嫌弃对方越唱越跑调。叶珈成说得差不多了,时简也醒得差不多了。她跳下床拉开酒店窗帘,低头鸟瞰下方笔直的大道。其实也不早了,清洁工已经在打扫了。“你去德国,是工作吗?”她问。“不算工作。”叶珈成否定,语气轻松地问了问她,“时简,你知道UnionIionaldesArchitectes?”“UIA?”时简抓了下头发,轻轻问了叶珈成,“……你入围了吗?”“嗯,挺没意思的比赛,不过入围了,还是过来一趟。”叶珈成说了起来,浑然不在意的口吻。不是的!时简突然急了,又不知道怎么说。她认识叶先生的时候,叶先生已经是国内国外先锋派里很出名的建筑师,一身才华一身名气。他有很多出名的设计作品,包括曾经在UIA里没有获得任何奖项的“灵鸟”。叶珈成,别人提起他都是年少成名,顺风顺水。没有人知道,就算再炫酷的年少成名,人中骐骥,也会有被否定才气的时候。叶珈成颠覆传统设计思潮的作品就被否定过。UIA,他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之后,叶先生继续做建筑设计,只是不再参加任何比赛了。他玩参数化,玩结构,对方案把握地更加透彻,作品也变得更加务实精炼。“他们那次的否定,对我来说连挫折都不是。”叶珈成向她提过那次UIA的比赛,口吻相当云淡风轻。三十五岁的叶先生,当然不需要向她遮掩什么,他真的将那次比赛当成了云淡风轻的往事。可是,二十五岁的叶先生呢?时简鼻子忽然酸了,更说不出话来了。叶珈成这趟去德国的结果是令人失望的,她知道,可她不能说。“德国好玩吗?”她忍住鼻音,问他。“怎么了?”叶珈成还是听出了她说话声音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