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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激动得竟无法言语,也不顾及自己失态的模样,只是连声道好。 太久了,太久了,久到他已经不敢相信了。 曹初面上毫无异色,始终保持着君子风度。 一边的夏侯充眼皮抽搐——装! 这家伙打起人来才不是这样的呢! 待田畴的情绪平复下来,曹初又斟了一杯酒:“大军已至易水,此事还未曾走漏风声,还望子泰莫要说与旁人。” 田畴按捺不住,立即站起来:“某这便快马赶去易水!” 曹初抿唇一笑:“事关幽州安危,我也不欲久留子泰,便一同饮下这杯,权作饯行罢。” …… “女公子,可需我等盯着他?”亲兵低声道。 “不必。”曹初望着田畴的背影,唇角微弯。 田畴本以为送他出城的士卒会一直跟着他,谁知临走时,讶异地发现士卒竟然真的只是单纯的送他出城而已。 什么人也没派来,对田畴更是一句质疑都没有。 按理来说,他虽然有些名气,但像他这样身无官职又只身前来的人,很容易被人怀疑。曹初这个举动,毫不遮掩地向他表露了极大的信任。 事实上,曹初这么做的目的就在于此。 田畴厌恶乌桓,厌恶到甚至不肯接受与之交好的袁绍的征辟。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派人盯着他,弄得田畴心怀芥蒂呢? 曹初可不傻。 曹军这里就缺一个对幽州地势如数家珍的人,而田畴刚好顶替了这个空缺。 田畴愈发感动,抱拳道:“某必不负所托!” 不知何时,他已彻底抛去了这个年代对女子的那一丝微妙偏见。 …… 易水。 大军以极快的速度行进着。 一到这个地方,果然有许多士卒水土不服,筛出去了一批不能行动的人。 风沙,寒冷,气候极度恶劣,又长时间急速行军,已经有很多人还没到柳城就倒在了路上。 最令曹cao忧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的谋士郭嘉。 郭嘉的身体状况现在根本不允许骑马了。 “主公……” 曹cao下令停止行军,翻身下马:“奉孝!” 郭嘉的唇色微微发白,仅余眸中的神采一如既往。他缓缓抬起身子,勉力想要说话。 曹cao始终担忧他的病情,沉声道:“奉孝,北地崎岖,孤下令让你回城歇息如何?” 谁知方才还气息奄奄的郭嘉却用力一把攥住他:“不……” 曹cao放轻声音,忧心道:“你说,你且说。因孤欲定北疆,使奉孝远涉此地,以至染病,吾心何安!” 郭嘉稍稍歇了会,尾音拖着些许沙哑:“嘉深受主公恩德,万死不能报其一,然……” 话未说完,他突然猛烈咳嗽起来,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撑不住一口气说这么长的句子。 曹cao见状,微微俯身,侧开耳朵,凝神谛听。 “然,兵贵神速……今千里奔袭,辎重过多,难以急趋。若蹋顿闻之,必心生防备。” 郭嘉顿了顿,又继续道:“不如留辎重,以轻骑行进,掩之而攻其不意!” 似是说话太用力,他以袖掩面,轻声咳了起来。 曹初那里拖不了蹋顿太久,以蹋顿的聪明,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肯定会派兵回援。 “去把华元化叫来!”曹cao立即唤道。 接着,他扶起郭嘉的身子,使他半倚着。 郭嘉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勉强道:“主公……行军不可耽搁啊!” 曹cao沉默。 片刻,他立起来,深深望了郭嘉一眼:“奉孝病重,即令其移置城中静养。” 士卒刚要把人抬走,曹cao又眯眼道:“去信一封,告诉曹子劭。” 第82章 她是变数 吩咐完这些, 曹cao这才下令继续行军。 接着, 他快走两步,翻身上马。 披风被吹出猎猎的声响。 郭嘉微微阖眼, 望着远去的曹cao, 轻声道:“嘉……愿主公……” ——乘嵯峨四海, 拥天地入怀。 曹cao似有所觉,回首而望, 却看不到人,只隐隐约约能看出些虚影。 风沙继续刮着,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大军远去。 田畴这时已经赶到曹cao军中。 他一到军中就立刻表明了来意,仰仗自己熟悉幽州地势, 直接指出了一条路——从卢龙越白檀。 这是一条险路,也是一条隐蔽的路, 更是一条能深入乌桓老巢的捷径。 曹cao毫不犹豫地转移了行军的方向。 …… 月色透过窗棂,印下一片树影, 虚虚幻幻的, 看不真切。 “几更了?”曹初望着窗外, 随口问道。 “三更了, 大公子还未传来消息。”亲兵回答。 “再等等。”曹初按了按眉心, “北城门的情况如何?” “您让我等放松些守备, 已经有敌军见缝插针继续攻城了。” 曹初问道:“蹋顿呢?” 亲兵拱手回答道:“仍不见踪影。” 乌桓人只是过来抢劫,并不打算攻城, 见城池如此难啃, 必然会换个地方继续抢, 不会玩命。 所以他们拖不了蹋顿太久,一旦蹋顿回军,事情就难办了。 曹初抬袖,掩住面上轻微的疲乏。 另一个亲兵关切道:“女公子,您近日总有些乏,定是累着了,不如暂且先去歇息?” “不必了。”曹初摇头,“若蹋顿今夜依旧攻不下,必会撤军,大兄早就准备擒他,现在带兵出城,我们只能拖。” 她的任务就是吸引蹋顿的注意力,拖延时间,给曹昂创造机会。 蹋顿的兵虽然披甲数量极多,战斗力更是不低,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散。 曹昂出城突袭,而蹋顿的注意力却在攻城,这样一来,定会打得敌人溃不成军。 不过曹初这些日子总容易疲乏倒是真的,天天熬夜,这个月的月事都不准,是该好生睡上一觉。 “随我去城门。”曹初起身。 不过片刻,夏侯充的亲兵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死人走了过来。 曹初眉心微蹙:“这是何人?” 夏侯充严肃道:“是我军方才派出去探路的斥候。” 曹初拨开他,细细观察。那斥候满身是血,身上插满箭矢,险些成了刺猬。 人被扎到这个地步,能赶回来已是不易,斥候甫一赶到这里就倒下了。 夏侯充俯身拔出一支箭,认真描摹:“不是我们这里的箭,那便只能是乌桓人的。” 曹初骤然拔剑砍下一个攻上来的乌桓人,脸上沾上些零星鲜血,杏眸映着火光。 见此情景,幽州守军开始有些sao动。 他们都是活下来的老兵,平日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