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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进门缝中,“冯姑娘!求求你听我说!我不是来闹事的!”她哀求道。 冯知春也不好真的用力关门夹伤婢子的脚,只好隔着门缝沉默看她。 婢子见冯知春肯听自己说,心里松了口气,道:“冯姑娘,我……我知道昨天……不,不,一直以来我和小姐都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可、可我也不知该求谁……只能来求求你帮忙,帮忙救救我家小姐!” 这又唱的是哪出? 冯知春审视婢子的神色,见她面带焦急,视线笔直并不躲闪,一时也猜不出话后的意思。 婢子等不到冯知春的回答,咬咬唇又游说道:“我晓得我作恶在前,已不得冯姑娘信任……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断断不会来找你看我们的笑话。只是……只是……我小姐她不见了,她留信说……说……” “她留信说要我出面去找才肯回来,对是不对?” 婢子涨红一张脸,眼睛盯着地面,低声道:“是……是……” “她留信这么说,为何我就要听她的这么做?昨天我叫你们闭嘴,你们可听过我的话停过一下?”这是何等厚的脸皮! “冯姑娘!”婢子猛地抬起头,又是焦急又是惊恐又是难堪,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咬住唇用泪眼哀求。 “你的话里满是漏洞,我去了才是真愚蠢。”冯知春瞥了眼婢子抵住门的脚,关门的力道加重了些,“莫要再来扰我家清闲日子,你把脚挪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婢子慢慢把脚缩回去,忽双手用力把门推开。冯知春没料到,被往后震出好几步,“你!”她正要发火,却见婢子双腿一屈,跪在她面前。 冯知春穿到这世来,没开什么金手指,又带着罪民之身,眼下的太平日子都是一点点挣出来的,还没受过谁对她三叩九拜行大礼,这头一回真是有些受不住。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她想去扶,想了想还是忍住,“你以为给我下跪,我就会跟你去?不要天真!” 她浑身不自在,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些,把知夏知秋扰醒了。二人揉着眼从自个的屋子走出来瞧,迷迷糊糊,还有些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惯性的围到jiejie身边。 婢子求了又求也不见打动冯知春,心中已近放弃,她不再磕头,仍是伏在地上,说道:“我也不想来,若是小姐她接受老爷夫人给她相谈的郎君,不闹脾气,好好嫁人,那是多好!” 冯知春眨眨眼,啊咧,欸? 婢子垂着头,双手握拳,发泄道:“莫说冯姑娘不喜我家小姐,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可她是主子,我是婢子,我被卖进陈家的那日起这些都是命定好的。对冯姑娘做的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但主子说做,就要做,我不认命,也要认命,我不陪她,也要陪她。”边说着,总总过往翻上心头,声音也有些哽咽,“是,冯姑娘说得对,若你跟我去那才是真愚蠢。我家小姐那点心思你都看的清清楚楚,也只有她自己不自知,还乐乐叨叨谋划着。” 婢子抬起头直起身,脸上挂着泪痕,仍是跪坐在地上。 “小姐嫌我笨,她每次想什么不会同我说,我只能她说什么便去做什么,反驳不得。这次也只叫我要来请冯姑娘,不然就罚我。可我这次随她私离家门,不等她罚我,等老爷夫人找来也会重重罚我不拦之罪,左右都是一顿打,也没什么区别。” 婢子抹了抹眼泪,露出认命的惨笑。 “冯姑娘自是不像他们那些人的,其实……其实……我心里对冯姑娘也很敬佩。昨日你说要打我们,可都只是做做样子吓我们,却从没真打过一下。你的话叫我想了许多,冯姑娘也不是自愿受苦,可为何冯姑娘能开开心心的把日子过好?我从没见过像冯姑娘这样的人,那些人除了碎嘴便是埋怨,没有宁日,我原以为冯姑娘打京城来才有这般心性,后来想……或许正因为是冯姑娘,也只因为是冯姑娘,才能把日子过好。你很好,我不该……不该跟着小姐欺辱你……我也想通了,往后若我还陪在小姐身旁,该拦的时候定要拦住她,主子的日子也是我的日子,便是她打我骂我,我也要拦着。若我……若我被派去当粗洗丫头,那也是我的命,是我犯下的错赎的罪,我也不会有怨言,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冯知春发着愣,她没想到陈姗姗的婢子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在她家的院子里忽然发表起自己的人生感想。 听婢子的话,似乎也是个苦命人。 摊上陈姗姗这样的主子,确实也挺苦命的…… 婢子把自己想说的说完,心中觉得十分畅快。她站起身,朝冯知春和知夏知秋弯腰一礼,道别道:“多谢冯姑娘没有赶我走,还听我一通乱说,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若小姐……小姐还要闹,我会尽力拦着她!” 等婢子走了好一会,知夏扯了扯冯知春的衣袖,问:“姐,她走了,那……”她只听了半截,但对陈姗姗主仆没什么好印象,也不是很想去管。 冯知春蹙眉想着婢子方才说的话,心中五味陈杂。 实际上,她算得上幸运了,她虽是罪民之身,可不见得每个罪民都似她这般好过。旁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尹良正对她在各方面是能多宽容便多宽容,管束颇少。她曾因此觉得奇怪,但以尹良正的人品和他与原身爹的关系,似乎也有理可依。 但这世间还有多少人活在苦海中? 莫说这时候,便是后世,那也是数也数不清的。 陈姗姗大清早找自己能做什么,或许是在被带回家之前做最后的挣扎,耍些任性发泄,再不济也不过些下三滥的手段。但自己不去,那个婢子会遇到怎样的处罚? 冯知春内心犹豫,一边笑话自己不要做什么老好人,这指不定是哄骗她的招数,一边又心神不宁,那婢子说着积极的话,又为何要露出认命的笑? 冯知春跺跺脚,终究是放心不下。她嘱咐知夏知秋守家,半个时辰后天也大亮,若那时自己还没回来,就去县衙报官。知秋不放心,吵着要同她一起去,于是变成知夏一人守家,冯知春和知秋带上木剑去往陈姗姗主仆所住的客栈一看究竟。 知夏原也不担心,以自家jiejie的能耐,对付一个陈姗姗是绰绰有余的。可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直到天光大亮,半个时辰又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不见冯知春和知秋回来,冯知夏这才晓得急了。 知夏赶忙栓好院门要去县衙报官,但转念一想,若陈姗姗最怕谁,那最怕的还是杨瑾了。昨日陈姗姗一见道杨瑾整个人大变,既然她心仪杨瑾,让杨瑾出面最是有效,而杨瑾又是县衙的人,他一呼百应,比自己一个小丫头来的有用多了。 心中如是想,知夏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