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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但特别有趣,很多人买这期日报就是想看看今天的日报对刘侍郎又有什么说法。 果然没让大家失望,人家不说话都有得黑…… 哪怕有些人也看得出来刘永这是被故意黑了,但才不会在乎呢……有得乐就好了。这叫名人花边,哪怕再过千年都有无数民众就好这一口。 甚至有些人写信给刊物司,建议以后固定出这种报道板块让大家一乐嘛,光是看大事记和新秀谱,对名人信息知道的还是不够充足啊…… 黎晓瑞收到了这种反馈,托腮沉吟。 她知道公子本来就有这种意图……等到花边八卦深入人心,可以一言捧人成圣,可以一言贬人入魔。时机差不多到了么? 无论如何,先拿这位刘侍郎再做一做实验吧。 于是次日刘永顶着黑眼圈咬牙切齿地继续去城主衙门收集薛牧黑材料铁证时,再度见到了端茶递水的黎晓瑞。 “……”这真真是叫做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永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小姑娘可恶到这个地步,真的恨不得一剑把这个看似很漂亮的小姑娘削成十七八块。 黎晓瑞笑眯眯地正要开口,刘永便提前打断:“灵州日报扭曲言论,败坏名誉,本使会请政事堂公论,要一个说法!” “哦……”黎晓瑞还是很老实地点头:“我知道了……” 刘永实在不想继续应付这个可恶的记者,以至于连本该考核的其他官员事宜都没再理会了。匆匆取得薛牧渎职的各项铁证之后,当天连午饭都没吃,就狼狈万分地离开了灵州。 这绝对是他这次领了察举使命出巡以来,驻留得最短、做事最草率的一个地方…… 他没想到的是,就连离开了,灵州日报都还在鞭尸:“朝廷政事堂不日或将公议刘侍郎青楼问题。敬请期待星月宗驻京记者后续跟踪报道……” 第四百八十二章武道之世的朝堂风 察举使不是一个人走遍天下,绝大部分地方是交由部下去的,刘永自己只走一块区域,当然重点就是灵州。如今被折腾得灵州呆不下去,刘永其他地方也就随便走了走,便径直回了京师。 他憋了一肚子气,既要让政事堂整改乱来的报纸,又要狠狠地告一次薛牧的黑状,他甚至觉得薛牧这样不仅要撤职,还要查问! 怒气冲冲地刚回京师,迎面就有熟人含笑相问:“刘侍郎灵州风流,羡煞旁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风流个屁!” “啊,是在下失言,刘侍郎喜欢的是良家。” “我……”刘永悲愤地拂袖而去,家都不回了,直奔太子府邸。 姬无忧定定地看了他老半天,看得他心中发毛,才慢悠悠地取出两本奏折丢给他:“这是明早政事堂朝议的内容,李公公分发而来,你也看看。” 刘永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颤抖着手打开了奏折。 怎么也不敢想象,自己还没在朝堂上怒叱薛牧渎职,薛牧对他的弹章倒先到了:“长信侯、灵州城主薛牧,弹劾察举使刘永渎职枉法,自临灵州以来,成天在青楼之事上与人纠缠,灵州官员考核一概不问。灵州官吏数百,精细督查一月难尽,而其人两天即走,可知均为过场,敷衍塞责!如此敷衍,如何负责察举要事,臣请议撤换钦使,否则国家千年察举必坏于小人之手!” 下面是刘贵妃清秀的字迹御笔代批:“分发朝议。” 还是朝议,百官共议,而不是政事堂小范围议事…… 刘永仰天喷出一蓬血雾,直接气晕过去。 姬无忧暗叹一口气,他从来没有低估薛牧,却也没想过薛牧还会玩这套。这个弹章的关键就在于,刘永确实是只为找薛牧麻烦而去,对于其他考核任务真是过场。如果没被记者搞得焦头烂额也就罢了,他或许还会做精细些,可被折腾得呆不下去,其他事儿居然忘了……两天就结束工作回京,落人话柄。 报纸抹黑只是一个步骤,逼出刘永自己的破绽才是真意。 这回麻烦了…… 薛牧在朝中又不是没人……姬无忧几乎可以预见,刘永对薛牧的黑材料,会和这份弹章凑在一起议,把一个官员督查的正规事件变为互相攻击,两党撕逼。 这种撕逼撕不完的……等撕出个结果,恐怕几个月过去了,薛牧早就可以在城主任上做出其他成绩,堵住任何人的口。 直接换个察举使,不去这种事上争执,或许是最准确的破局思路。姬无忧很快做下了决定。 次日一早,百官上朝,刘永病恹恹地站在队列里,迎着无数同僚诡异的目光。 这位可真是大明星了,最近几天都没有比他更火的…… 龙椅之后,有一面小帘,李公公立于帘前,刘贵妃隐于帘后。此世朝堂有个最好的地方,就是没有什么百官参拜,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破规矩,刘婉兮很干脆利落地在帘后道:“昨晚分发今日朝议之事,诸位有什么意见?” 刘永出列,也没有跪拜的规矩,作揖道:“臣下有愧职守,愿受惩处,另择贤能重为钦使。” 刘婉兮愣了一下,倒没想过他们这么直截了当壮士断腕,便问苏端成:“苏相有什么意见?” 苏端成明显是姬无忧一党,早已沟通完毕,闻言直接回答:“可以,新的察举使还请诸位共议。只是刘侍郎原先所做的工作,是否有需要向贵妃禀告的?” 刘永立刻捧出一大摞材料:“灵州城主薛牧,就任以来,一件政事都没做过,这里是一年来的政事纪要和灵州城官员问询记录,请贵妃过目。” 刘婉兮没去让人接材料,反而摇头道:“今晨灵州新到了一份奏章,李公公给诸位念念。” 李公公从袖子里摸出一份奏折,笑眯眯念道:“长信侯、灵州城主薛牧奏:臣本江湖草莽,不明朝廷规制,多项政务不明章程,年来颇有疏漏,惭愧无地。譬如臣本以为,官员吏治乃察举之事,城主不应多加插手,然近日见察举使渎职不问,臣心甚是忧虑,冒昧自查属官,颇有所获……” 刘永差点想大骂无耻!你一件事都没做过,是可以说一句不明规制不明章程的缘故轻描淡写吗? 很可惜眼下没有人听他骂娘了,每个人的心思都被接下去的言语吸引:“……灵州采风令,举孝廉三人,本侯派人核实,皆鱼rou乡里,不敬师长,不养父母之辈,仅以巨资收买采风令,上下推举,竟成孝廉。而察举使不加详查,信手评为优等……” 百官的目光落在刘永脸上,火辣辣地疼。 “又有典农令,贪墨优质良种,败坏灵州收成;城建司工吏,连条青石板都贪,上下勾连,中饱私囊,触目惊心,而察举使视若无睹。本侯意欲严加治理,明正法度,还灵州清朗……” 后面还有很多,都是证据材料,李公公慢悠悠地念着,刘永已经有点耳鸣听不见了。 这份奏折原本是凸显了城主不管事导致的吏治败坏,是薛牧自己的罪过。但在这个背景下,反倒是成了他这个钦使尸位素餐的证明,人家薛城主还在为钦使没做的事擦屁股,一心为公来着…… 至少能证明这个城主有在做事啊,不然这么多证据一桩桩一条条的可不是说有就有的,你说他什么都不做,站不住脚嘛。 好不容易等李公公念完,李应卿悠悠道:“长信侯前几日曾经给本座来信,说要给灵州城内铺路和设计地下排水系统,那时候察举使可没到灵州呢……要说这个城主不做事,本座可不服。” 郑冶之摆手道:“得了,这事还有什么好议的?新的察举使去别处就是了,灵州就那么回事,薛牧的水平本座了解。” 姬无忧:“……” 妈蛋这是朝堂,不是江湖聚会,有你们这么表态方式的?什么叫“得了”“就那么回事”? 陈乾桢捋须道:“可以可以,讨论新的察举使人选吧,灵州不用管了,薛牧这样的人还治不了一个小小灵州?不怕人笑话。” “……”姬无忧深深吸了口气,也隐隐感到了刘永那种想要吐血的心情。 这伙所谓的“辅国五臣”,真是把朝堂当江湖了啊? 刘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