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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姜仲,一边命人在东院的屋舍下悄悄挖了条秘道,再借由卫城主救火之际,由他冲入火海带侯爷从秘道逃离。” 姜沉鱼骇然:“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杜鹃接话道,“我等了整整五年,终于等到了为阿爹阿娘报仇的机会!” 姜沉鱼的睫毛不停颤抖,她想到了真相。 杜鹃冷笑道:“姜仲以为这是掰倒姬家最好的机会,但是他自己又不能亲自出面,于是就把这个重担交给了他最信任也最有血缘之亲的大女儿——我。而我,在他的指派下调兵遣将,设下埋伏,购得天火,找好垫背的倒霉鬼,坐等渔翁之利。他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呵呵。” 潘方道:“夫人深明大义,跟城主商量过后,决定倒戈,改为帮助侯爷。所以,就上演了一出雨夜失火的戏码,这会儿,估计侯爷已经到安全的地方了。” 杜鹃撇了撇唇:“什么深明大义,我就是为了报仇!我要姜仲完蛋,这就是目的!” 姜沉鱼听了这话,心中五味交集。不,她想,我不难过,我听了这些,一点都不难过,因为,我已经麻木了,彻彻底底的麻木了…… 潘方继续道:“而此事机密,为了慎重起见,城主就告诉了我,连薛采都瞒着。” 薛采傲然道:“哼,不说就不说。以为我稀罕么?估计姬婴本想带我一起火中逃逸,没想到却被我先发现了花香中的玄机,于是他立刻改变计划,借送信之名将我支开,还装模作样的画了张白纸让我送给卫玉衡。” 潘方难得一见的露出了些许笑容:“侯爷是为了你的安全。” “他是在考我而已。”薛采啐了一口,“以为一张白纸我就会束手无策么?他让我找卫玉衡,我偏不找,更何况那时候卫玉衡都冲火海里去了。我就去找潘将军,心想着如果是卫玉衡搞鬼,就先抓她的老婆再说,没想到,反倒在潘将军那里得知了真相。” “如今,姜仲的暗探应该已经接到了计划顺利的假消息,想必就会有所松怠。趁此机会公子秘密回京面圣,将他的罪行一一道出,姜仲,便无可逃脱。”大概是因为怕刺激到沉鱼,潘方在说这些话时,一直不看她的脸,“勾结他国,暗杀国之重臣,这两项加起来,是死罪。” 杜鹃道:“而我之所以留你在此,除了怕你一时冲动想办法去救姬婴,反而坏了我们的计划以外,最大的原因就是让姜仲放心,他最重要的棋子安然无事。” 姜沉鱼淡淡道:“恐怕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为自己留退路吧?”她在杜鹃手上,就算父亲识破了他们的计划,也会投鼠忌器,有所顾虑。 果然,杜鹃闻言嫣然一笑:“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那么……”姜沉鱼忽然也笑了笑,笑容里却有难言的酸楚,“你们打算如何处决我?” 杜鹃等人闻言一僵。 “jiejie你总不会认为,父亲若是倒台了,我们姜家的其他人还能活吧?” “我要针对的只有姜仲,我已向淇奥侯求得了一个承诺,姜仲之死,不会牵连旁人。”杜鹃缓缓道,“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总该相信你的……公子吧?” 姜沉鱼幽幽一笑:她的……公子。 呵呵。 这场大梦做到现在,也不得不醒了…… 公子从来就不是属于她的,不但不是她的,而且,还注定了是她的仇敌。无论是什么原因,什么形式,和什么结局。 想当初只盼望与君比肩,而今人间梦碎,却原来,连陌路都不能够。 再见。 公子,再见。 这一刻,我姜沉鱼,与你诀别。 终究此生,无颜见,揪心见,不忍见。 ——再不相见。 窗外的雨依旧哗啦啦的下着,给人一种错觉,似乎这个夜晚,将要无穷无尽地延绵下去,光明不会到来,暴雨不会停歇,而所有快乐的、美好的、温暖的事物,就此终结。 正当今夕断肠处。 一寸相思一寸灰。 接下去薛采和杜鹃还说了些什么,但姜沉鱼一个字都听不见。眼泪早已在刚才听闻杜鹃的身世时流干了,而此刻,纵然更是伤心,但反而一点都哭不出来。 只有麻木,深深深深的一种麻木,像丝棉一样包裹着她的身体和她的心脏,她想,这样挺好,因为裹住了,就再也不会受伤了,哪怕里面腐烂殆尽,血流成脓。 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跟着,房门被重重的拍响:“夫人!不好啦!夫人!” 杜鹃扬声道:“什么事?” 那人在门外答:“夫人,大火已经扑灭了!但是!但是……不但淇奥侯,连城主也不见了!” 杜鹃大惊,“什么?” 潘方立刻解开了她的xue道,再扶着她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是一名卫府的下人。 杜鹃深吸口气,沉声道:“喘口气,给我好好说。” “是是!”那人扑地跪倒,哆嗦道,“是这样的,我们这边看那火起的蹊跷,怎么扑也扑不了,最后还是一个厨娘想了个法子,用湿面粉倒过去,最后总算把火给扑了。但是,里面找了半天,都没有看见淇奥侯和城主……” 杜鹃沉吟了一下,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是!”那人报完了讯,匆匆离去。 潘方道:“怎么回事?” “扑火的时间比预想的早了,应该是玉衡送侯爷走还没来得及回来。”杜鹃皱眉道,“百密一疏,本以为这火怎么也要到卯时才能停歇的。” 薛采忽然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贵府的厨娘很厉害啊。不过可苦了城主大人了,若是他送完公子回来,还不知道外面的火已经没了,从秘道里打开暗门一跃而出……啧啧……”薛采没有继续往下说。杜鹃已跺足道:“亡羊补牢,我们现在就去疏散那边的人,断断不能让人发现秘道!” 事不宜迟,连忙动身。 薛采看了一动不动跟个木偶没什么区别的姜沉鱼一眼,忽然道:“喂,你还能走吗?” 潘方道:“我扶着她。”话音刚落,姜沉鱼忽然动了。 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擦的干干净净,然后,推开潘方的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深吸口气,稳住身子,将脊背挺直,跨出了门槛。 虽然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却用行动给予了肯定答案。可是,薛采看向她的眼神,却一下子深邃了起来,似是怜悯,似是探究,又似是若有若无的悲哀…… 走过长长的木廊,穿过拱门,风中枯焦的气味越发浓郁。 姜沉鱼看到一片黑黑白白的的空地,黑的是焦木,白的是面粉,基本上已经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