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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杀的是这两人?” 燕宿雨一点头,guntang的泪溅落,如一滴心头血,“不错,少使叫何安,是六王的义子,一直伏在薄景焕身边,所有害你的毒计都是他想出来。至于冷蝉君,他毁了青栀,我要他以命偿命!” “好。”苏璇没有再多问,幽暗的目光望着掌中的轻离。“可我不知能清醒多久,什么时候彻底失去神智。” 燕宿雨拭去泪痕,取出一个瓷瓶,“娑罗梦毒性奇异,服下必会过一段时日才发作,所以你离开琅琊时反而最清醒,这是我窃出来的余毒,服下后至少可保一个月心智清明,但如果再次发作,你就会成为一个完全的疯子。” 苏璇接过瓷瓶,只道了一句,“今天是什么日子?” -- 第65章 玉山崩 七月初一,天如炙。 天都峰的山径晒得guntang,热浪侵人足胫,香客也少了,却多了一拨拨不速之客。 一群群江湖人结伴而来,交谈声压得极低,不同的队伍也有相熟的互相点头示意,似有默契的约定,又似不期而逢。他们称是至山上进香,却身怀武器,神情诡秘,守山的道人觉出不详,一只只雪白的信鸽扑翅飞起,向巍峨的山顶疾掠而去。 浩浩群山高峻深远,清脆的云板一声接一声响起,急促得令人惊心。 正阳宫的弟子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匆匆换上正衣,赶至大殿,在师长的安排下列阵而待。自正阳宫立派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凝重的一刻。 层层篆香无声的燃烧,青烟漫漫腾袅,第一批江湖人终于抵达了山巅。 他们见到了正殿飞檐斗拱的屋脊,也见到了数千名云冠广袖,静穆无声的道人。 这些道人衣饰齐整,腰悬长剑,冷肃的严阵以待,自有一种逼人的气势,当一双双锐眼齐望过来,连最粗豪的江湖汉子也怯了胆气,险些又退回阶下。 忽而一抹奇特的笛声响起,尖亢脆亮,入耳慑人。 须臾间,一个面生骨相,形容刻薄的男子持笛踏来,他衣衫华丽,所持的笛子梢头镶金,色泽霜白,非竹非铁,看形状竟似人骨。 在他身后跟着两个畸形的男子,同样引人注目,一人左手长如猿臂,右手粗短如槌,另一人则刚好相反,面容一致,显然是一对孪生兄弟。 童浩在同门队列中瞧这三人形貌奇异,一时辨不出来头,悄然以眼神询问柳哲,却见柳哲也在打量,一张脸沉如铁板,少有的难看,童浩不免忧虑起来,几位长老俱在山外未归,真要生起事,可是有些不妙。 有了带头的人,其他江湖人三三两两的拥上来,又不敢太靠近,在殿外的广场与正阳宫的弟子对峙,人一多胆气也盛了,议声渐渐大起来。 北辰真人身着玄黑道衣,踏过大殿的白玉阶,渊岳般一揖,“请问各位英雄,到我正阳宫何事?” 人群一阵轻微的sao动,半晌无人应答。 突的一声讽笑发自持笛的男子,他傲慢的出言道,“正阳宫教徒无方,贻害江湖,人人为之切齿,还有脸问众人来此何事?” 人群中立时有人响应,一个浓髯壮汉叫道,“不错!苏璇杀人如麻,我等深受其害,此来此讨个公道!” 旁边另一名黄脸汉子喝道,“正阳宫自诩正道之首,却纵徒为恶,何等无耻!” 随后一名老者接道,“苏璇滥杀无辜,正阳宫不闻不问,究竟是何居心!” 一时间多人叫嚣,众口纷杂,场面瞬时噪动起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在北辰真人身侧的大弟子叶庭心知今日的场面形同逼宫,绝难善了,当先站出道,“霹雳手冯武,当年少室山下,师弟见你折断无辜弱童双腿才出手惩诫,哪来的脸自称受害?还有王帮主,令郎贪图银钱,劫杀雁山周员外一家三十九口,连身怀六甲的孕妇都不放过,师弟杀他可有不公?至于俞堡主,要不是师弟出手驱走幽冥王,松风堡上下不知能活几口?” 人群的沸声小了,纷纷向被点到名的几人望去。 浓髯壮汉激得脸膛发紫,怒叫,“老子不过折个小胡姬的腿,算什么事,苏璇竟然断了我的腕脉,废了老子一只手!” 俞堡主也不免老脸一红,他算计苏璇未成,反折了女儿的声名,心底颇有怨恨,这次受了朝暮阁的唆诱,来此哄抬声势,不料给叶庭当堂点破。 王帮主失了独子,憎恨异常,恨不得亲手将苏璇刺死,闻言咬牙切齿道,“我儿如何,轮不到苏璇来判,死在他手下的还有营家庄、临贺的孙家、平乐的李家、以及涂山的一干人,难道都是该死?” 几十个披麻带孝的男女从人群中挤出来,号啕着捶胸顿足,哭叫要苏璇偿命之类的话语,场中气氛顿时一变,人们都有了悲愤之色,连一些正阳宫的弟子也不安起来。 叶庭见这些人哭而不哀,号声虽大,眼圈都没红,鬼知道是从哪找出来,当即对其中一个老汉道,“请问老丈姓甚名谁,是哪家苦主?” 那老汉哭骂正激,被他一问险些一滞,扯着嗓子道,“我是涂山农户,前来申冤,你们难道还要当众杀人灭口?可怜我亲弟弟一家八口,死得好惨!” 叶庭询得很客气,“涂山一带大多姓肖,阁下可是肖老丈?令弟居于何处?或许是弄错了,我师弟仅是途经葫芦湾一带,并未去往别处。” 老汉立刻嚷出来,“我那苦命的弟弟正是住在葫芦湾,给苏璇无辜砍死,身首分离,血流了一院子——” 叶庭一言截道,“涂山一地多姓荆,葫芦湾是在平乐,两地隔了甚远,老丈连令弟住在哪都不清楚,也不怕寻错了仇人?” 老汉给他几句话套得底掉,张口结舌,只有佯作不闻,扯着嗓子假号。 叶庭提气朗声,将哭号的杂声压下,“当初朝暮阁为祸,武林横受其毒,师弟一力相抗,转战扶携过不少帮派,如今他失了神智,或许就是昔时受伤之患,请各位同道稍假时日,本门定会将师弟带回天都峰静养,绝不会再有憾事发生。” 叶庭在江湖中奔走数年,许多帮派照过面,人缘极好,这一番话入情入理,喧杂的声浪顿时弱了几分。 偏是持笛者再度开口,阴阳怪气道,“可笑,不管苏璇之前做过什么,多地的血案可不是假的,此人为祸江湖,正阳宫就该清理门户,将之除去,而今全扯些虚词,难道是有意纵其为患,好借机打压异已,抬高正阳宫?” 人们被他一挑,又开始轰闹起来。 北辰真人留意此人已久,闻言端凝的开口,“诛心之论,本门不敢当,但不知冷蝉君与蛊雕人魔是身受小徒何苦,居然专程来此。” 持笛人神态骄然,言语出挑,人们尽管跟着应和,大多并不知其身份,如今被北辰真人一言点破,全场悚然动容,为之侧目。 冷蝉君也是武林榜中人,与追魂琴齐名,行事却比追魂琴狠得多。 他曾是寒门书生,性傲才疏,屡试